第三十六章 迷雾渐开_子母星之冥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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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迷雾渐开

  试炼地入口,幻法忙着统计试炼成绩,三名少女清点人数,天斗却是面色严峻,心情糟糕。

  这一次试炼生出太多变故,出乎天斗之所料。他看着不远处惊惶未定的福海观弟子,目光慢慢移向了远方,那里一座高峰直插云霄,正是福海峰。

  此时福海峰顶,海洋的面色更加冷峻,甚至隐隐带着一丝丝杀意。

  原以为凭借仇弧、凉雨两人能力,助其突破守气境定后能除掉心腹大患,奈何二人太过无用,终究还是失败了。

  当仇弧说明其中原委之后,海洋怒不可遏,吼道,“你是将所有的过错归咎于区区一个无心?”

  仇弧身体一颤,本能答道,“不敢!”只是心里总是会有怨气。

  他和凉雨付出的代价可谓惨重,且不说凉雨,吞下噬心蛊化身为魔之后身受重伤,不死也是存废。就算是此刻毫发无损的仇弧,结局也注定是要受到宗法严惩。

  当仇弧感受到了海洋流露出来的微弱杀意,仇弧心中萌生悔意,他们的忠心终究是错付了吗?

  海洋按下心头恼怒,再开口已经很平静。

  “你必须死!”

  仇弧眼前刹那漆黑,许久方才缓解。他也明白,若想不暴露海洋,不暴露福海观,他必须死。只是心中终究是有一分期盼,期盼海洋还念及他忠心耿耿的一颗心。

  “滨海侯最为器重的家臣后裔,世代忠于洪族,若非师傅器重,你们怎能将一个亲传弟子放在眼里?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仇弧不言,实则默认。

  “师傅他年事已高,有心无力,这一点他也明白,所以才会有我的出现。我,真实的身份不是什么亲传弟子,而是师傅亲生之子,洪族第三代唯一的传人。”

  仇弧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一心为了更高修为境界的洪波道人竟然有一个私生子?

  仇弧心有怀疑,海洋并不意外,继续道,“说是亲生儿子,却无父子之情,师傅他对我的感情唯有期盼!”

  “你不想死,我又何尝甘心做出这样的选择?一切都是为了洪族崛起,你若不死,天斗有一万种方法追溯源头,我们都将暴露。”

  仇弧试图做最后的挣扎,颤声道,“我、您、可在我身上种下噬心蛊,我愿意为洪族赴汤蹈火,这一次我一定杀了聻白!”

  海洋盯着眼前之人,初时觉得或可一试,细想又担心仇弧已经有了解蛊之法,中途背叛了他,终于还是不愿冒险。

  “凉雨已经失败了就说明凭你们的实力已经奈何不了他,你安心去吧,我会亲手替你们报仇的!”

  就在仇弧犹豫时,突然传来洪波道人冷冷话音,“你是要我亲自动手吗?”

  如此威压,令仇弧立身不稳,或许海洋的话他并不完全相信,不会言听计从,可是洪波道人不一样,他的话对于仇弧来说就是圣旨,不可违抗。

  仇弧深吸一口气,自怀中掏出一颗红色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下。

  海洋上前探了一探,对洪波道人恭敬行礼,情绪无丝毫波澜,“他死了!”

  洪波道人微眯双眼,或许也会伤心,奈何他不能将自己的柔弱展露给任何人看。矗立许久,他喃喃自语,“悠悠天地始混沌,圣主现世傲乾坤……混沌出,圣主现!这茅山注定就是他的吗?”

  海洋不言,他深知师傅所忧与不甘。

  如今的天下人,除了林氏国几家王侯,无人知道混沌体质的特别之处。据滨海侯府书籍记载,混沌体质不被天地认可,终究碌碌无为。

  然万事总有例外。混沌体质成功破开神识海,有了修行资本,将无往不利,挣脱天道束缚,成就无可限量。

  书中记载,雄霸九天之圣主多是混沌体质,他们如蛮兽一般,对领地颇为执着。

  当年,白强表现出来的天赋让洪波忌惮,执意赶他下山自是不想有变故发生,奈何他终究左右不了结果。

  洪波道人侧转过身,面色有些疲惫,无力道,“你确定他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吗?”

  海洋道,“七分把握!”

  洪波道人道,“你比我更加聪慧,你拿主意吧!”

  海洋斩钉截铁道,“师傅放心,他必须死!”

