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春饶(上)_第一女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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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春饶(上)

  花翥与眠舟一道陪徐若景上火莲池。

  大战后不久便是清明。

  清明断雪。

  山下已可耕田,山顶却依旧白雪纷飞。

  徐若景过世后被葬于小木屋外。眠舟在坟上压了许多顽石,确保野兽打不开。

  离世前,徐若景前将始终裹在身上、皮毛已经破破烂烂的羊皮袄丢给了花翥。取下变黑发臭的棉花,里皮上画着雁渡山古城楼的地图。

  “徐伯伯熟知天文地理,在雁渡十年,早已摸清了此处一草一木。”

  “可惜,未曾早些认识他老人家。早些聆听他的教导。”

  “师父在世时常说,世上的知识、道理没有‘学完’二字可言。”

  花翥有几许释然。抱紧羊皮地图,将其视作珍宝。

  三月初七。

  下山。

  归来眠舟便睡了,一睡便是整五日,似乎要补上徐若景来后未曾睡够的那些日子。

  山里的春日来得慢。可或许因树多,只要冒出嫩芽便觉漫山都是春色。北境草原上也遍处绿茸茸,应了诗人那句“草色遥看近却无”。极目眺望,已不见蛮族的踪迹。

  李元春与刘三花已将蛮族赶去苏娜湖以北很远,远到花翥与眠舟曾带着徐若景去湖边小坐一日而无任何担忧。

  两人尚未归来。

  边关已定。

  紫炎士兵已有部分因思念故土回了家乡。也有更多人选择留在雁渡。

  这里山高,地也广,有大片良田。

  借山守土,安居乐业。

  土壤被开垦,种子承载着来年的希望。

  春意在山里、田地,也在人心。

  男女兵营虽分开,练兵时严禁靠近。掩盖不了的情愫却从眼中,从眉梢,从擦肩而过看似不留意的轻轻一撞中如蚕丝一般蔓延依附。军中男多女少,山民女多男少,一道算还是男人比女人多数倍。竟是每个女子身边都有几个男人围着打转,捧着哄着。

  三月二十一。

  春色更浓。

  李元春与刘三花大胜归来。

  蛮族已溃逃至苏娜湖以北百里以后。格穆尔断了一臂,依旧骁勇善战。失了首领的各部落皆愿意依附损失最小的阿古玛部族。

  格穆尔地位未曾有变。

  “天圣草原帝君?一个蛮族首领,也有脸叫‘帝君’!”

  花翥问起苏娜湖以北的境况。

  “全是草原,一眼也望不到边际,也有低矮山坡。已有一分草色,想必到了夏季便草深水美。将军想打?”

  花翥摇头。

  不能战。

  她只是有几分好奇。

  李元春向花翥请假说想回紫炎几天,他从天靖城赶来雁渡参战期间未曾在紫炎城逗留。

  算算时间,已有近八个月不见家中娇妻。

  “将军也知晓,属下成婚不过几日便去了那雁渡山,对家中娇妻想念得紧。”

  话一出,军中众人阵阵啧啧声,挤眉弄眼,嘻嘻哈哈。

  花翥还未决定,便有人前来传令朝廷的运粮队到了。

  无人想到,运粮的竟是林安默。

  蓉州依着水利,年年丰收,对北地支援颇多。

  花翥征北时林安默南扩,扩大蓉州地皮,他居功至伟,在朝中气势极盛,在朝中比不少老臣还说得上话。

  何况蓉州在最南,雁渡在最北,天高地远,如何都轮不到他来运粮。

  随同前来雁渡的队伍中有不少平日在紫炎居住的将领的亲眷。宋喜悦也来了。到了,才下马,还未来得及开口她便被李元春一把扛回了营房。

  女兵红透了脸。

  男兵一个闹得比一个欢腾。喧闹声还未过,便听一声响亮的巴掌响。片许后便将李元春捂着通红的脸颊和肿了一块的额头被赶出营房,手中提着一条布巾,边走边嘟噜:“嫌我臭,大爷我才打仗归来,能有多干净。”

  嘴里嘟噜得厉害,却还是乖乖去胭江洗澡。

  士兵们闹得更厉害。

  宋喜悦羞得怎么都不肯出门。

  轻轻浅浅的绿意中,林安默白衣胜雪骑着一匹白马走在最前。白衣白裤,银色铠甲闪着银光,少有的戴着头盔。连头盔上的缨都是雪白。

  翻身下马,林安默雪白的披风用的最华贵美丽的蓉锦制成。下马时披风被午后的风微微掀起,搭在额前的头发顺势飞起,引得山民中的女孩捂脸惊叫。

  他清瘦了几许,反而更加凸显俊美的五官。与穿着藕荷色雁翎服的花翥站在一处高出花翥大半个头。

  他俊美,她绝色,妥妥一双璧人,竟像是从画中、从话本里走出的。

  “男才女貌。”

  “天生一对。”

  众人皆道。

  “翥姑娘如何看?”林安默取下头盔,头盔下的发果真随意散着。他似乎只在上朝时束发。也因此每每被朝中官员责备。

  “应是女才男貌。”

  “翥姑娘说得极好。”

  “为何由你运军粮?”

