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向北（十一）
安营扎寨后暮色沉沉。
紫炎关大门始终紧闭,城墙上是严阵以待的蛮族士兵。
当夜，征北军大帐中灯火通明，朱曦飞与花翥带着军中高级将领围聚在地图边查看紫炎关地形。
紫炎关位于连绵的紫骨山的两处山峰的山坳处，封锁了紫骨山两片山峰中的宽阔平原将原本有缺漏的紫骨山变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紫骨山北是几近垂至的悬崖峭壁,山南却是缓坡。
凭借山北的险峻山势轻松抵御蛮族的进攻。
当年青心为帮助蛮族破城安置内奸在深夜大开城门。常年有重兵把守的紫炎关又如何会那么轻易被攻破？
同样,今日征北军破城也极难。
张多福面上洋洋得意,说起花翥小心看护的那些火.药袋,提议像之前那般点燃火.药袋恐吓城内蛮族。
花翥否决。紫炎关城墙比明荣城高，比明荣城厚,单纯依靠投石机根本不可能越过城墙将火.药袋投入城中。
朱曦飞也点头称是,道既然有蛮族告知紫炎关蛮族征北军前来之事，紫炎关城内定早有准备。明荣城取水靠的是从城中流过的河,若心狠手辣在水中投毒或是强势斩断内河,令城中缺水，明荣城便不得不投降。
可紫炎关的水却是山泉且不止一股，根本不可能断流。城内有许多水井，城中多水，用火.药攻击便成了笑话。
花翥追问既是山泉，那若遇见汛期，岂不会出现山泉倒灌入城中之事？
朱曦飞笑言不会。“紫骨山有外河，也有内河，多余的山泉被内河带走流去远处化作长河流走。猪妹妹难道想等汛期借水破城？”
花翥连声道不妥。东方煜曾道天地万物有定形定数,人力可改,却不可妄改。
妄改,危害无穷。
譬如之前的冈仄县。
“花翥不过想要确定是否火攻的确无用。”
张多福望着地势，皱眉道不可火攻，难道只能爬墙攻城？
提议被朱曦飞与花翥一道否决。
征北军扎营之地地势平坦,多草少石。
紫炎关却处在山坳中，可以轻而易举寻到巨石，若用云梯攻城蛮族可抛掷巨石轻轻松松打退征北军。
依靠人力登墙耗费人力，耗费时间，阳啟的财力物力拖不起。
朱曦飞和花翥若要争权，也拖不起。
朱曦飞又道:“何况，紫炎关外的蛮族虽大多作为援军被消耗在明荣城之围中，而今紫炎关守备空虚，若要调兵关能调动的只有雁渡山北的蛮族。然蛮族依靠马匹行动迅速，过雁渡山赶至紫炎关最快需消耗大半月时间。若不能在援兵到达前彻底夺下这北面防线，别说紫炎关，连阳啟都保不住。”
“此番话谁都会说。”张多福嘀嘀咕咕，红着眼睛道若是邢丰将军还在，怎么会想不到攻城妙计？
李元春大怒道:“两位小将军正在苦思破城之法，张校尉别在此扰乱军心！”
张多福反唇相讥道难道追思老将军也是犯错？
花翥不搭理，朱曦飞也不争吵，两人盯着地图皱眉苦思。
张多福见此，也不敢多言，想了许久，道:“挖地洞？”
李元春否决，道紫炎关地下多顽石，且城墙的地基埋得极深，若想挖穿，怕是得用一整年时间。
一直坐在一旁听他们商谈战术的牟齐儿吐了吐舌头，道还是用美人计得了。
张多福嗤之以鼻:“谁喜欢光头的女人？尼姑一样。”
牟齐儿笑道:“和尚喜欢。”
两人喧闹不休。
花翥与朱曦飞却依旧盯着地图，商讨御敌之法。
“朱大哥，城中守备森严，城墙高且厚，但这一带山势也算绵长，从地图上看东西两方皆有小道，可否令兵将从小道潜入紫炎关？打开城门。”
等她说完，朱曦飞才苦笑道那几处皆有防守，且有不少陷阱。
不可强攻。
也不能耗费太多时间。山南似乎一点儿方法都寻不到。
“朱大哥你城中可有熟人，可能悄悄打开城门？”
“猪妹妹，同样的战法短时间不可用两次。”
李元春忽然道:“朱将军！不如骂街吧！用最恶毒的话咒骂他全家！逼他出城！”