  幻法已经统计出了结果,三名少女却还在忙碌着,到后来古月的眼中隐隐噙着泪水,满带委屈和心疼。这次试炼,不知为何试炼石丢失了相当一部分。明静、明心劝说无果,在旁边等待古月一次又一次地清点着试炼石的数量。

  幻法汇报了情况,跟天斗说一句“有事要办”就离开了。

  来到一个角落,等待幻法的正是无心,在无心身旁还有一人,德仁观大德真人亲传弟子之一的剑胆。

  幻法到了,对二人揖手道,“久等了!”

  剑胆简单还礼后,对无心点了点头。

  无心道,“如剑胆师兄所料,海洋确实在暗地里搞动作,海洋利用某种特别的法令凉雨、仇弧二人实力暴增,甚至悟出了道影雏形,实难对付。唉,虽然我的实力略高一些,却也斗不过二人合力,最终还是让他们得手了。”

  剑胆问道,“可拿到了证据?”

  无心道,“唯一的证据只有仇弧了,不过想来之后他不会再出现了。就算、我说句不敬的话,就算是二位师兄,也无法硬闯福海观要人,有证据也相当于没有了。”

  幻法揉了揉脑仁,颇为烦恼,“无妨,你说的也是实话。唉,这福海观的水还真深呢!不过,万事自有定数,我猜这一次试炼海洋搞这些事情针对的可能并非汪洋,而是另有其人。福海观那些追随汪洋的人死亡,或许只是他们顺手而为。”

  剑胆满带狐疑盯着幻法,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幻法道,“私自决定要无心进入试炼地的人是你,来求我的人也是你,怎么?你不说句感谢的话就算了,这个态度可不太友好啊?”

  无心忙道,“师兄莫要误会了,剑胆师兄从来、额、从来不苟言笑……”

  幻法摆摆手,道,“没事,我还不了解他,就是看不惯罢了!”

  剑胆道,“看不惯你还帮我?别有居心吧?”

  幻法并不生气,微微一笑道,“的确,我想通过试炼证明一个猜想,天斗师兄的猜想。”

  剑胆讶然道,“什么?天斗师兄也知道我们做的这些……”

  幻法肯定道,“要不然呢?你以为我那么大的胆子吗?”

  剑胆道,“你们、要证明什么?”

  幻法道,“福海观和德仁观从来走的都比较近,你应该知道五年前一个孩子枉死的事情吧?”

  剑胆道,“枉死?不是意外吗?”

  幻法道,“连你也不知道?”想了想也就释然了,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张扬?继续道,“从前我也不敢这么说,现在嘛,哼,十有八九是枉死!不过那孩子有什么冤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这个仇嘛,也只能他自己来报!”

  剑胆不解,问道,“报仇?不是死了吗?”

  幻法反问道,“凉雨成了那副鬼样子你认为是什么人干的?”

  无心本要说凶兽,不过如此猜测疑点颇多,最后选择了沉默。

  幻法见二人不说话,继续道,“这人具体身份我不会告诉你们,这也是天斗师兄的意思!给你指一条路吧,你去找汪洋,福海观的事只有他能解决了!”

  试炼地深处,聻白的状况十分糟糕。

  面对魔化的凉雨,聻白毫无还手之力。虽然小野猪回转及时,灵体还是出现多处魂力裂痕。使用归无之法自可痊愈,只是这将会耗费太多时间。他不能在试炼地待太久,就算天斗、古月可以等,他的状况也会暴露给海洋知道,如此将会十分危险。于是,聻白只得强行补充元气,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异常。

  然而最为严重的还不是灵体的状况,而是怨煞之种极度虚弱。

  初时遭遇凉雨,为了增强巨人相防御,怨煞之种自休眠中醒转,受生气侵蚀,生死两气杂糅。

  单是如此,随着聻白境界提升,怨煞之种成长,幽冥气仍可占据主导,继续修行《冥书》功法,奈何之后为了保命,聻白选择将一半生命力给予小野猪,以此做到顷刻传法。如此一来,幽冥气不纯,生气主导了阴灵体,体质与力量背道而驰,修行停滞,聻白的实力将难有寸进。

  此刻,赤乌嘲笑道,“真灵诀本可使命运交织,性命相连,你滥用真灵诀,此时后悔么?”

  聻白不以为然。答曰,“我毕竟还有一颗‘人心’!”

  简单地锁定生命联系,同生同死,虽然可以逼迫小野猪卖命相救,却不能让小野猪的战斗力有丝毫提升。小野猪需要拥有法,利用境界优势才能取胜。何况当时的情况危及,不是真心相救难免大意。二来,小野猪去而复返,足见它虽为野兽,却也有仁义之心,聻白如何能够恩将仇报?