  “正好遇上。”

  林安默道自己此行有三事要做。

  其一,押送军粮,并带来杨佑慈的旨意。

  紫炎军大胜的消息被花翥派人快马加鞭传至京城。

  阳啟领土扩大,人口增加。

  杨佑慈令花翥在雁渡山修建防御。将士愿回紫炎的可以回紫炎,愿驻扎在

  雁渡山下的士兵便改名为雁渡军。对花翥擅自调兵、伪造官印之事,杨佑慈却云淡风轻一抹而过。

  朝臣颇有微词。

  杨佑慈道:疾风小将军擅自调兵,依律必斩。但此番征战劳苦功高,夺得雁渡关,阻碍蛮族南下,换取北境安宁,劳苦功高。若不问缘由固守律令以“杀”为主,岂不是寒了为国出征的将士的心。

  因功劳极大,就此免了死罪。

  花翥不可任京官,以作惩戒。

  末了,杨佑慈又道:外派官员对雁渡不熟,雁渡苦寒,从守土卫家上考量,封花翥为雁渡将军,统辖紫炎城北至雁渡山全境。

  似贬,实赞。

  说降,实升。

  百官喧闹。

  杨佑慈道:“此事朕意已决。诸位爱卿无需多言。”

  他封花翥为雁渡将军,没忘记提拔林安默为镇南将军。

  花翥与林安默平级。

  由李元春接朱曦飞小将军之位。

  由牟齐儿接花翥的小将军之位。

  两人驻守雁渡。

  依照阳啟必须由女将统女兵之政令,牟齐儿便有了征女兵的资格。其余众人皆有提拔。

  此战被称作火凰之战。

  出自朱曦飞顺口胡诌的飞鸟之战。

  紫炎关将军皆被调往在雁渡。

  便由驻守记别城的谷羽暂时接任紫炎关小将军之位。

  谷羽只是暂时接任,未有军功压身,虽无女将,却也无招揽女兵的资格。

  一时未找到合适男将,便由南宫冰凌暂时接任。

  百官又进言道提拔这么多女将不好,杨佑慈却笑言阳啟缺人,用男人为官或是用女人为官有何重要?只要是可用之人,男、女算不得重要。

  当年唐国也曾使用女子为官,不也欣欣向荣。

  有官员拿庚酉之变说事。

  杨佑慈微怒,道:“爱卿是说——朕安不得这天下?”

  就此,百官再也不敢多言。

  花翥带众人领旨谢恩。

  杨佑慈令她四月中旬赶至天靖城复命。

  众将离去,林安默对花翥道:“陛下心里如明镜一般亮堂。陛下也说得清楚,军功。别的将军也嗅得出风向,知晓若不是天大之功,边境若无战事,擅自调兵依旧是死罪。”

  其二,林安默此番带来了不少善于修建的能工巧匠,其中还有一名工部官员,名为赵健。

  赵健当年曾辅助林渊修建蓉州防御。看过花翥小心重画过的雁渡山地图,赵健与花翥仔细商量,认为花翥将关口选在火莲池并无差错。开始画图准备修建关口,令工匠准备。

  “不拿给陛下复审?”

  “陛下用人不疑,将此事的处理全权交给下官与将军。”

  “一句用人不疑,便可见陛下胸襟。”林安默笑言。

  他眺望北方茫茫草原。

  “这第三件事……林某那日在京中复命。却听北境传来朱兄战死的消息。特来拜祭。”

  朱曦飞的坟被花翥派工匠重新修缮过。

  修成了石墓,墓前有两匹战马。

  林安默从怀中摸出一小壶酒,那是蓉县特有的竹云间。

  他麾下士兵搬来当年花翥在蓉县吃过的火锅,在朱曦飞坟前搭建了锅灶。用羊油熬制,添了不少辣椒、花椒。他扯着花翥坐在朱曦飞坟前饮酒吃肉,苦叹前尘如梦。

  “朱兄,林某略备薄酒,请。”

  “朱兄,林某给你夹菜。”

  花翥坐在一旁,安静吃着。

  不言不语。

  恍惚间,似乎朱曦飞真跑来坐下,像当年一样,几人聚在一处,偷酒喝。

  春风起。

  春日的太阳温暖而柔情。

  饭菜被撤下。

  林安默换了一壶竹云间,继续与花翥对饮。笑谈起军事。“翥姑娘在北境应当不知晓,厉风北剿灭了大周境内的两起十余万人的民乱,平定了一起海乱。大抵快要南下。”

  “原来如此。”

  难怪杨佑慈着急派工匠前来雁渡修建关隘。厉风北进阳啟有三条路。雁渡便是其中之一。

  “可花翥认为厉风北一定不会从北来。”

  “林某也这般想。不过兵行险着,厉风北会如何走,一时也无人说得清。”

  夕光浅淡。

  花翥扶着微醺的林安默离开。

  她是头一次见林安默喝醉。

  花翥要等赵健设计雁渡关关口才回京,林安默头一次来北境,便决定多呆几日,好好欣赏北境风光。

  才过一日,便有好事者赶着将牟齐儿与他当年的那些风流韵事告诉吴柯。

  林安默尚未开口,吴柯便又将那些好事者暴打了一顿。“前尘,过了便过了。尔等仔细看看自己的过去,可是清白无辜?”

  林安默颇为赞许。“吴兄倒也是个人物。”

  “雁渡山民,没有中原那么多繁文缛节。”吴柯一把捏住林安默的衣襟。“可老子与你说清楚,现在,她是老子的。您位高权重,且离她远一些。”

  “林某知道。”

  事情传开,牟齐儿对吴柯态度好了几许,但若他闹得太厉害,依旧在他腿上轻轻踢一脚。

  “喜欢上了?”花翥逗牟齐儿。

  “才不。只是——觉得此人,有些趣味。”

  两人路过女兵营。

  今日的练兵已结束。

  女兵们聚在一处叽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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