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逆风(六)_第一女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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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逆风(六)

  老狐狸。

  花翥暗忖。

  此人前日还说东方煜早年被逐出家门,故眠舟与她连参与比武的资格都没有,今日便转了念头让她当庄主。

  南宫珏或许的确有几分欣赏她。

  可若说有功,出谋划策的她与不顾及生命跳入火海的南宫烁谁的功劳更大?世人胳膊肘总往内拐。南宫珏却偏偏向外。若他真是光明正大、毫无私心之人当年便不会排挤东方煜。

  而今称呼东方煜时一口一个南宫珩,似若他与东方煜之间毫无间隙。

  到底是为了第一山庄。

  第一山庄而今分作三派争斗不休。昨日起火,三派唯有南宫烁冲在最前方。

  一场饥荒,一场外侵让第一山庄的所有弊病显露在外。南宫珏意欲改变,竟分出相互仇视的三派人马。

  个中滋味唯有他知晓。

  还有何事能让庄内众人团结一心,一致对外?

  让一个外人当上庄主。何况那个外人还是当年被赶出家族的东方煜的女徒弟。

  南宫珏看似捧花翥。

  实则将所有不满与怨怼尽数集中到她的身上。

  花翥心里毫不慌乱,她面上故作震惊,瞄了眼周围。

  主战派议论纷纷,血气方刚的少年被推至前方提出异议,南宫肖藏在少年身后。

  西扩派深色复杂,靠近看,南宫冰俏与兄长南宫冰凌的确生得一副绝美的相貌。欲发难的南宫冰俏却被兄长南宫冰凌遏制。此派当权者其实是南宫冰凌。

  刘璋瑾混在西扩派中,眼珠一个劲转,见花翥瞄向自己,即刻换了一张温文尔雅的假面,深情款款。

  花翥打了个寒噤。

  此人真是“看得懂”形势。

  主和派沉默不言。

  被推至前方的南宫烁,唯唯诺诺,家主如何说,他便如何做。看似毫无想法,却也无人能看出他的想法。

  至于老庄主南宫珏——

  南宫珏咳得厉害,手帕上隐约有血迹。

  他比邢丰小十岁,将一生心力耗在第一山庄事务上的他看来比邢丰苍老。

  此人行事算不得光明磊落,可已快油尽灯枯时依旧想着如何团结、振兴第一山庄。倒也着实令人佩服。

  朝前一步,花翥后背挺得笔直,拱手朗声道:“领命。”

  不管南宫珏目的如何——他敢给,她就敢接。

  抬眸看向南宫珏。

  洋洋得意从南宫珏眼中一闪而过,他似乎觉得自己已达目的。只需再一步,花翥便会成为众矢之的,第一山庄彼此相轻的三派则将言归于好。

  南宫珏笑道:“诸位,可有人有异议。”

  众人尚未开口,花翥拱手环视三派。

  浅笑。

  道:“花翥作为师父东方煜,即是南宫庄主口中的南宫珩的徒儿初来山庄,早有与南宫家同进退、同荣辱的觉悟。凭借区区昨日之功被老庄主欣赏,被定为第一山庄的下一任庄主,。”

  一番话,高调,又低调。

  漫不经心提及昨日,告知三派自己的确功劳赫赫,也试探三派动向。

  尤其是南宫烁的想法。

  她又道:“昨日之功已过。日后花翥定当为第一山庄竭尽所能,齐聚第一山庄力量,发扬光大。”

  听见“齐”字,又见花翥平静似水,南宫珏面上微微一变。似有反悔之意。

  花翥面不改色。

  风暴才开始。

  西扩派中一人率先道:“到底是个外人。”

  牟齐儿笑言。“庄主道,不论血缘亲疏,能者上。”

  “你一个女人,剃个光头成何体统!还敢说话!”

  “阁下是觉得本姑娘愧对中原文化?”

  “自然。”

  “阁下顶着一头金发却与我言中原?”

  花翥安静听着牟齐儿与他们争辩,不多话。

  好歹也是距离庄主之位一步之隔的人,要学会让别人出头。

  牟齐儿与那人几句口舌之争,开启舌战。

  秦芳素来话少,此刻更不知如何开口。

  眠舟闭眼假寐。

  花翥听着争吵,衡量动向。

  争吵的核心从血缘亲疏转至她的身份。

  主战派一人提及花翥是东方煜收养的,谁知是何种出身,保不定出生肮脏低贱。

  抓住时机,花翥阻拦牟齐儿,快语道:“非要用身份论,不论前尘只看现在,花翥也不是无官无爵之人。”

  点到即止。

  冽泉笑眯眯摇起扇子,懒洋洋说起花翥的身份,说起官爵之事。花翥是阳啟来的说客,新皇杨佑慈的人。

  他点到为止。

  花翥面色不改。

  冽泉听她自辩,听她语速加快,便认为抓住了花翥的痛处——而后落入花翥的陷阱。

  花翥身份被挑破,可三派若攻击花翥便是攻击老庄主的决定。

  带花翥前来、且昨日有功的南宫烁便成了众矢之的。

  主战派率先发难。

  “九少爷还真是巴望着当阳啟的犬。连主人都迎了家中。”西扩派道,他们与主战派快速结盟。

  南宫烁眯起眼。“当犬难道不好?”

