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并行的太阳》……_漫画相撞[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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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并行的太阳》……

  楚重阳没再发消息来,微信聊天停在那句‘谢个屁’上。

  带着股怒气十足的劲儿。

  陈深点开楚重阳的微信资料,朋友圈里是空白。

  头像也是一片空白。

  陈深重新返回对话框,翻到上面楚重阳给他发的脖子照片。

  以创口贴为原点周围的皮肤红了一圈,衬得下颌那块尤其白,创口贴被撕扯得呈现一种褴褛的外观。

  连创口贴都不会撕。

  “!”

  一旁坐着的林嵬突然一声叫。

  陈深坐在课桌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抽离,看向林嵬。

  “怪叫什么?”

  他们现在处于贵雅高中的画室里。

  准确的说,是陈深生母的私人画室。

  当初是陈深妈买来捐给学校的,但陈深从没让别人进来过。

  “深哥...”

  林嵬指指陈深的手机。

  “看相声呢,我竟然看见你笑了...”

  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弧度。

  “没。*”

  陈深退出微信。

  “聊天。”

  “跟什么人聊天能让你聊笑起来...深哥,你别笑...“

  林嵬莫名打了个冷颤。

  “我害怕。”

  风吹进画室,柜子上压着的画纸翘起边,窗帘在室内晃动。

  房间的架构和靠山小别墅有些相似,但风格截然不同,小别墅是中欧风,而画室则显然很古雅,吊实话我一直没看出来这雕得是谁。”

  林嵬站起身。

  “跟这屋子里其他画氛围都不一样,这雕得是古人吧,像个道士。”

  道士手里拈着几朵桃花,神情慈和,低头在案板上作画。

  往里凹陷的雕像隐藏在镂空的石灰壳里,不仔细看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墙格。

  “她喜欢的比较杂。”

  陈深想起小时候赵玫给他锈过一个锦囊,表面也有这个道士画,不过后来被陈港扔了。

  说是人都死了,放着晦气。

  “,可惜我只在漫画里见过赵阿姨...”

  林嵬小心打量了一眼陈深。

  “真是挺才华横溢一女子,什么都会...就是之后遭遇了那些事儿。”

  陈深其实对赵玫的印象也不是很深刻。

  赵玫离开得早,记忆逐渐退潮,很多相处的事都是从漫画里才知道。

  陈深低头看向桌上的画。

  画里的记忆到底是真是假,只有画外人才知道。

  他们只是徒有影子的空壳罢了。

  被附庸的影子。

  画室里响起手机铃声,林嵬拿起手机,一边嘴边“嗯”一边看向陈深。

  “上次废体育场的俩雨衣人终于醒过来了,这都多久了…再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我就给他们送到精神病院去。”

  林嵬拿起挂在架子上的衣服。

  “我现在去医院看看,问问他们知不知道什么事儿。”

  陈深点头。

  “别太过。”

  “那当然。”

  林嵬走出门。

  “我又不逼供,...”

  陈深盯着眼前的人,想起漫画里的画面。

  他和这几个人起冲突,没控制住情绪,把人打到网球拍都沾上了血。

  网球对面的两个人走过来,护在莫奈特手表身前。

  “怎么,不就打个球吗,至于生气吗。”

  这也是陈深想问自己的问题。

  影子重叠在一起,被线牵引着纠缠、交错,立起来,成为一具具无力挣脱的空壳。

  虚假的情绪到底要蔓延到什么时候。

  太阳穴跳着疼,陈深的想起楚重阳的影子。

  干净到毫无线条的影子。

  到底怎样才能做到不受这些丝线的控制。

  “啧,我们跟你说话呢。”

  莫奈特手表不耐烦地皱眉。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啊,我早就看不惯你在学校横着...”

  “啪”得一声,陈深手里的网球已经被抛掷出来,一条狠厉的弧线射出去,直接砸中莫奈特手表的脸。

  周围一阵惊呼,莫奈特手表捂着鼻子倒下去,身旁的两个小弟立马接住他往下倒的身体。

  血不断从莫奈特手表的鼻子往外流。

  陈深下意识看向地面的影子,整个人一愣。

  对面三人的影子还纠结着线条,但是他的影子已经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为什么。

  漫画里的场景还没有完成,线条为什么消失了。

  “陈深!”

  莫奈特手表吼着冲过来。

  陈深皱眉抬眼,抬起右脚踹中莫奈特的肋骨,冲过来的莫奈特手表一个踉跄往后翻,直接砸得身后两个人全都倒下去。

  网球场周围传来笑声。

  陈深重新看向自己的影子,轮廓依旧干净。

  没失去理智,没被牵制,没像漫画里那样用网球拍把对方打得半死不活。

  线条也没有再次出现。

  为什么?

