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怅惘
三天后。
一架巨大的波音747飞机平稳地飞过夜晚欧洲的星空。红黄绿三色灯一明一灭，不停的闪烁着，低沉的机器轰鸣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我能帮你什么么？”金发的空中小姐一手搭在餐车上，望着坐在头等舱却一身牛仔装的杨帆，笑容可掬。
“不用了，谢谢。”杨帆微笑道。
“没关系。”
杨帆长出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目送着她离开。这是由曼切斯特直飞比利时的空中航班，宽大的机舱内几乎坐满了乘客，只空下了最后几排。
他合上了眼睛。
肩膀仿佛还停留着她泪水的余温；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她呢喃的话语。
但，佳人已逝。
她昨晚就已乘飞机离开了。除了司机，去送她的就只有杨帆一个人。下车时，杨帆的衬衫都快被她流出的泪水浸透了，带着淡淡的血丝。
“再见了，我亲爱的朋友。愿你幸福。”
望着载着女孩儿远去的飞机，杨帆的心里空荡荡的，象是失去了什么。
————————
杨帆拎着轻便的行李步出了机场。在接站的人群中扫了几眼，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白人举着牌子，上面用歪歪扭扭的中文写着“杨帆”两个字。
杨帆走到他面前，立定了身体。
那个有着明亮蓝眼睛的人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照片，仔细端详了他几秒，用生硬的汉语问道：“杨？”
“嗯，是我。”
蓝眼睛笑了笑。向杨帆伸出了右手，两个人紧紧握了一下。蓝眼睛的手冰凉而干燥，手上，尤其是食指，有着厚厚的茧子。
直觉告诉他，这是个用枪的高手。杨帆现在的感觉极其敏锐，甚至闭上眼睛，他都可以清楚地听到几十米外路人的心跳声。
蓝眼睛一手提过了他的行李，对杨帆道：“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
一辆黑色的四排座汽车飞快地行驶在比利时的高速公路上。杨帆悠闲地坐在后座，他对汽车一窍不通，连这车是什么型号都认不出来。蓝眼睛开着车，杨帆看了下仪表盘，车速大约是150。
车子里面很豪华。沙发，冰箱，酒柜，空调，电视机应有尽有。车子行驶时很平稳，杨帆几乎感觉不到震动。蓝眼睛自从上车时对他说过“请随意”后就再没说过话，只是一门心思地开车。
几个小时后，车速慢慢地降了下来。杨帆从黑色的车窗向外看去，外面的景色已经从一望无际的原野变成了茂密的树林。他又瞄了一眼仪表盘，记下了车速。
时间又过了两个半小时。他们已经深入了阿尔卑斯山区，不时行驶在盘山公路上。杨帆注意到，这段时间内除了两辆巨大的货车外相向而过外，就没有看到别的车辆。而且那两辆货车车厢上也有着相同的标志“ULTRAENERGY”。
一个转弯后，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杨帆仔细看了两眼才明白那是一座城堡。米黄色的灯光从城堡的窗口映出，为黑夜凭添了几分暖色。
“总算要到了！”杨帆心里一阵温暖。经过一路黑夜的山林，见到终点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是很欣慰的。
车子缓缓停在了壕沟前。杨帆用记下的时间和车速估算了一下，心里明白自己大约离开了那个机场500多公里。两个人都下了车。蓝眼睛对着一部手机在说着什么，杨帆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用这段时间打量着这座城堡。
这是一座古老的城堡。周围一圈高高的城墙围出了一个巨大的广场，城堡修建在广场的中间，碧绿的常春藤缠绕着，纠结着爬满了高大的石墙。城墙上面有点着火把的人在巡逻，外面是不知何时修建的护城河，只有一座吊桥通往外面。
吊桥吱吱嘎嘎地放了下来。蓝眼睛招呼杨帆上了车，车子驶入广场停下，两个身着灰色制服的人走了过来。一人为他打开了车门，提起了他的行李跟在他后面；另一人上了车把车子开去车库。突然遭到这样的待遇让杨帆有些手足无措。
“请跟着我走。”蓝眼睛对他道，杨帆顺从地跟在后面。三人来到了城堡的铁门前。
两侧身着中世纪闪亮铠甲的卫兵用右拳轻击自己的左胸对他们行礼，而后推开了城堡的大门。蓝眼睛率先走了进去。杨帆已经迷糊了，他开始还以为卫兵是装饰品。
杨帆正要进门，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脊背上一阵发凉。
“有人正在看我。”他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望了过去。
那是城堡第四层的一个窗口。里面没有灯光，一片黑暗，但杨帆敏锐的视觉却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个黑影注意到杨帆的表情，在窗口一晃就消失了。杨帆楞了一下，也抬腿走进了城堡的大门。
门里是一个巨大的大厅，两侧有石制的楼梯通往上层。厅里没有灯具，靠一侧的壁炉和桌上的蜡烛来照明。墙上是一幅幅壁画，大多是肖像画整齐地排列在一起。杨帆猜测这些肖像可能就是城堡的历届主人。不断跳动的火光映在壁画上，上面的人物仿佛也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样一起用冰冷的眼神凝视着他，这个城堡的外来者。
杨帆有点发冷，不由得紧走几步跟上了蓝眼睛。
他们停在二楼的一扇木门前。蓝眼睛示意就是这里后就和那个放下行李的人一起离开了，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
杨帆听到里面有心跳的声音。他舔了舔嘴唇，伸手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我的主人...”