  赤乌自认是一片好心却换来一句暗讽,冷哼一声就不说话了,就连指点提醒几句的心情都没有了。

  聻白站起身,摸着小野猪的脑袋,道,“我要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小野猪耸动鼻翼,颇为不舍,在聻白腿上轻轻拱了几下,哼哼猪叫声似是在道别。

  在小野猪头上轻拍一下,聻白道,“去吧!”

  小野猪走走停停,不时回头看一眼,它也知道上清宗不允许它离开试炼地,总会有分别时,渐行渐远,终于还是消失在了视线不及的远方。

  在聻白身后远方的天空上,一人默默注视着他,看样子站在那里已有很长时间了。他本不想靠近,因为此刻他还是没能弄清楚聻白作何打算,直到他看到聻白转头,读懂了聻白略带疑惑的唇语,“哥哥?”

  极速冲向地面,几千米距离几个眨眼的时间便到,如此速度哪怕是聻白的影步也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四目相对,汪洋当先开口,“你的状况很糟糕?”

  汪洋说他从来都没有变过,这个时候还是本能的生疏了,他再不会双手揉搓聻白的脸到变形,也不会将聻白高高抛向半空,更没有因为聻白的疏远故作生气模样弹一下响亮的脑瓜崩。汪洋不想接受这种事实,只以为聻白长大了,不会再喜欢那些逗小孩的把戏。

  聻白摇了摇头,道,“哥、哥哥我没事,只是暂时你还要离我远一些,因为、我、我会连累到你!”

  汪洋并不否认,道,“你是想报仇吧?是海洋吧?”

  聻白点头承认。

  沉默了片刻,汪洋道,“我在福海观长大,师傅对我有养育之恩,教导之情,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不能反抗他。有些事情我能察觉,却不愿接受,便不去查明真相,自我催眠般的认为一切都不会改变。直到……如果当时我能更警惕些,你也不会遭遇不幸……”

  聻白打断道,“没关系,这不怨你,这是我的命!”

  汪洋道,“命吗?我又何尝不是在逃避?”

  再次沉默下来,汪洋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许久才道,“好吧,就让我们一起来听一听真相,之后的路该怎么走,之后再决定吧!”

  说完汪洋口念咒语,刹那之间,他的身旁凭空出现一人。此人身材矮小,佝偻着身子,白发稀疏,面容苍老憔悴,显然是没有几年活头了。

  见到汪洋,老头更弯下腰,头跟着低下来,十分恭敬地行了个礼,只是他开口所说的话却隐含几分埋怨。

  “老头子我呀终于是在有生之年等到公子传唤了,嘿嘿,得亏老奴活得够久啊!”

  汪洋并不介意这老奴的不敬,介绍道,“这是符伯!”

  聻白抱拳行礼,符伯只是咧嘴一笑。他满脸皱纹,咧开嘴没有一颗牙齿,嘴里一片暗红色,颇有几分吓人,若是小孩子见了,保准会被吓哭。

  汪洋直接问道,“福海观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都说出来吧,不用有所保留。”

  符伯笑道,“老奴活了一把年纪,还是有些用处的,嘿嘿!”

  或是年纪大了,他倚着一棵树坐下来,继续道,“福海观的事还得从千年前说起,大概得有一千年吧,太久了也记不清年月了。那时候阳王在位,茅山之南早已统一,天下太平。然林氏世代国君一直有着一桩心事,那便是征服天下。天下间并非有人,也有妖、兽、精怪之类。普通人以武力征服,精怪则不能。茅山乃精怪妖兽之乐土,异类存在不计其数,百万雄兵也不过是妖兽饵食,欲穿茅山,需得培养修真之人,组建战力更加庞大的特别军队。阳王高瞻远瞩,全力培养修真天赋卓绝的后辈,之后数十年间出现了许多惊才艳艳之辈。然阳王晚年却放弃了宏图霸业,其人不知所踪。后来霄公子、夜公子合力夺取王位,霄公子继位成霄王,加封支持者以官位,其中几位更是封为地方侯,诸侯行事甚至不需要霄王准允,权利极大。这其中就有洪波小儿的老子,滨海侯洪坤。洪坤老匹夫见利忘义,好大喜功,不是什么好鸟。”

  说到此处,符伯忍不住呸了一口,吐沫星子都喷出来。他抬起干枯的手掌胡乱抹了抹嘴才继续道,“霄王排挤夜公子,洪坤老匹夫没少出损招,还好夜公子福大命大,平安无事。夜公子身份敏感,留在林氏国早晚提防,心力交瘁,终于还是选择离开。”