  发愣的片刻,林嵬带着人从网球场外跑进来。

  “靠,这群苍蝇真来找你了啊,我就离开一会儿怎么就飞过来了,他们到底是有多闲...”

  几个高个儿把地上的三个人捞起来往外抬,直接扔到网球场外。

  陈深依旧盯着地上的影子。

  “深哥?”

  林嵬小心翼翼地问。

  “你竟然没动手?”

  陈深收回视线走回休息区。

  他脱下护腕,拿出矿泉水喝。

  这次改变肯定是有原因的。

  是因为刚刚他干了什*么才触发了线条消失的条件。

  重复了这么多次,线条不会无缘无故地离开。

  是因为他刚刚想起了楚重阳的影子?

  陈深只想到这一件异常,但很快收回猜测。

  跟楚重阳有什么关系。

  “这几个人终究是找过来了。”

  林嵬叹了口气。

  “但又不能让你一辈子都不来贵雅,只要你来就肯定会被碰上…还有医院里那俩雨衣人,跟失忆一样,他妈的一问三不知,白跑一趟。”

  陈深放下手中的水,拎起网球袋。

  “盯着漫画。”

  该更新了。

  难得遇到一个大太阳天楚重阳还有空的,她把衣柜里的衣服全捧上楼洗,捧出去晒。

  收拾衣柜的时候,一个网球从最里面滚出来。

  楚重阳站在三楼阳台上,把网球放在手心颠了颠。

  陈深那人是怎么把网球扔出那劲儿的。

  楚重阳抬起胳膊,蓄力,用力把球往墙上一扔。

  用的是和平常比十二分的力。

  网球压根就没拍到墙上,毫无力气地垂落到地上,弹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楚重阳一挑眉。

  幸好这会儿旁边没人。

  这面子丢大发了。

  看来她没有当网球运动员的天赋。

  楚重阳弯下腰捡起球,兜儿里的手机震动了声。

  -您有一条新微信来自‘挣扎在幼儿园水平的陈大恶人’。

  楚重阳愣是给看笑了。

  这个备注改得太贴切了。

  点开后就一行字,没头没尾。

  -冰箱里还有矿泉水吗?

  楚重阳本来准备发句‘你这么关注矿泉水干什么’,但删删减减只发回一个字。

  -有。

  没必要跟幼儿园小朋友寻根问底。

  发完消息后楚重阳继续研究手里的网球,陈深到底是怎么扔出那么大阵势。

  能把铁皮都扔凹。

  楚重阳调整姿势,对着墙继续扔。

  这次扔到墙上了,但软绵绵得就像是扔在海绵上。

  来来回回扔了好几次。

  扔到最后墙半点事儿都没有,楚重阳的胳膊给扔疼了。

  啧。

  跟个球叫什么劲儿。

  楚重阳弯下腰再次捡起滚到脚边的球。

  难不成陈深扔的不是普通球。

  越看这球越是想起陈深那张脸。

  楚重阳掏出自己兜里的画笔,把磨尖的笔杆对准网球,用力地插进去。

  “噗”得一声网球发出滑稽的声音,慢慢瘪了下去。

  楚重阳咧开嘴,在洞旁边又戳了个洞。

  像两只眼睛。

  陈大恶人的眼睛。

  在阳台上闭目养神了会儿,楚重阳听见楼下传来的声音。

  立马睁开眼睛。

  陈深没说今天要来,大白天进贼了?

  楚重阳站起身往下走,握紧手心被削尖的画笔。

  这荒郊野岭也能进贼?

  走到楼下,声音反而没了。

  楚重阳环顾四周没发现有任何变化。

  没有鞋印,没有人影。

  她把画笔塞回口袋,难不成是听错了?

  才收回画笔,院子里传来“砰”的一声。

  楚重阳眼皮一跳,眼见着一只手垂在地上,露在院子和门的交界线处。

  手指骨节分明,怎么看怎么熟悉。

  楚重阳迟疑地往外走,果然看*到陈深那张熟悉的脸。

  不同于往常,陈深的眼睛闭着,整个人倚靠在花圃的墙边。

  那慢慢从他的后脑勺往下流淌的东西――

  显然是血。

  楚重阳整个人愣住了。

  这一刹那心里好像划过某种异样的感觉。

  她竟然诡异地不想动。

  这画面的质感给了她灵感。

  光线清晰地勾勒出陈深身上的每一个线条,流畅的五官曲线,紧闭的双眼,骨节分明的手,苍白的皮肤,还有那沿着后脖子缓缓往下流淌的血。

  每个线条都扎在了楚重阳的眼里,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很适合入画的场景。

  像是轻易就能划破,却又像能永恒。

  楚重阳愣了好几分钟才意识到陈深受伤了,流的不是颜料而是真实的血。

  她快步走到花圃边,瞥见几朵被血打湿的玫瑰花瓣,又是一愣。

  脖子有些发凉。

  “醒着吗?”

