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夙夜(二)_第一女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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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夙夜(二)

  八月初一,登基大典在即,天靖城戒备森严,出入天靖城必查户籍纸。直属皇帝的鹰羽卫加重了巡逻。身为统领的褚鸿影更是忙碌。

  鹰羽卫负责护卫天靖城安宁,需要处理各种隐患,甚至包括救火。朝中不少大员有意与忠心、果敢且深得重用的褚鸿影交好,他却每每将人拒之门外。他只服从皇帝。

  杨佑慈登基在即,城中查得严也是理所应当。

  花翥却总觉这森严中藏着几许诡谲,暗流浮动,人心惶惶。她寻机问褚鸿影,他总避而不答。

  他越不言,她越信定出了大事。

  林安默素来消息灵通,偏这次也一无所知。

  “林某与褚公子派系不同。”

  花翥一直只顾自己麾下之事,却也知晓军中派系林立。

  林家极其依附者被称作南方派系。

  司马家极其依附者是北方派系。

  东西两方将军也各成一派。

  林林总总的小派别更是多如牛毛。

  即便天靖城内也分作好几派。

  与陈中友交好的褚鸿影为文官派。

  也有人依附于东方煜麾下。

  唯有朱曦飞不偏不倚,趋炎附势,不依附任何一方。可他备受杨佑慈重用,旁人倒也不敢寻他的事端。

  花翥追问,他才道:“也算不得大事,不过有人想要谋反。是归顺章容的那些逆党。”

  “万清宵早已供出章容余部。陛下下令,林进之与司马枭带队,两月便扫清了国中所有依附者,怎会有逆党?”

  “鹰羽卫日夜监视万清宵。或许章容身边万清宵那样的人本就不止一个、且彼此消息不通。陛下当初龙伏覃山,不也有陈宰相那样忠心耿耿的人?”

  “可逆党又是如何被发现的?”

  “城外的破屋有个瞎眼老婆子。瞎子看不见,耳朵却是极好,那老婆子夜间听见一伙人进了自己家门,称呼章容为‘陛下’,说着谋杀皇帝陛下光复章容王朝的事。一夜不敢出声,次日天亮了才跌跌撞撞去报官。”

  花翥沉思,皱眉。疑虑重重道:“朱大哥不觉古怪?既要行大事,怎么会在别人家中就聊了起了?进别人的家,竟不留心观察家中是否有人?碰巧进了一个瞎眼老婆子家,碰巧被听去整个计划?怕不是陷阱?”

  “鹰羽卫也曾生疑。猪妹妹去那处看过后便会明白。那老婆子家徒四壁,只有一些干草,她自己熟门熟路,夜间总睡在一破掉一壁的大瓦缸中。”

  听来一切理所应当。

  花翥更觉暗流涌动。

  朱曦飞好言劝慰,道正因为古怪,杨佑慈才令褚鸿影暗中调查。幸而距离登基大典近了,城中守备本就比以往严密许多,应不会惊扰百姓。

  笑着应下,花翥皱眉。

  思绪一闪,无意识咬住弯曲的食指,越想,心中越乱,生生在食指上咬出一圈牙印。

  幸而小兰在演武场寻她,方才拉她出不安。

  小兰被阮飘飘差遣而来。

  阮飘飘到天靖城不到十日便买了一间颇有几分江南水乡风情的大宅院。院中假山、荷塘、雕栏画栋,美不胜收。章容的残疾儿子娶了陈中友的女儿后便住在此处,后章家覆灭,陈家小姐见到此院便会记起那段不堪的过往,陈中友便将此院卖掉。

  阮飘飘买下后取名为云袖坊。在天靖城张贴布告,欲招三十岁以下女子入坊跳舞。

  不少人笑言云袖坊不过是另一种模样的妓.院。

  “谁说的?难道身为女子便不可依靠跳舞养活自己?”阮飘飘大怒,一直对花翥说定要做出一番事业,让天下人知晓靠舞蹈也可养活自己。

  花翥刚到云袖坊,苏尔依便到了。挽着她的手臂,气鼓鼓瞪着阮飘飘。

  颇有些无奈,花翥只能好言解释今日来云袖坊是阮飘飘欲让她见见自己新招的打手。

  三日前阮飘飘敲锣打鼓招揽打手,闹得满京城皆知。

  花翥本以为阮飘飘会招二十个虎背熊腰、一脸凶样的壮汉护卫云袖坊,不想站在面前的却是二十个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最大的不过二十二,最小的那个年且十五,生得一副喜笑颜开的娃娃脸,讨人欢喜。此人便是这一群打手的领头人,相貌生得清秀,名唤商朦。

  “商”姓在阳啟不少见。商朦是天靖城人,对此处极熟,初来乍到便闹着要带阮飘飘尝遍天靖城的美味。

  花翥最初见商朦时心生敬意,寻思阮飘飘闹得天靖城这般不安宁才招来的这位少年定有过人的本领,不定与十六七岁时的青悠比肩。壮着胆子与商朦比试。

  商朦躬身,道好男不与女斗。

  花翥见他言行有度,一副君子做派,面对她手中寒光凌人的素音无丝毫后退之意,心道此人定有妙招,不然如何做阮飘飘的护卫长?请教的意图越盛。几次三番,那商朦退却不得,终道比试也不是不可,却还是换假剑为好。“不可唐突佳人。”

  花翥依他。

  云袖坊终究是阮飘飘的地方,见血不吉利。

  商朦摆开架势,右手向前。姿态古怪,全然是个初学者。

  花翥

  略有些兴奋,心道定遇上了真正的世外高人。出剑!