  众人哗然。

  责骂起此彼伏。

  南宫烁道:“当年唐国大乱,南面土地尽失。最初来第一山庄不过二十

  八人。为首者复姓南宫。后流亡百姓、逃兵败将前来投奔,为表对首领的敬意皆改为‘南宫’姓。‘改姓’有悖‘孝’,却得以让我第一山庄发展壮大,让我等在当年蛮族南下时守住了这片安乐地。若凡事‘随大流’、‘看清形势’便是‘为犬’。难道诸位的祖先也是‘犬’不成?”“你——此女是外人!”

  “外人?我第一山庄之人彼此间若说有血缘,多少有些。若说是亲人,百年前皆是外人。”

  “你一个大男人,难道甘愿屈居女人之下?”

  “此话更是可笑。我第一山庄有的是厉害的女人。创建山庄辛苦,守住山庄更难。我等若也像中原那般连门都不许女人出门,早被西域、番人、蛮人吃得干干净净!”

  “入中原后,难道要我山庄女子学习中原女人?”

  “前来议事的花庄主难道不是中原女人?”

  花翥听着争锋。

  越发佩服东方煜。东方煜看人极准。

  为何让青悠跟南宫烁?

  昨日灭火,此人有勇。

  今日率先响应,此人有谋。

  南宫烁一早主和,与花翥一拍即合,明白何为大势此为其一。其二,老家主虽定了花翥做庄主,可花翥却不是第一山庄之人且在此毫无根基。若她选择留下需人帮助,南宫烁便可成为那个人;若她不留第一山庄,她是庄主,南宫烁便是实际掌权人。

  花翥志在北方。

  她会当这个庄主,却不会留下。

  南宫烁是最好的同盟。

  她沉心等待。

  那两派在南宫烁口中讨不到便宜,又见主和派皆有与花翥结盟之意便调转矛头直指花翥。

  “阳啟,小国寡民。我第一山庄就算要臣服,难道不应臣服占据皇京的厉风北?杨家之事,世人皆知,杨佑慈尚有脸做这个皇帝也是可笑。”

  主战派啧啧称是。

  西扩派笑意温煦,以待好戏。

  花翥朝前一步,怒道:“陛下家事岂容尔等置喙?”

  她声音不小,常年在外游历,在内练兵,眉宇间的娇媚、柔弱已慢慢遗失于岁月,逐渐英武,发怒时也有凌然而不可侵之势。

  慑住说话的老者后,花翥收敛怒意,正色道:“阳啟小国寡民,故格外重视最先依附之人,最早臣服之地。厉风北骁勇善战,若要南下,首要攻打的便是靖国及南方,最后才是阳啟。届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阳啟帝君尚无资格与厉风北相商。第一山庄不过万余人,即便主动归降怕也入不得新帝之眼!赏你们一个里正已是皇恩浩荡!”

  因病痛始终躬身的南宫珏忽抬起头来。

  落在花翥身上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惊诧。

  花翥之言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又一老者道:“归顺阳啟,被管教,被征税。阳啟若灭,也得归顺厉风北!有何区别?何苦提早参战伤害子民?听闻厉风北麾下军队已有五十余万人,阳啟全境相加却不过十几万人。厉风北捏死阳啟就像捏死一只蚂蚁。我第一山庄为何要转投蚂蚁?”

  南宫冰凌也开口,道:“三舅所言极是。诸位,小侄有一法。我等与其归顺中原,不如借助西域之力建国,而后与厉风北建立邦交。不管厉风北如何手握滔天权势,我等也可与他平起平坐!”

  西扩派接连响应。

  花翥暗忖,南宫冰凌不止相貌生得美丽,还格外能说会道。西扩派的首推却是南宫冰俏。

  那女子定有格外厉害之处。

  而这三派就没一个吃素的。

  南宫冰凌见花翥打量自己,也不躲避,全无中原礼节,更是用欣赏的目光将花翥上下打量。右手食指放在唇上,轻轻一吻。松开,朝着花翥的方向一吹。

  花翥看不懂此手势的含义,可想着这些西域男人对秦芳说的那些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南宫冰凌笑意中更有几丝挑衅的意味。

  索性转向他,花翥大大方方道:“花翥对西域不甚了解,敢问这位公子,西域是国名还是对某地的统称?”

  “果然是女人,一无所知。‘西域’不是国名。”

  “花翥见识短浅,敢问公子,西域有几国?”

  “百余国。”话出口,南宫冰凌面上一变。知自己中了花翥的圈套。

  花翥对西扩派拱手行礼。

  笑道:“中原占地为王者没有百余也有十余。大国五个,歼灭自立为王者轻而易举。大国彼此尚有征伐,鹿死谁手尚不可知。西域再大,难道还能大过中原?说是百国,不定个个小国寡民,彼此间征伐不断。若不是这般,为何公子说‘归附西域’,而不是归附西域某国?”

  南宫冰凌欲言。

  花翥打断他,继续道:“即便公子能顺利归附西域,且归附的还是西域大国——又如何?第一山庄所占据之地易守难攻,可北控制西域、南制番人。厉风北绝不会丢掉这天然要塞。皆是大军来犯,难道会将你等视作中原人?公子,厉风北只会视你们为外族。公子你究竟认为投降便能保住山庄众人性命?还是认为西域诸国能从厉风北手中保住你们?”

  “第一山庄易守难攻,当年也曾抵御杨恩业的入侵。”

  “那时有我师父东方煜、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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