张多福:“李参将以为打架呢？”
“自古以来，也不是没有用‘骂战’成功攻城者。”
“骂两句就开城门，怕也看管不了这紫炎关。”
制止住两人争吵，见对战法的商议陷入僵局，又因众人奔波疲惫，朱曦飞便令暂且休息。
花翥渐适应在行军中休息，小睡，一夜无梦，次日醒来。晨光初起。不管是紫炎关还是紫骨山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白色。
恢复精神极目远眺，花翥记起朱曦飞这一路与他说的紫炎关所依托紫骨山的传说。
紫骨是“太阳之骨”之意。
早在六七百年前此地便有人居住，那些居住在此的人认为太阳、月亮每日东升西落，每日都是日月的新生与死亡，血干涸后便是紫色，紫色是死亡，又是新生，便为紫骨山。
唐国时，皇帝觉得“紫骨”听来不吉，便改为紫谷山。“紫谷”，粮仓丰盈，极好。
后杨恩业控制了麒州，听说改名之事，嗤笑不已
。
“先帝当年巡视紫炎关时道‘军中将士以血肉护卫山河，鲜血浸透山川，染山川为紫色，留白骨做堡垒。何来不吉？’这又改回紫骨山。”紫骨山……
花翥远望。
惊觉一处与之前不同。
她上回来时留意到南面山麓是缓坡，坡上无巨石，也无高树，当时便想到若在山下布置大军，蛮族只需在山麓上布置下成群马匹、或是备下巨石用网小心阻拦，届时斩断绳索，放出马匹便可冲散征北军的势力。看来不过尔尔，实则可怕。
昨日到达时忙于布阵，忙于商量战术，未多留意。而今才发现，那本应无高树、巨石的山麓竟长满了矮树，五月花开，矮树的枝头花团锦簇，有的如火，有的似霞，有的像雪……花色极盛时，绿反而成了陪衬。
不过一年有余的时间，此处如何能生长出这么多矮树？！即便能生长，但这花也开得太过盛了！
花翥甚至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错。
“漫山都是杜鹃。”
朱曦飞递给花翥一碗才熬出的羊奶茶。征北军不少人曾长居北地，饮食与蛮族有几分相似，在之前的几次抗击蛮族的战役中大获全胜，得了马也得了羊。便学着蛮族随军携带，可喝奶，也可做军粮食用肉。
他啃着添加酥油的烧饼，皱眉盯着那绚烂的花海，皱眉嘀咕道当初他镇守紫炎关时在将军的要求下铲除了山麓的所有巨石与矮树，不过两年三年，怎就有这样的花海？
“当年为何砍掉？”
“方便养草放马。这么多杜鹃，又能长这么高，开这么盛，想来定是蛮族人大费周章从别处移栽而来。怪了，我记得蛮族不喜这种花。”
见花翥颇有几分兴趣，朱曦飞又道蛮族和居住在紫炎关的中原百姓称杜鹃为踯躅花。西番也有杜鹃，番人称呼为羊角花。
若征北军能顺利在半月攻打下紫炎关，站在城墙上便可远望花神湖。
五月到九月，是花神湖最美的时候。
“北地花不比阳啟少。雁渡山花有麒州锦花，有杜鹃，有狼毒花，有各种菊花，品种比中原还多。若是到了山顶，还有雪莲。”
“朱大哥曾去过雁渡山？”
“刚从军时先帝与蛮族商谈商贸，曾作小兵有幸去过一次雁渡山，呆了大半年。”
雁渡山……
花翥喝了一口羊奶茶。
雁渡山是她心底的渴望。
可因紫炎关和紫骨山的遮挡，花翥而今看不见雁渡山。
“苏儿……应该在雁渡山北吧？”
“她是拉格部落王子的新娘，自会与拉格部族一道回雁渡山北。对猪妹妹而言却也是好事，此番不用与苏尔依姑娘刀刃相见。”
花翥欲强颜欢笑，唇角复又深深耷拉。
口中香甜的羊奶茶变得苦涩而难以下咽。
朱曦飞欲言，又止。斟酌，复又轻声道:“猪妹妹，你与我皆有意攻打下雁渡山为阳啟北境最后一道防线。但若欲攻打雁渡山便必须先抢占面前的花神草原。你可知此番话何意？”
花翥用力点头。
她懂。
花神湖所在的那片草原便被称作花神草原，而今属于拉格部族。雁渡山为青心所占据，但青心真正占据之地是雁渡山半山腰至山顶的位置。山麓部分也属拉格部族。