“啊？”
杨帆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跪在床边红色地毯上的金发侍女。他手一哆嗦，装着枪的行李乓的一下落在地上。
立刻楼下传来了一阵高声咒骂，然后就是“啪啪啪”三声沉闷的枪响，可能打在了天花板上。楼下一阵子鸡飞狗跳，半天才安静下来。
杨帆好不容易才从石化状态中反应过来。
“你先出去吧。我不需要这些。”杨帆侧过头不去看她，淡淡道。
“这是我们的传统...”那个侍女楞了一下，还想说些别的。
“请你出去。”杨帆坚决地打断了她的话。
侍女再没说别的什么，低着头小步走出了屋子，关上了房门。杨帆这才坐了下来，放松地长出了一口气。
————————
“是开始的时候了。”
在城堡的一间密室里，四个裹在黑色披风中的身影围着一张宽大的黑色会议桌坐在一起，其中一人戴着银色的面具。黑色大理石的地板上雕刻着背有双翼的恶魔图案。桌子上散乱地堆放着各种资料，一个上面插着几支燃烧的蜡烛的银质烛台摆在桌子的一角，在黑暗中散发出橘黄色的微弱光芒。
“尊敬的公爵大人，我并不是有意冒犯您。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按照惯例，把开始的日期推迟几天。”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他们会在无所事事的等待中现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他把其中一份资料在桌子上磕了磕，递给旁边一人。资料在几人手中轮流传阅了一遍，又回到了桌子上。
“他虽然很年轻，但是五感异常敏锐。可以在第一时间注意到我的观察，而且能够立即确定我的位置。我个人认为：他会是这四人中最优秀的一个。”
“如您所述，尊敬的伯爵大人。”另一人接道，“这个新手（virgin，和处女同义）还拒绝了我们用来待客的Lily，而其他三个都对女性表现出了异常的兴趣。我们有多久没有接待过这样纯洁的新手了？”
“呵呵呵呵。”三个人低沉地笑了起来。而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却自始至终都沉默着，一言不发。
杨帆在挂着粉红帷幕，缀以金色流苏的大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忽然又有点后悔让她离开，就这么反反复复折腾了好久。最后他握着手枪，把手枪搂在怀里，直到冰凉的金属变得温热。
不知不觉间，他渐渐地睡着了。
第二章修行[本章字数：5865最新更新时间：2007-01-2815:37:50]
“列队！”黑衣教官一声令下，四个人迅速在广场上列成了横排。
一个身着黑色罩衣，戴有兜帽的身影缓步走了过来，立在了队伍前面。他后面一左一右是两个披着黑色披风的人，右边的一个戴着银色的面具。四个黑影脖子上都挂着不同的坠饰，夜晚的山风吹得披风呼啦啦作响。几分钟的时间，大家都在互相打量，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们就是这个训练营的教官。今后八个月的时间你们将和我们一起度过。”兜帽下，一个沉重而舒缓的声音响起，“你们只需称我们为教官就可以了。首先欢迎你们能够来到这里训练，你们会有一个终身难忘的经历，我保证。”
杨帆有点想鼓掌，但是看了下周围的人都没有这个打算就放弃了。
“会议听多了。”他想。
“那边是训练所需要的装备。你们编号后就可以过去领了。给你们最后一白天休息和熟悉装备的时间，明晚开始正式训练。”黑衣教官接道。他面色一正，大声喝道：“伊万.伊万诺夫！”
“到！”一个身材粗壮的俄国大汉排众而出，一脸激动地站在了四名教官前面。
“9526就是你在这里的终身代号！去那边领装备！”
“Yes,sir！”大汉激动地用力敲了下自己的左胸，快步跑去领装备了。
“杨帆！”
“有！”杨帆尽管觉得有点不对，但还是下意识地站出了队列。他注意到其中一个教官戴着银色的面具，没敢多看就低下了头。
“9527就是你在这里的终身代号！去那边领装备！”
“啊？”
“有问题么？”
“没...没有！”杨帆用力咽了口唾液，大声喊道。
“很好！下次前面加上报告教官这几个字！去那边领装备！”
“Yes,sir！”杨帆心慌意乱地一溜烟跑掉了，连礼都没行。
“罗伯特.卡洛斯！”教官再次大声喝道...