  “七王之乱时,夜公子悄悄返回林氏国,请来风虎、汪峰两位侯爷助阵。途径滨海时,见当地百姓生活疾苦,夜公子临时决定拜访滨海侯洪坤,说明来意后,夜公子跪下了。这一跪是感谢当年辅佐之恩。起身再跪。这一跪是期冀滨海侯善待当地百姓,以德服人。后来洪坤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更不知他盘算什么,总之他也加入了剿灭邪宗的行列。”

  “上清宗乃茅山最早建立的宗派,位在正派之首,后来逐步成为正邪交战的主战场。为保十三峰场能不损,气数永存,由实力最强的夜公子及三侯分别守护。哪知洪坤老匹夫暗地布下法阵,试图在平乱之后将其守卫的三峰据为己有,不顾大局,自私自利,毫无大义可言,着实无耻。我想洪波小儿因此误会,这才存有异心,此人无能,难成大事,倒也不必十分在意。”

  说到此处,符伯转头看向聻白,浑浊的双眼中满是好奇。

  “啧啧啧,你是怎么做到的?”

  聻白一愣,诧异道,“什么?”

  符伯继续问道,“是因为你被杀了吗?所以才破碎了混沌?”

  聻白并不否认,却也没有承认。

  人老奸、马老滑,符伯了然点头,“活再久也有不了解的事情,哈哈,这个世界神眉鬼道,诡谲怪诞之事常有,最是不可思议。”

  符伯想不通,摇了摇头道,“算了,不想了,何必自寻烦恼?至于你……唉,看到你,我就想起了夜公子,你和他很像,明明很优秀,却处处被人设计,时刻活得小心翼翼。夜公子选择了逃避,你呢?你会怎么做?”

  聻白直截了当地说,“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符伯拍手道,“好,有恩报恩!洪波小儿对我家公子有恩,我便不能给你意见,我家公子要我无所保留,有些事情我还是不能说,比如凭你的实力怎么样才能杀了害人的人!他毕竟是洪波小儿的私生子,我便不能害他!”

  “私生子?”

  汪洋同样诧异,为了修行洪波道人不近女色,竟然有海洋这个私生子?

  符伯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瞒着公子的事情还多着呢!”

  转过头,符伯对聻白道,“洪波小儿排斥你,是因为你的混沌体,而他那个私生子排斥你更多的则是嫉妒,他是个嫉妒心很强的人!”

  符伯两次说“嫉妒”二字,同时咬字很重,说不提醒,却也给了暗示。接着,他问道,“你打算如何报仇?”

  聻白道,“杀了他!”

  符伯笑了,却不是嘲笑,道,“不同修行境界的人,实力差距还是很大的,境界越往上,这种差距越是明显,可不是靠小聪明可以弥补的。简单来说,你和他之间的差距,宛如野兔对猛虎,你完全没有胜算。就算你拥有越级对战的能力,也不可能成功!”

  聻白道,“我不是野兔!”

  符伯道,“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不过这场好戏我倒是很想瞧瞧!”

  此时,汪洋很担心,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汪洋终究还是问出了口,聻白便不好不回答了。“五分!”

  符伯诧异开口,“哦?五分?你确定?”

  聻白道,“你刚刚说海洋嫉妒心很强,这个我也早已明白。我和他之间实力差距巨大,我会害怕他,同样的,他嫉妒我的天赋,同样会害怕我,害怕我超越他。在恐惧面前,他会鲁莽冲动,自乱阵脚。然而我的心理素质还在他之上,单是这一点,我的胜算更高。再者,我从来没有承认过我的身份,即便他寻到证据,也不敢确信。此时,他就会犹豫,错失良机。而我对他的优势劣势都一清二楚,如此,还是我的胜算大。”

  “所以你才一直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份?”汪洋问道。

  聻白点了点头。

  符伯道,“就直接告诉他你的身份不是更好?你从地狱归来,他必然会担心过去的事情暴露,急着杀你,一个人在急躁的时候往往警惕心就会降低!”

  聻白摇了摇头,道,“那样他会对我穷追猛打,我哪里招架得了?我就是要他模糊不清,思绪紊乱。这些日子,我看着他一步步做了错误的选择,我便确定,我的选择是对的。”

  符伯道,“聪明!不过,我也提醒过你,小聪明弥补不了境界差距!”

  聻白道,“的确,我的境界短时间很难超越他,不过任何人都有虚弱的时候,趁他病要他命,这便是我的计划!”

  符伯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确定你能胜过虚弱期的觉知境?”

  聻白道,“最后的手段早就布下了,差不多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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