  商朦尖声嘶吼着,倒退。

  花翥以为是妙招,一剑向前。商朦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头厉声尖叫。

  至此,花翥才明白原来他是怕。

  不是妙招。

  再看,那商朦已仰面倒在地上,双眸中泪水涟涟。配上那细皮嫩肉的娃娃脸,若不知前因后果,倒也让人生出几分怜悯。

  阮飘飘扶起商朦,嗔怪花翥下手太重。

  苏尔依却是不服,怒道此人不经打,怪花翥作甚?“我草原上可没有这般瘦弱且不中用的男子!”

  “可他生得好看啊!”

  未体会阮飘飘话中深意,花翥心道这位商朦定是文才出众,方才成了这二十人的首领。

  一试,大字不识。

  更觉匪夷所思,她索性剩下的那些相貌堂堂的男子逐一比试。不料个个都是中看不中用的酒囊饭袋。

  “飘飘你招这样的人如何护得住云袖坊?”

  阮飘飘睁大被脸颊上鼓鼓的肉挤得几乎看不见的眼睛:“不还有小花你?”

  沙场上纵横驰骋的花翥听见此番话竟心有戚戚。瞻前思后,忍不住追问,既要靠她,又为何招揽这群中看不中用的男人?

  “花儿你也说了,中看。”

  “飘飘——想要……开象姑馆?”

  “小花你身为女孩,怎么脑中全是这些肮脏的东西?”

  花翥捂着就要跳脚骂人的苏尔依的嘴,好言问道:“这群人百无一用,尤其是为首的商朦竟连我一招都接不住、坐在地上便哭出声来。若有外敌来,岂不——”

  “可他生得好看啊!”

  花翥眉梢皱得紧:“而且商朦大字不识,空有皮囊。”

  “可他生得好看啊。”

  “这群男人都无什么用处,若飘飘真想招人,军中倒有不少年纪较大的士兵……”

  “可他们没有我招来的这群人好看啊。”

  花翥终听明白,忍不住笑问:“好看有用?”

  “与我和离的那混蛋男人爱的不正是这种除了好看和娇弱一无是处的女人?他找得,我找不得?”

  “可他要的不过是在家中暖床的小妾,你找的却是打手。本质不同。”

  “可他生得好看啊。况且不还有小花你吗?小花当初在蓉县全力帮我,不就是为了我而今的自由?而今我自由了,小花却要管闲事与我说礼义廉耻?温柔贤淑?”

  花翥语结。

  情知不是同一件事,却也不再争。

  毕竟阮飘飘所言也有几分道理。心念反正阮飘飘人在天靖城,真若生出事端,有她。

  苏尔依对阮飘飘的芥蒂却彻底消失。她紧握着阮飘飘的手,喜笑颜开道自己颇擅长蛮族的舞蹈,听花翥说阮飘飘尤为擅长西域舞蹈,若得了空闲,不知可否向阮飘飘请教一二。

  一时,竟是亲若姐妹。

  花翥瞪眼望着那商朦,一把抓住他左手,朝后一拧,商朦疼得大哭。免不了又被阮飘飘责备一通。

  此番,苏尔依帮阮飘飘。

  花翥忍住心跳。

  那商朦,左手手指、手心皆有薄薄的一层茧,他练过武。左手食指关节处有很厚的茧子,练字练的。

  不打草惊蛇,花翥面上挂着磕磕绊绊的笑。任由那两人责备,诺诺点头。

  阮飘飘特意找小兰请花翥自不单是为了给她看自己新招的人。

  阮飘飘果真如当初在蓉县说的那般给花翥提供了大笔军费。阳啟初建,算不得遍地焦土,可终究进行了一场大战。杨佑慈重军,但军费终究有限,将军们各凭本事从别处获取军费也被朝廷允许。

  花翥收下,谢过。又担心起云袖坊的日常用度来。

  “我阮家多年经商。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爹曾说,钱若水,流动方才遍处鱼虾。”

  阮飘飘甚至给花翥准备了军服。

  阳啟土德,尚黄。

  帝王家以黄色为尊。

  天靖城士兵尽数穿着有蓝色滚边的灰色衣裤。花翥当了校尉后便也乖乖将麾下女子的黑衣红裤换为灰色。毕竟这装扮的确有几分像刽子手。

  阮飘飘给花翥备下的却是花翥一早渴望的黑色长衫,袖口、领口红色滚边外尚有两道红色细花边。女兵的军服是黑色短衣、黑裤,红色滚边。

  “你离开蓉县后我便着力准备这些东西。备下了五百身,足够你用。”

  阮飘飘又献宝般小心端来一个红色漆木雕花方盒。盒中是蓉锦制成玄色直裰和玄色大氅。直裰唯有玄色,只在腰带上用蓉县特有的绣技绣着芙蓉花枝。大氅背部则绣着大片摇曳盛放的芙蓉花。花枝妖娆,花朵张开诱惑世间。这衣衫依照男装做成。

  她又拿来另一个盒子塞给花翥,盒中却是一套木槿紫的蓉锦制的女装,依旧是芙蓉纹样。

  阮飘飘对花翥道:“你离开时芙蓉尚未盛放,未见芙蓉花色满蓉县的盛景,甚为可惜。我便请绣女绣了满身芙蓉花给你。”

  她又塞给花翥一个盒子,满满一盒首饰。其中有一支银簪,工匠的巧手将一端雕刻成了美丽的芙蓉花。

  “小花你成日混在男人中打打杀杀,身边也没有什么女孩儿用的东西。”

  花翥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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