————————
杨帆满足地审视着手里满满一大包，足足有80公斤的装备。手表，涂料，匕首，手枪，作战服，作战靴，战术头盔，避弹衣应有尽有。不过最酷的还是全黑色，一身口袋的作战服，穿上后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比电影中的特种兵还要酷。
杨帆仔细地阅读着手中的说明书。手表除了防水和带有指南针外，还可以拉出一条金属线来勒人脖子；涂料可以避免红外线辐射，还能抵挡一定的日光；避弹衣可以在5米内阻挡现阶段所有国家标准毫米突击步枪的射击。说明书最后一页这些装备的价格看得杨帆心惊肉跳，光是一盒涂料的价格就超过了五千美元，他估计了一下，这些装备的价格大概在八十万美元左右，还不包括没有下发的重武器。
“哇！发财了！”杨帆一个后仰倒在了柔软的床上，兴奋地翻了个身，又爬了起来，摸了摸兜里临走时查理送给他的金卡。当时他没好意思问里面有多少钱，但就从这些装备来看，几百万应该是少不了的。
这个白天，杨帆激动得又失眠了。
————————
“速度！出枪的速度要快！”一头白色短发，身着灰色西服别着金色胸针的教官立在靶场一侧，大声喝道。
杨帆站在25米靶的射道上，那支曾经射杀了他朋友的USP手枪插在大腿一侧的枪套里，反反复复地作着拔枪-射击的动作。
“在实战中永远不要试图做直臂瞄准！那是浪费你的时间！枪一出枪套，手在腰间的时候就要射击！完成时间要在秒内！看着我！”
教官一把推开了正在聚精会神瞄准的杨帆，站在了射道上。连调整呼吸的时间都不用，拔枪的瞬间就开了火，正中十环。
“第一枪最重要！如果你第一枪打不中目标，而目标拥有和我们类似的速度，那么没等你手里的枪完成闭气，退壳，上膛的一系列动作，你就已经被他出枪击中了！每人再做500遍！”
靶场里又是枪声大作。
————————
“我们百分之八十的射击，都是在25码的距离，2枪以内解决问题。很少有机会给你开第三枪，所以我推荐你们使用转轮手枪。虽然换弹慢了一点，容弹量不足，不宜携带，但是却不用害怕会有哑弹的情况，如果哑火继续扣扳机就是了。”白发的教官和他们四人围会议桌而坐，桌上扔满了各种各样的手枪，空气中弥漫着枪油和金属混合在一起特有的气息。“而且火力凶猛，子弹初速快，对手很难躲闪。大部分的战士都在使用这种手枪。OK，9529你有什么问题？”
“报告教官！你说对手很难躲闪，难道真的还有象黑客帝国里那样可以躲闪子弹的人么？”9529一本正经地问道。
“是的，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样的人确实存在，而且为数不少。”教官一字一句地答道。
“报告教官，那我们练习射击有什么用？”杨帆不解地问道。
“要想躲闪子弹，那要达到我们族里候爵的等级，或者教会圣殿骑士那样的人才可以作到。大部分的敌人还是很脆弱的。象他们那个级别，作战时大多用的是冷兵器了。”教官笑了笑。
“报告教官，那我们直接学冷兵器不好么？”杨帆还是有点不死心。最近大量的实弹射击搞得他每天睡觉时耳朵里面还在嗡嗡响。万恶的教官还不让他们戴耳塞保护，美其名曰体验一下氛围。这对他灵敏的听力损伤不小，都快分不出血仆和血族的区别了。
“好啊！但你得一直练上个几百年，直到你达到候爵级才能出去了。”一伙人哄堂大笑。教官笑着笑着面色一沉，喝道：“9527！”
“到！”杨帆笔直地站了起来。
“今天训练后你再去练习实弹射击500次！”
“Yes,sir！”杨帆收拾了一下沮丧的心情，大声喊道。
————————
“人身上有许多的致命部位。但对于我们一族来说，可以被对手一击致命的部位只有头部正中而已！不要以为击中心脏就结束了。就是人类，在心脏被击中的情况下仍有12秒的存活时间！所以我们全部的攻击都要对准头部这个部位！”
“脊柱一旦中枪，从枪伤处往下的肢体就会失去活力，我们也不例外！如果要活捉对手的话，那么你要设法绕到他的后面开火！”
“颈椎，对此部位一枪就可以使其失去战斗力！”教官指着一个真实大小的塑胶人体仿真模型，对他们道：“记住，不要试图在对手前方枪击他们的脊柱或者颈椎！子弹进入体内后会翻滚，跳跃，实际的位置往往与进入体内的弹孔相差甚远。所以当对手面对着你的时候，你就只有一条路，杀掉他们！杀死一个人永远比活捉一个人容易！”
“当押送一个人的时候，把顶在他们身上的枪口在他们身上拧几圈，让他们的衣服和枪管绞在一起，这样他们就很难挡开枪口...”
“当你被对手用枪指住的时候，注意他们的眼睛！”
杨帆他们四个人分成两组，一人拿枪指着五米以外另外一个没有拔枪的人。当然，用的是颜料弹。白发的教官站在旁边，犀利的眼神扫视着他们。
“嗯，还不错，大家精神都很集中。揣摩他们松懈的时刻！注意他们的眼睛！人紧张的时候眨眼的频率特别快，而眨眼这个动作完成的时间是零点零一秒！如果你们可以作到在这个时间内就射击的情况下，他们的反应时间是绝对不如你快的！当他们眨眼的时候迅速出枪射击！开始！”
一阵枪响。
“谁打的我？出列！”教官在一旁气得跳脚。名贵的西服上胸口一片红色，竟然也莫名其妙地中了一弹...
杨帆仔细看了看对手那一尘不染的头盔，又仔细看了看自己右手上的一片红色，最后仔细看了看旁边暴跳如雷的教官...
“报告教官，是我...”杨帆小声应道。“我被打中了手...”
“你！又是你！从今天开始！每天训练后你再去练习实弹射击500，啊不，一千次！”
“Yes,sir！”杨帆有气无力地答道。他一抬头就看到9528那一副与我无关，还满脸憋不住笑的神色，立刻就明白了。
“故意的！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
两个月后。
“总算换教官了！我最近天天做梦都是枪响！”
“你就知足吧！我天天做梦都是被人枪杀....”
四个人勾肩搭背，边走边侃地来到了广场。经过这两个月同甘共苦的训练，几个人已经言笑无忌了。
“9528！你还没告诉我那天干吗打我手呢！害我天天被那变态教官操练，都快成肩周炎了！”杨帆一脸恶狠狠的神色。
“卡洛斯，我不是说了我叫卡洛斯，不是什么见鬼的9528么！谁叫你刚来那天晚上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我就住在你楼下，当时正在和美女亲密探讨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结果被你给吓到了。你说我能不有点想法么！”卡洛斯打着哈欠答道，满脸没睡醒的样子。
杨帆正要还以颜色，猛地听到一声大喊：“列队！”
他们马上原地列成队伍，姿势标准地连最挑剔的教官也找不出什么问题，个个面目严肃，孔武有力。
一个身着黑衣的教官走了过来。强壮的肌肉把衣服撑得紧紧的，像是要裂开了一样。走过来的时候地面似乎都在颤抖。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9529低声说道，脸上连一丝肌肉的颤动都没有，完全靠舌头发音。他是法国人，大家私下都叫他博爱的路易。因为在这一个月里，他已经把这里所有待客的侍女玩了个遍...