抢雁渡山与花神草原，便是抢夺苏尔依所嫁的拉格部族的领土。
“她嫁的是王子，王子会成为将来的草原大君，她如果生了儿子那个孩子便是新的王子。猪妹妹你今日抢的，是苏尔依未来孩子的领土与财产。”
花翥静心听着。
心狠狠一跳。
她沉心于征战，却从未想过此事。或许因为当初苏尔依曾说让她杀光雁渡山南的蛮族。
用手挡在额前，花翥望着日渐升高的太阳。
日从山之东升起，又将从山之西落下，届时霞光会染红山坳，艳丽得像是娇美的舞女。
故名为紫骨山。
“猪妹妹可听说紫骨山的传说？紫骨山下原本的居民们都说太阳每日生每日死，太阳死去后，月亮收敛太阳的尸骨。”
花翥笑了:“那第二日清晨呢？”
“月亮因太阳的死亡而痛哭，月亮的泪珠化作皎洁的月光，终于，月亮感动了主神，用自己的死亡换回了太阳。周而复始，日月永不相见。”
花翥面上连苦笑都憋不出来。只问这是否便是苏木扎和格莎娜的故事。
“应该不是。雁渡山一带的叫法与中原相同，也是日月。”朱曦飞等了片刻。“猪妹妹，如何想？将来——”
“雁渡山名字好听，用不着改，只是紫骨山北那片草原又叫花神湖，又叫花神草原，有些无趣，届时奏请陛下改一改才是。”
“苏尔依姑娘呢？”
“我要雁渡山，也要花神草原。”
朱曦飞微微欠身，对花翥耳语道:“猪妹妹这目光炯炯的模样，着实令人心动不已。”
“朱将军，说正事，如何打？我后招你已知晓，你的后招呢？”
花翥早在南宫烁来天靖城见杨佑慈时便交代了南宫烁三件事，之前两件已在明荣城之战中发挥了不少的作用。
最后一件便是开通从第一山庄通向西域的路。
从西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ggxsw.cc。哥哥小说网手机版：https://m.ggxsw.cc
紫炎关大门始终紧闭,城墙上是严阵以待的蛮族士兵。
当夜，征北军大帐中灯火通明，朱曦飞与花翥带着军中高级将领围聚在地图边查看紫炎关地形。
紫炎关位于连绵的紫骨山的两处山峰的山坳处，封锁了紫骨山两片山峰中的宽阔平原将原本有缺漏的紫骨山变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紫骨山北是几近垂至的悬崖峭壁,山南却是缓坡。
凭借山北的险峻山势轻松抵御蛮族的进攻。
当年青心为帮助蛮族破城安置内奸在深夜大开城门。常年有重兵把守的紫炎关又如何会那么轻易被攻破？
同样,今日征北军破城也极难。
张多福面上洋洋得意,说起花翥小心看护的那些火.药袋,提议像之前那般点燃火.药袋恐吓城内蛮族。
花翥否决。紫炎关城墙比明荣城高，比明荣城厚,单纯依靠投石机根本不可能越过城墙将火.药袋投入城中。
朱曦飞也点头称是,道既然有蛮族告知紫炎关蛮族征北军前来之事，紫炎关城内定早有准备。明荣城取水靠的是从城中流过的河,若心狠手辣在水中投毒或是强势斩断内河,令城中缺水，明荣城便不得不投降。
可紫炎关的水却是山泉且不止一股，根本不可能断流。城内有许多水井，城中多水，用火.药攻击便成了笑话。
花翥追问既是山泉，那若遇见汛期，岂不会出现山泉倒灌入城中之事？
朱曦飞笑言不会。“紫骨山有外河，也有内河，多余的山泉被内河带走流去远处化作长河流走。猪妹妹难道想等汛期借水破城？”
花翥连声道不妥。东方煜曾道天地万物有定形定数,人力可改,却不可妄改。
妄改,危害无穷。
譬如之前的冈仄县。
“花翥不过想要确定是否火攻的确无用。”
张多福望着地势，皱眉道不可火攻，难道只能爬墙攻城？
提议被朱曦飞与花翥一道否决。
征北军扎营之地地势平坦,多草少石。