  她弯下腰凑近陈深,这人的唇色有些过于苍白。

  “你怎么成这样儿了?”

  陈深没回答。

  楚重阳叹了声气,认命地把陈深的手架在自己肩上往上抬,抬了三秒愣是没抬起来。

  这动静还没醒,不会真出事儿了吧。

  楚重阳一用力,背后的人终于被架起来,她一个没站稳差点被压倒在地。

  两个人即将跌倒之前,陈深睁开眼睛,手撑住墙稳住身体。

  血沿着他的额角往下流淌,有一滴正好落在了楚重阳的后脖子上。

  陈深皱着眉看向那滴血,直接伸出手抹开。

  脏。

  楚重阳立马如同猫被踩到尾巴一样跳开,一边往后退一边捂住自己的脖子。

  陈深这人是不是跟她脖子过不去了。

  这他妈的是随便能碰的地方吗。

  更何况这是她的...逆鳞。

  “你还活着啊,在不出声我都以为你死了。”

  楚重阳没好气地开口,看着陈深勉强站直身往屋子里走。

  但当她看到陈深背后的伤口后声音又降了下去。

  “在哪儿受得伤啊...”

  后背的衣服都被血给染红了。

  触目惊心的那种。

  陈深一进门身体就往下倒,撑着墙坐到沙发上。

  “悠着点儿。”

  楚重阳从柜台上拿出抽纸扔给陈深。

  “我给你去找有没有药。”

  楚重阳到二楼翻个遍自己的卧室,只找到阿司匹林和酚咖片。

  还有上次没用完的一板创口贴。

  下楼的时候,陈深撑着头靠在沙发上,表面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异常。

  “我就只找到这些东西。”

  楚重阳把东西放到沙发前的木茶几上。

  “你看看能不能用。”

  陈深睁开眼睛,看着桌上的药片和创口贴。

  “你觉得呢?”

  “那我...”

  楚重阳没有包扎的经验。

  “再给你拿瓶矿泉水?”

  陈深没再作声,而是自己站起身,往推拉门旁的石膏像走去。

  “咔擦”一声,石膏像被打开,他低下头翻找出一件旧衣服。

  “这石膏像原来是个柜子啊...”

  楚重阳一挑眉,注意力又被陈深手里的衣服吸引。

  “这不是我之前的衣服吗?”

  帽子被撕开的*那件运动卫衣。

  卫衣背后两个大大的白字十分刺眼。

  ‘幼稚’。

  楚重阳还没来得及和自己的衣服相认,陈深已经“刺啦”一声把衣服给撕开。

  ‘幼稚’直接变成‘幼’‘稚’。

  再变成‘幺’‘力’‘禾’‘隹’。

  衣服被撕成布条,最后干脆看不出字来。

  陈深抽出其中一个布条扎在不断流血的后脑勺上。

  “!”

  楚重阳看着都觉得疼。

  陈深垂眼扫过她的脸。

  “衣服洗过。”

  “不是这个...”

  楚重阳开口。

  “要不要我给你用盐配个生理盐水冲洗伤口?”

  消毒。

  楚重阳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破衣服陈深不仅没扔,还洗了给收起来了。

  这么节俭?

  “自己配的生理盐水有菌。”

  陈深走到厨房冰箱拿出矿泉水,声音有点儿远。

  “不卫生。”

  啧。

  “那你上次怎么不说,你的伤口要卫生,我的伤口就...”

  楚重阳话说到一半,陈深已经拿着水回来了。

  话也没说就开始脱衣服。

  陈深把上身衣服脱掉,拿矿泉水冲后背。

  楚重阳没反应过来,还没得及转身。

  反应过来后,楚重阳也没转身。

  她没想到陈深的背部线条也这么好看。

  好看到她想上手感受下的程度。

  不是什么其他原因,单纯出于美术角度,这样的线条在现实人身上太少见了。

  有种难以描绘的质感。

  楚重阳觉得自己疯了。

  她现在想找张纸,把线条勾勒下来。

  至少勾勒个轮廓。

  血冲干净后,楚重阳发现陈深背后的伤口很奇怪。

  后脑勺的伤口明显就是撞伤或是被砸伤的,但是后背没有明显的伤,只有几个小的血孔。

  不仔细看会觉得伤很浅。

  凑近才发现血孔被扎得很深。

  楚重阳看了一眼就觉得脑子发麻。

  像是有人拿线从陈深的后背扎进去过,怪不得血不停地往外流。

  处理伤口的陈深转过身,和看着他后背目不转睛的楚重阳来了个对视。

  “你就这么看着?”

  “不然呢。”

  楚重阳没反应过来。

  “难不成我能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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