杨帆对他能不动嘴就说话这个本事佩服得要死，但却不敢出声表示赞同。他望着路易，用力地把眼睛眨了两下表示同意。
黑衣教官站在了队伍前。
“刚才说话的人，出列！”路易楞了一下，走出了队列。
“负重300公斤原地俯卧撑100个！开始！你！给他加重量！”
“Yes,sir！”两个人大声回答。当然，有多少情愿的成分就不一定了。
杨帆几乎笑死，但是却不敢表现出来。路易卧倒，杨帆数了六个五十公斤的特制杠铃片放在他背上，路易就吃力地做起俯卧撑来。看着路易一起一伏间满脸咬牙切齿的样子，三个人面无表情，肚子里早就笑翻了。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徒手格斗教官。”教官双手放在背后，在队伍前踱着步。“今晚我教你们的第一课，就是提高你们身体的耐力！负重100公斤50公里跑，要求一个半小时内完成！沿着这里的公路跑，我会跟着你们。你们有一分钟准备的时间。”教官说完后就一挥手自顾自走掉了，开始调试一辆看起来很威猛的摩托车。
四个人看着一旁几个装满砂子的大包（麻袋），完全说不出话来。
“注意呼吸的节奏！你！挺胸抬头看着前面，不要瞧脚下面的路！”四个人背着大包如丧家之犬一样拼命在公路上狂奔，一辆摩托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就象四个偷了东西正在被人追捕的小贼。灯光把前面的公路照得雪亮。
“干！”卡洛斯呼哧带喘，用汉语骂了一句。
“操！”路易几乎快吐血身亡了。
“日！”杨帆头晕眼花地接道。
“我顶...我顶你个肺啊！”伊万的中文还不错，据说他还曾经在中国香港住过一段时间（偷渡，黑户口的那种）。
四个人边跑边骂，反正摩托车离得比较远，又是中文，不怕教官听见。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杨帆终于发现了学习外语的过程，一般都是先学“我爱你”，然后再学好多骂人的话，最后才是正常的对话练习。现在他英语水平上升得不是一点半点，可以用七种语言说“我爱你”，还可以用各种语言流利的和队友们对骂。
男人间的友谊，就是在这些打打骂骂之间，渐渐地发芽，成长。
回来以后歇息了不到五分钟，马上就是负重100公斤引体向上300个，要求10分钟内完成。
等到黑衣教官满意地宣布“解散”的时候，四个人累得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了。
杨帆回到屋里。吃力地爬上床，刚一接触枕头脑袋里面就是“嗡”的一声，立刻人事不省了。
从那天以后，他们每天除了五个小时休息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全都花在健身房里。被各种各样的方式操练（蹂躏）。杨帆注意了下，这里面的器材和市面上的器材有很大程度的不同，尤其是重量，杠铃片动辄就是一两百公斤。一个深蹲用的查尔斯架占地就有三十多平方米。这些重量练习里面他们练得最多的就是负重深蹲。相比之下，前两个月简直就是天堂。
“报告教官，为什么我们要在深蹲上做这么多练习？”伊万终于不堪蹂躏，小心翼翼地向教官问道。
“为下一阶段做准备。”黑衣教官简单地回答道，然后就给伊万额外加了负重1500公斤深蹲100个的指标。从那以后再没人问过什么，唯一的变化就是汉语成了官方的标准骂人语言。
一个月后。教官把他们带到另外一间巨大的训练场里，和健身房一样深处于地下。场里笔直地立着几百根桩子，大部分是钢筋混凝土，剩下的全都是60厘米粗的钢桩。
“先自由活动一下。”黑衣教官说完就开门离开了，留下他们四个在训练场里。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路易还没说完，就被卡洛斯打断了，“干！再差还能比前一个月差！”
除了路易之外，剩下的三个人都深有感触地同时点了点头。
“可我还是觉得不对...”路易喃喃自语。
这次打断他的是回来的黑衣教官。
“象这样的训练场我们还有三间。”教官一脸严肃地道，“你们每个人一间。剩下的阶段你们不准用工具，一个月内把这些桩子全部折断，然后进入最后阶段的练习。我先给你们做个示范。”
黑衣教官站在一排钢桩前面，深吸了一口气，粗壮的肌肉在衣服下面像水银一样地颤动。然后侧身，凶狠地一记扫腿劈在桩上，动作快得几个人根本来不及看清。
“当”的一声大响。钢桩的上半截齐齐地折断，象被利斧劈断的木柴一样落在地上，滚了又滚。
杨帆自认，如果这一腿劈的是他的话，他是来不及躲开的。
“这只是一种方式，你们也可以试试膝撞，掌劈和肘击。但是记住，不要有其他的行为，否则我会把钢桩插到他**里面去，直从嘴里顶出来。听清楚了么？”然后教官就施施然走掉了，留下四个张着嘴，石化的人立在原地。
“我说过觉得不对...”
“乌鸦嘴！”
“给他死！”伊万跳了出来。
“啊！救命啊！”凄惨的声音传出了地下室...