紫炎关却处在山坳中，可以轻而易举寻到巨石，若用云梯攻城蛮族可抛掷巨石轻轻松松打退征北军。
依靠人力登墙耗费人力，耗费时间，阳啟的财力物力拖不起。
朱曦飞和花翥若要争权，也拖不起。
朱曦飞又道:“何况，紫炎关外的蛮族虽大多作为援军被消耗在明荣城之围中，而今紫炎关守备空虚，若要调兵关能调动的只有雁渡山北的蛮族。然蛮族依靠马匹行动迅速，过雁渡山赶至紫炎关最快需消耗大半月时间。若不能在援兵到达前彻底夺下这北面防线，别说紫炎关，连阳啟都保不住。”
“此番话谁都会说。”张多福嘀嘀咕咕，红着眼睛道若是邢丰将军还在，怎么会想不到攻城妙计？
李元春大怒道:“两位小将军正在苦思破城之法，张校尉别在此扰乱军心！”
张多福反唇相讥道难道追思老将军也是犯错？
花翥不搭理，朱曦飞也不争吵，两人盯着地图皱眉苦思。
张多福见此，也不敢多言，想了许久，道:“挖地洞？”
李元春否决，道紫炎关地下多顽石，且城墙的地基埋得极深，若想挖穿，怕是得用一整年时间。
一直坐在一旁听他们商谈战术的牟齐儿吐了吐舌头，道还是用美人计得了。
张多福嗤之以鼻:“谁喜欢光头的女人？尼姑一样。”
牟齐儿笑道:“和尚喜欢。”
两人喧闹不休。
花翥与朱曦飞却依旧盯着地图，商讨御敌之法。
“朱大哥，城中守备森严，城墙高且厚，但这一带山势也算绵长，从地图上看东西两方皆有小道，可否令兵将从小道潜入紫炎关？打开城门。”
等她说完，朱曦飞才苦笑道那几处皆有防守，且有不少陷阱。
不可强攻。
也不能耗费太多时间。山南似乎一点儿方法都寻不到。
“朱大哥你城中可有熟人，可能悄悄打开城门？”
“猪妹妹，同样的战法短时间不可用两次。”
李元春忽然道:“朱将军！不如骂街吧！用最恶毒的话咒骂他全家！逼他出城！”
张多福:“李参将以为打架呢？”
“自古以来，也不是没有用‘骂战’成功攻城者。”
“骂两句就开城门，怕也看管不了这紫炎关。”
制止住两人争吵，见对战法的商议陷入僵局，又因众人奔波疲惫，朱曦飞便令暂且休息。
花翥渐适应在行军中休息，小睡，一夜无梦，次日醒来。晨光初起。不管是紫炎关还是紫骨山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白色。
恢复精神极目远眺，花翥记起朱曦飞这一路与他说的紫炎关所依托紫骨山的传说。
紫骨是“太阳之骨”之意。
早在六七百年前此地便有人居住，那些居住在此的人认为太阳、月亮每日东升西落，每日都是日月的新生与死亡，血干涸后便是紫色，紫色是死亡，又是新生，便为紫骨山。
唐国时，皇帝觉得“紫骨”听来不吉，便改为紫谷山。“紫谷”，粮仓丰盈，极好。
后杨恩业控制了麒州，听说改名之事，嗤笑不已
。
“先帝当年巡视紫炎关时道‘军中将士以血肉护卫山河，鲜血浸透山川，染山川为紫色，留白骨做堡垒。何来不吉？’这又改回紫骨山。”紫骨山……
花翥远望。
惊觉一处与之前不同。
她上回来时留意到南面山麓是缓坡，坡上无巨石，也无高树，当时便想到若在山下布置大军，蛮族只需在山麓上布置下成群马匹、或是备下巨石用网小心阻拦，届时斩断绳索，放出马匹便可冲散征北军的势力。看来不过尔尔，实则可怕。
昨日到达时忙于布阵，忙于商量战术，未多留意。而今才发现，那本应无高树、巨石的山麓竟长满了矮树，五月花开，矮树的枝头花团锦簇，有的如火，有的似霞，有的像雪……花色极盛时，绿反而成了陪衬。
不过一年有余的时间，此处如何能生长出这么多矮树？！即便能生长，但这花也开得太过盛了！
花翥甚至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错。
“漫山都是杜鹃。”