剩下一个月中，他们每天的训练除了桩子就是桩子，四个人咬牙切齿地把桩子当作教官发泄着自己的愤怒。扫腿，膝撞，掌劈，肘击...开始的时候痛得厉害，不知不觉间，原本疼痛的肢体就麻木了，力量也与日俱增。
看着监视器上四个埋头苦练的新手，黑衣的教官嘴角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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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巨大的波音747飞机平稳地飞过夜晚欧洲的星空。红黄绿三色灯一明一灭，不停的闪烁着，低沉的机器轰鸣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我能帮你什么么？”金发的空中小姐一手搭在餐车上，望着坐在头等舱却一身牛仔装的杨帆，笑容可掬。
“不用了，谢谢。”杨帆微笑道。
“没关系。”
杨帆长出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目送着她离开。这是由曼切斯特直飞比利时的空中航班，宽大的机舱内几乎坐满了乘客，只空下了最后几排。
他合上了眼睛。
肩膀仿佛还停留着她泪水的余温；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她呢喃的话语。
但，佳人已逝。
她昨晚就已乘飞机离开了。除了司机，去送她的就只有杨帆一个人。下车时，杨帆的衬衫都快被她流出的泪水浸透了，带着淡淡的血丝。
“再见了，我亲爱的朋友。愿你幸福。”
望着载着女孩儿远去的飞机，杨帆的心里空荡荡的，象是失去了什么。
————————
杨帆拎着轻便的行李步出了机场。在接站的人群中扫了几眼，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白人举着牌子，上面用歪歪扭扭的中文写着“杨帆”两个字。
杨帆走到他面前，立定了身体。
那个有着明亮蓝眼睛的人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照片，仔细端详了他几秒，用生硬的汉语问道：“杨？”
“嗯，是我。”
蓝眼睛笑了笑。向杨帆伸出了右手，两个人紧紧握了一下。蓝眼睛的手冰凉而干燥，手上，尤其是食指，有着厚厚的茧子。
直觉告诉他，这是个用枪的高手。杨帆现在的感觉极其敏锐，甚至闭上眼睛，他都可以清楚地听到几十米外路人的心跳声。
蓝眼睛一手提过了他的行李，对杨帆道：“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
一辆黑色的四排座汽车飞快地行驶在比利时的高速公路上。杨帆悠闲地坐在后座，他对汽车一窍不通，连这车是什么型号都认不出来。蓝眼睛开着车，杨帆看了下仪表盘，车速大约是150。
车子里面很豪华。沙发，冰箱，酒柜，空调，电视机应有尽有。车子行驶时很平稳，杨帆几乎感觉不到震动。蓝眼睛自从上车时对他说过“请随意”后就再没说过话，只是一门心思地开车。
几个小时后，车速慢慢地降了下来。杨帆从黑色的车窗向外看去，外面的景色已经从一望无际的原野变成了茂密的树林。他又瞄了一眼仪表盘，记下了车速。
时间又过了两个半小时。他们已经深入了阿尔卑斯山区，不时行驶在盘山公路上。杨帆注意到，这段时间内除了两辆巨大的货车外相向而过外，就没有看到别的车辆。而且那两辆货车车厢上也有着相同的标志“ULTRAENERGY”。
一个转弯后，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杨帆仔细看了两眼才明白那是一座城堡。米黄色的灯光从城堡的窗口映出，为黑夜凭添了几分暖色。
“总算要到了！”杨帆心里一阵温暖。经过一路黑夜的山林，见到终点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是很欣慰的。
车子缓缓停在了壕沟前。杨帆用记下的时间和车速估算了一下，心里明白自己大约离开了那个机场500多公里。两个人都下了车。蓝眼睛对着一部手机在说着什么，杨帆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用这段时间打量着这座城堡。
这是一座古老的城堡。周围一圈高高的城墙围出了一个巨大的广场，城堡修建在广场的中间，碧绿的常春藤缠绕着，纠结着爬满了高大的石墙。城墙上面有点着火把的人在巡逻，外面是不知何时修建的护城河，只有一座吊桥通往外面。
吊桥吱吱嘎嘎地放了下来。蓝眼睛招呼杨帆上了车，车子驶入广场停下，两个身着灰色制服的人走了过来。一人为他打开了车门，提起了他的行李跟在他后面；另一人上了车把车子开去车库。突然遭到这样的待遇让杨帆有些手足无措。
“请跟着我走。”蓝眼睛对他道，杨帆顺从地跟在后面。三人来到了城堡的铁门前。
两侧身着中世纪闪亮铠甲的卫兵用右拳轻击自己的左胸对他们行礼，而后推开了城堡的大门。蓝眼睛率先走了进去。杨帆已经迷糊了，他开始还以为卫兵是装饰品。
杨帆正要进门，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脊背上一阵发凉。
“有人正在看我。”他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望了过去。
那是城堡第四层的一个窗口。里面没有灯光，一片黑暗，但杨帆敏锐的视觉却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个黑影注意到杨帆的表情，在窗口一晃就消失了。杨帆楞了一下，也抬腿走进了城堡的大门。
门里是一个巨大的大厅，两侧有石制的楼梯通往上层。厅里没有灯具，靠一侧的壁炉和桌上的蜡烛来照明。墙上是一幅幅壁画，大多是肖像画整齐地排列在一起。杨帆猜测这些肖像可能就是城堡的历届主人。不断跳动的火光映在壁画上，上面的人物仿佛也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样一起用冰冷的眼神凝视着他，这个城堡的外来者。
杨帆有点发冷，不由得紧走几步跟上了蓝眼睛。
他们停在二楼的一扇木门前。蓝眼睛示意就是这里后就和那个放下行李的人一起离开了，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
杨帆听到里面有心跳的声音。他舔了舔嘴唇，伸手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我的主人...”
“啊？”
杨帆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跪在床边红色地毯上的金发侍女。他手一哆嗦，装着枪的行李乓的一下落在地上。
立刻楼下传来了一阵高声咒骂，然后就是“啪啪啪”三声沉闷的枪响，可能打在了天花板上。楼下一阵子鸡飞狗跳，半天才安静下来。
杨帆好不容易才从石化状态中反应过来。
“你先出去吧。我不需要这些。”杨帆侧过头不去看她，淡淡道。
“这是我们的传统...”那个侍女楞了一下，还想说些别的。
“请你出去。”杨帆坚决地打断了她的话。
侍女再没说别的什么，低着头小步走出了屋子，关上了房门。杨帆这才坐了下来，放松地长出了一口气。
————————
“是开始的时候了。”
在城堡的一间密室里，四个裹在黑色披风中的身影围着一张宽大的黑色会议桌坐在一起，其中一人戴着银色的面具。黑色大理石的地板上雕刻着背有双翼的恶魔图案。桌子上散乱地堆放着各种资料，一个上面插着几支燃烧的蜡烛的银质烛台摆在桌子的一角，在黑暗中散发出橘黄色的微弱光芒。
“尊敬的公爵大人，我并不是有意冒犯您。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按照惯例，把开始的日期推迟几天。”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他们会在无所事事的等待中现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他把其中一份资料在桌子上磕了磕，递给旁边一人。资料在几人手中轮流传阅了一遍，又回到了桌子上。
“他虽然很年轻，但是五感异常敏锐。可以在第一时间注意到我的观察，而且能够立即确定我的位置。我个人认为：他会是这四人中最优秀的一个。”
“如您所述，尊敬的伯爵大人。”另一人接道，“这个新手（virgin，和处女同义）还拒绝了我们用来待客的Lily，而其他三个都对女性表现出了异常的兴趣。我们有多久没有接待过这样纯洁的新手了？”
“呵呵呵呵。”三个人低沉地笑了起来。而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却自始至终都沉默着，一言不发。
杨帆在挂着粉红帷幕，缀以金色流苏的大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忽然又有点后悔让她离开，就这么反反复复折腾了好久。最后他握着手枪，把手枪搂在怀里，直到冰凉的金属变得温热。
不知不觉间，他渐渐地睡着了。
第二章修行[本章字数：5865最新更新时间：2007-01-2815:37:50]
“列队！”黑衣教官一声令下，四个人迅速在广场上列成了横排。
一个身着黑色罩衣，戴有兜帽的身影缓步走了过来，立在了队伍前面。他后面一左一右是两个披着黑色披风的人，右边的一个戴着银色的面具。四个黑影脖子上都挂着不同的坠饰，夜晚的山风吹得披风呼啦啦作响。几分钟的时间，大家都在互相打量，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们就是这个训练营的教官。今后八个月的时间你们将和我们一起度过。”兜帽下，一个沉重而舒缓的声音响起，“你们只需称我们为教官就可以了。首先欢迎你们能够来到这里训练，你们会有一个终身难忘的经历，我保证。”
杨帆有点想鼓掌，但是看了下周围的人都没有这个打算就放弃了。
“会议听多了。”他想。
“那边是训练所需要的装备。你们编号后就可以过去领了。给你们最后一白天休息和熟悉装备的时间，明晚开始正式训练。”黑衣教官接道。他面色一正，大声喝道：“伊万.伊万诺夫！”
“到！”一个身材粗壮的俄国大汉排众而出，一脸激动地站在了四名教官前面。
“9526就是你在这里的终身代号！去那边领装备！”
“Yes,sir！”大汉激动地用力敲了下自己的左胸，快步跑去领装备了。
“杨帆！”
“有！”杨帆尽管觉得有点不对，但还是下意识地站出了队列。他注意到其中一个教官戴着银色的面具，没敢多看就低下了头。
“9527就是你在这里的终身代号！去那边领装备！”
“啊？”
“有问题么？”
“没...没有！”杨帆用力咽了口唾液，大声喊道。
“很好！下次前面加上报告教官这几个字！去那边领装备！”
“Yes,sir！”杨帆心慌意乱地一溜烟跑掉了，连礼都没行。
“罗伯特.卡洛斯！”教官再次大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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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满足地审视着手里满满一大包，足足有80公斤的装备。手表，涂料，匕首，手枪，作战服，作战靴，战术头盔，避弹衣应有尽有。不过最酷的还是全黑色，一身口袋的作战服，穿上后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比电影中的特种兵还要酷。
杨帆仔细地阅读着手中的说明书。手表除了防水和带有指南针外，还可以拉出一条金属线来勒人脖子；涂料可以避免红外线辐射，还能抵挡一定的日光；避弹衣可以在5米内阻挡现阶段所有国家标准毫米突击步枪的射击。说明书最后一页这些装备的价格看得杨帆心惊肉跳，光是一盒涂料的价格就超过了五千美元，他估计了一下，这些装备的价格大概在八十万美元左右，还不包括没有下发的重武器。
“哇！发财了！”杨帆一个后仰倒在了柔软的床上，兴奋地翻了个身，又爬了起来，摸了摸兜里临走时查理送给他的金卡。当时他没好意思问里面有多少钱，但就从这些装备来看，几百万应该是少不了的。
这个白天，杨帆激动得又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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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出枪的速度要快！”一头白色短发，身着灰色西服别着金色胸针的教官立在靶场一侧，大声喝道。
杨帆站在25米靶的射道上，那支曾经射杀了他朋友的USP手枪插在大腿一侧的枪套里，反反复复地作着拔枪-射击的动作。