朱曦飞递给花翥一碗才熬出的羊奶茶。征北军不少人曾长居北地，饮食与蛮族有几分相似，在之前的几次抗击蛮族的战役中大获全胜，得了马也得了羊。便学着蛮族随军携带，可喝奶，也可做军粮食用肉。
他啃着添加酥油的烧饼，皱眉盯着那绚烂的花海，皱眉嘀咕道当初他镇守紫炎关时在将军的要求下铲除了山麓的所有巨石与矮树，不过两年三年，怎就有这样的花海？
“当年为何砍掉？”
“方便养草放马。这么多杜鹃，又能长这么高，开这么盛，想来定是蛮族人大费周章从别处移栽而来。怪了，我记得蛮族不喜这种花。”
见花翥颇有几分兴趣，朱曦飞又道蛮族和居住在紫炎关的中原百姓称杜鹃为踯躅花。西番也有杜鹃，番人称呼为羊角花。
若征北军能顺利在半月攻打下紫炎关，站在城墙上便可远望花神湖。
五月到九月，是花神湖最美的时候。
“北地花不比阳啟少。雁渡山花有麒州锦花，有杜鹃，有狼毒花，有各种菊花，品种比中原还多。若是到了山顶，还有雪莲。”
“朱大哥曾去过雁渡山？”
“刚从军时先帝与蛮族商谈商贸，曾作小兵有幸去过一次雁渡山，呆了大半年。”
雁渡山……
花翥喝了一口羊奶茶。
雁渡山是她心底的渴望。
可因紫炎关和紫骨山的遮挡，花翥而今看不见雁渡山。
“苏儿……应该在雁渡山北吧？”
“她是拉格部落王子的新娘，自会与拉格部族一道回雁渡山北。对猪妹妹而言却也是好事，此番不用与苏尔依姑娘刀刃相见。”
花翥欲强颜欢笑，唇角复又深深耷拉。
口中香甜的羊奶茶变得苦涩而难以下咽。
朱曦飞欲言，又止。斟酌，复又轻声道:“猪妹妹，你与我皆有意攻打下雁渡山为阳啟北境最后一道防线。但若欲攻打雁渡山便必须先抢占面前的花神草原。你可知此番话何意？”
花翥用力点头。
她懂。
花神湖所在的那片草原便被称作花神草原，而今属于拉格部族。雁渡山为青心所占据，但青心真正占据之地是雁渡山半山腰至山顶的位置。山麓部分也属拉格部族。
抢雁渡山与花神草原，便是抢夺苏尔依所嫁的拉格部族的领土。
“她嫁的是王子，王子会成为将来的草原大君，她如果生了儿子那个孩子便是新的王子。猪妹妹你今日抢的，是苏尔依未来孩子的领土与财产。”
花翥静心听着。
心狠狠一跳。
她沉心于征战，却从未想过此事。或许因为当初苏尔依曾说让她杀光雁渡山南的蛮族。
用手挡在额前，花翥望着日渐升高的太阳。
日从山之东升起，又将从山之西落下，届时霞光会染红山坳，艳丽得像是娇美的舞女。
故名为紫骨山。
“猪妹妹可听说紫骨山的传说？紫骨山下原本的居民们都说太阳每日生每日死，太阳死去后，月亮收敛太阳的尸骨。”
花翥笑了:“那第二日清晨呢？”
“月亮因太阳的死亡而痛哭，月亮的泪珠化作皎洁的月光，终于，月亮感动了主神，用自己的死亡换回了太阳。周而复始，日月永不相见。”
花翥面上连苦笑都憋不出来。只问这是否便是苏木扎和格莎娜的故事。
“应该不是。雁渡山一带的叫法与中原相同，也是日月。”朱曦飞等了片刻。“猪妹妹，如何想？将来——”
“雁渡山名字好听，用不着改，只是紫骨山北那片草原又叫花神湖，又叫花神草原，有些无趣，届时奏请陛下改一改才是。”
“苏尔依姑娘呢？”
“我要雁渡山，也要花神草原。”
朱曦飞微微欠身，对花翥耳语道:“猪妹妹这目光炯炯的模样，着实令人心动不已。”
“朱将军，说正事，如何打？我后招你已知晓，你的后招呢？”
花翥早在南宫烁来天靖城见杨佑慈时便交代了南宫烁三件事，之前两件已在明荣城之战中发挥了不少的作用。
最后一件便是开通从第一山庄通向西域的路。
从西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ggxsw.cc。哥哥小说网手机版：https://m.gg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