“在实战中永远不要试图做直臂瞄准！那是浪费你的时间！枪一出枪套，手在腰间的时候就要射击！完成时间要在秒内！看着我！”
教官一把推开了正在聚精会神瞄准的杨帆，站在了射道上。连调整呼吸的时间都不用，拔枪的瞬间就开了火，正中十环。
“第一枪最重要！如果你第一枪打不中目标，而目标拥有和我们类似的速度，那么没等你手里的枪完成闭气，退壳，上膛的一系列动作，你就已经被他出枪击中了！每人再做500遍！”
靶场里又是枪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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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百分之八十的射击，都是在25码的距离，2枪以内解决问题。很少有机会给你开第三枪，所以我推荐你们使用转轮手枪。虽然换弹慢了一点，容弹量不足，不宜携带，但是却不用害怕会有哑弹的情况，如果哑火继续扣扳机就是了。”白发的教官和他们四人围会议桌而坐，桌上扔满了各种各样的手枪，空气中弥漫着枪油和金属混合在一起特有的气息。“而且火力凶猛，子弹初速快，对手很难躲闪。大部分的战士都在使用这种手枪。OK，9529你有什么问题？”
“报告教官！你说对手很难躲闪，难道真的还有象黑客帝国里那样可以躲闪子弹的人么？”9529一本正经地问道。
“是的，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样的人确实存在，而且为数不少。”教官一字一句地答道。
“报告教官，那我们练习射击有什么用？”杨帆不解地问道。
“要想躲闪子弹，那要达到我们族里候爵的等级，或者教会圣殿骑士那样的人才可以作到。大部分的敌人还是很脆弱的。象他们那个级别，作战时大多用的是冷兵器了。”教官笑了笑。
“报告教官，那我们直接学冷兵器不好么？”杨帆还是有点不死心。最近大量的实弹射击搞得他每天睡觉时耳朵里面还在嗡嗡响。万恶的教官还不让他们戴耳塞保护，美其名曰体验一下氛围。这对他灵敏的听力损伤不小，都快分不出血仆和血族的区别了。
“好啊！但你得一直练上个几百年，直到你达到候爵级才能出去了。”一伙人哄堂大笑。教官笑着笑着面色一沉，喝道：“9527！”
“到！”杨帆笔直地站了起来。
“今天训练后你再去练习实弹射击500次！”
“Yes,sir！”杨帆收拾了一下沮丧的心情，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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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上有许多的致命部位。但对于我们一族来说，可以被对手一击致命的部位只有头部正中而已！不要以为击中心脏就结束了。就是人类，在心脏被击中的情况下仍有12秒的存活时间！所以我们全部的攻击都要对准头部这个部位！”
“脊柱一旦中枪，从枪伤处往下的肢体就会失去活力，我们也不例外！如果要活捉对手的话，那么你要设法绕到他的后面开火！”
“颈椎，对此部位一枪就可以使其失去战斗力！”教官指着一个真实大小的塑胶人体仿真模型，对他们道：“记住，不要试图在对手前方枪击他们的脊柱或者颈椎！子弹进入体内后会翻滚，跳跃，实际的位置往往与进入体内的弹孔相差甚远。所以当对手面对着你的时候，你就只有一条路，杀掉他们！杀死一个人永远比活捉一个人容易！”
“当押送一个人的时候，把顶在他们身上的枪口在他们身上拧几圈，让他们的衣服和枪管绞在一起，这样他们就很难挡开枪口...”
“当你被对手用枪指住的时候，注意他们的眼睛！”
杨帆他们四个人分成两组，一人拿枪指着五米以外另外一个没有拔枪的人。当然，用的是颜料弹。白发的教官站在旁边，犀利的眼神扫视着他们。
“嗯，还不错，大家精神都很集中。揣摩他们松懈的时刻！注意他们的眼睛！人紧张的时候眨眼的频率特别快，而眨眼这个动作完成的时间是零点零一秒！如果你们可以作到在这个时间内就射击的情况下，他们的反应时间是绝对不如你快的！当他们眨眼的时候迅速出枪射击！开始！”
一阵枪响。
“谁打的我？出列！”教官在一旁气得跳脚。名贵的西服上胸口一片红色，竟然也莫名其妙地中了一弹...
杨帆仔细看了看对手那一尘不染的头盔，又仔细看了看自己右手上的一片红色，最后仔细看了看旁边暴跳如雷的教官...
“报告教官，是我...”杨帆小声应道。“我被打中了手...”
“你！又是你！从今天开始！每天训练后你再去练习实弹射击500，啊不，一千次！”
“Yes,sir！”杨帆有气无力地答道。他一抬头就看到9528那一副与我无关，还满脸憋不住笑的神色，立刻就明白了。
“故意的！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
两个月后。
“总算换教官了！我最近天天做梦都是枪响！”
“你就知足吧！我天天做梦都是被人枪杀....”
四个人勾肩搭背，边走边侃地来到了广场。经过这两个月同甘共苦的训练，几个人已经言笑无忌了。
“9528！你还没告诉我那天干吗打我手呢！害我天天被那变态教官操练，都快成肩周炎了！”杨帆一脸恶狠狠的神色。
“卡洛斯，我不是说了我叫卡洛斯，不是什么见鬼的9528么！谁叫你刚来那天晚上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我就住在你楼下，当时正在和美女亲密探讨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结果被你给吓到了。你说我能不有点想法么！”卡洛斯打着哈欠答道，满脸没睡醒的样子。
杨帆正要还以颜色，猛地听到一声大喊：“列队！”
他们马上原地列成队伍，姿势标准地连最挑剔的教官也找不出什么问题，个个面目严肃，孔武有力。
一个身着黑衣的教官走了过来。强壮的肌肉把衣服撑得紧紧的，像是要裂开了一样。走过来的时候地面似乎都在颤抖。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9529低声说道，脸上连一丝肌肉的颤动都没有，完全靠舌头发音。他是法国人，大家私下都叫他博爱的路易。因为在这一个月里，他已经把这里所有待客的侍女玩了个遍...
杨帆对他能不动嘴就说话这个本事佩服得要死，但却不敢出声表示赞同。他望着路易，用力地把眼睛眨了两下表示同意。
黑衣教官站在了队伍前。
“刚才说话的人，出列！”路易楞了一下，走出了队列。
“负重300公斤原地俯卧撑100个！开始！你！给他加重量！”
“Yes,sir！”两个人大声回答。当然，有多少情愿的成分就不一定了。
杨帆几乎笑死，但是却不敢表现出来。路易卧倒，杨帆数了六个五十公斤的特制杠铃片放在他背上，路易就吃力地做起俯卧撑来。看着路易一起一伏间满脸咬牙切齿的样子，三个人面无表情，肚子里早就笑翻了。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徒手格斗教官。”教官双手放在背后，在队伍前踱着步。“今晚我教你们的第一课，就是提高你们身体的耐力！负重100公斤50公里跑，要求一个半小时内完成！沿着这里的公路跑，我会跟着你们。你们有一分钟准备的时间。”教官说完后就一挥手自顾自走掉了，开始调试一辆看起来很威猛的摩托车。
四个人看着一旁几个装满砂子的大包（麻袋），完全说不出话来。
“注意呼吸的节奏！你！挺胸抬头看着前面，不要瞧脚下面的路！”四个人背着大包如丧家之犬一样拼命在公路上狂奔，一辆摩托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就象四个偷了东西正在被人追捕的小贼。灯光把前面的公路照得雪亮。
“干！”卡洛斯呼哧带喘，用汉语骂了一句。
“操！”路易几乎快吐血身亡了。
“日！”杨帆头晕眼花地接道。
“我顶...我顶你个肺啊！”伊万的中文还不错，据说他还曾经在中国香港住过一段时间（偷渡，黑户口的那种）。
四个人边跑边骂，反正摩托车离得比较远，又是中文，不怕教官听见。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杨帆终于发现了学习外语的过程，一般都是先学“我爱你”，然后再学好多骂人的话，最后才是正常的对话练习。现在他英语水平上升得不是一点半点，可以用七种语言说“我爱你”，还可以用各种语言流利的和队友们对骂。
男人间的友谊，就是在这些打打骂骂之间，渐渐地发芽，成长。
回来以后歇息了不到五分钟，马上就是负重100公斤引体向上300个，要求10分钟内完成。
等到黑衣教官满意地宣布“解散”的时候，四个人累得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了。
杨帆回到屋里。吃力地爬上床，刚一接触枕头脑袋里面就是“嗡”的一声，立刻人事不省了。
从那天以后，他们每天除了五个小时休息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全都花在健身房里。被各种各样的方式操练（蹂躏）。杨帆注意了下，这里面的器材和市面上的器材有很大程度的不同，尤其是重量，杠铃片动辄就是一两百公斤。一个深蹲用的查尔斯架占地就有三十多平方米。这些重量练习里面他们练得最多的就是负重深蹲。相比之下，前两个月简直就是天堂。
“报告教官，为什么我们要在深蹲上做这么多练习？”伊万终于不堪蹂躏，小心翼翼地向教官问道。
“为下一阶段做准备。”黑衣教官简单地回答道，然后就给伊万额外加了负重1500公斤深蹲100个的指标。从那以后再没人问过什么，唯一的变化就是汉语成了官方的标准骂人语言。
一个月后。教官把他们带到另外一间巨大的训练场里，和健身房一样深处于地下。场里笔直地立着几百根桩子，大部分是钢筋混凝土，剩下的全都是60厘米粗的钢桩。
“先自由活动一下。”黑衣教官说完就开门离开了，留下他们四个在训练场里。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路易还没说完，就被卡洛斯打断了，“干！再差还能比前一个月差！”
除了路易之外，剩下的三个人都深有感触地同时点了点头。
“可我还是觉得不对...”路易喃喃自语。
这次打断他的是回来的黑衣教官。
“象这样的训练场我们还有三间。”教官一脸严肃地道，“你们每个人一间。剩下的阶段你们不准用工具，一个月内把这些桩子全部折断，然后进入最后阶段的练习。我先给你们做个示范。”
黑衣教官站在一排钢桩前面，深吸了一口气，粗壮的肌肉在衣服下面像水银一样地颤动。然后侧身，凶狠地一记扫腿劈在桩上，动作快得几个人根本来不及看清。
“当”的一声大响。钢桩的上半截齐齐地折断，象被利斧劈断的木柴一样落在地上，滚了又滚。
杨帆自认，如果这一腿劈的是他的话，他是来不及躲开的。
“这只是一种方式，你们也可以试试膝撞，掌劈和肘击。但是记住，不要有其他的行为，否则我会把钢桩插到他**里面去，直从嘴里顶出来。听清楚了么？”然后教官就施施然走掉了，留下四个张着嘴，石化的人立在原地。
“我说过觉得不对...”
“乌鸦嘴！”
“给他死！”伊万跳了出来。
“啊！救命啊！”凄惨的声音传出了地下室...
剩下一个月中，他们每天的训练除了桩子就是桩子，四个人咬牙切齿地把桩子当作教官发泄着自己的愤怒。扫腿，膝撞，掌劈，肘击...开始的时候痛得厉害，不知不觉间，原本疼痛的肢体就麻木了，力量也与日俱增。
看着监视器上四个埋头苦练的新手，黑衣的教官嘴角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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