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_[红楼]夫人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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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022

  好在林蔻只问了这一句,之后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贾敏却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准备回房后问问林如海。她之前被林如海受伤的事实打击到,能再见甄赋也是好事儿,她便没有多想。

  但……

  她此时终于反应过来,甄赋并非那等生活不能自主,还需要长辈照料的小孩儿,他如今已经十八九岁了,成年了,若是成婚早这时候都有孩子了。

  这样的年纪,难道还不能自己生活?

  再者说,甄赋之前不也说了,他手上还有母亲留下的嫁妆?

  荣国府如今是败落了,但贾敏出嫁的时候正是最鼎盛的时期,她出嫁时候的嫁妆光是银票都是二十万,其他金银田产等物更是数不胜数。

  她那三个姐姐即便是庶女,嫁妆不如贾敏丰厚,也绝对少不了。

  有钱有人还有秀才功名,甄赋留在金陵难道不必去京城投亲更好?荣国府对甄赋而言又不是什么好去处。

  就贾敏所知,她三个姐姐的孩子几乎可以算是与荣国府断了亲。

  再者,贾敏对林如海了解至深,清楚他对晚辈求学科举的在意,以甄赋如今的年纪,他正是要埋首苦读争取功名的时候,林如海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把人弄到京城,是准备做什么?

  这完全不符合林如海的性格!

  以前他也不是没遇到过贪图享受而忽视了学业的晚辈,但每一次,他不仅会当着晚辈的家长将人教训一同,还会抓住机会就督促对方上进——

  每次遇到这样的晚辈,他还会回家和贾敏吐槽他们的家长不负责任。

  这样的林如海,怎可能枉顾甄赋学业将人带到京城?

  只是贾敏没往阴谋论的方向想,只当其中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决定等会儿找林如海询问,若有需要自己帮助的,她定当伸出援手。

  林蔻却已然猜到了甄赋的身份。

  毕竟,他身上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血腥煞气实在太过熟悉,根本就逃不过林蔻的感知——

  这东西,她前世闻过太多了。

  甄赋绝对在前几天刚杀过人,不然身上的血腥气不会这么重。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甄赋猛地回头,正好与林蔻仿佛看破一切的眼神对上。

  甄赋:“……”

  他腼腆地笑了笑,像是害羞一般转回了头。

  林蔻暗嗤一声:“装模作样!”

  黛玉听到,好奇问她:“姐姐你是在说谁?”

  林蔻看了黛玉一眼,想了想,笑道:“没谁,只是我家妹妹太过可爱,总让人担心你被人骗了。所以……以后记得离陌生人远一点。”

  陌生人?

  黛玉一顿,立刻明白了林蔻的意思。

  甄赋身形一僵,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很快化作苦涩,连夹菜的动作都变得拘谨起来。

  林如海的表情有些尴尬。

  贾敏的视线不住地在三人间来回打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也没有说话的兴致。

  一顿饭吃得食不下咽,林如海犹豫许久,到底还是决定告诉林蔻真相。

  她到底与贾敏等人不同。

  她手上是有血滴子令牌的,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甄赋的同僚了。

  林如海去征求甄赋意见。

  站在林如海面前的甄赋仍旧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且在面对林如海时仍旧恭敬谦卑,让人完全想不到他的身份。

  直到……

  “姨父想将我的身份告诉林蔻?”甄赋皱眉,“为什么?”

  “她应也算是血滴子……”

  “血滴子与血滴子也是不同的,林蔻即便是血滴子,应该也是最底层也最不受重视的血滴子,除非有重大贡献,否则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份。”

  一个组织想要发展壮大,必然需要分层,不论是身份待遇还是其他,不同阶层都会有一定差别。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人更加努力地工作。

  甄赋与林蔻虽然同为血滴子,但显然,甄赋的层级比林蔻高。

  林如海欲言又止。

  甄赋皱眉:“姨父有何指教?”

  林如海笑容尴尬:“但我觉得,蔲丫头可能已经猜出你的身份了。”

  “……”

  沉默,席卷了整个房间。

  许久,甄赋开口:“您怎么确定她是真发现了,而不是您误会了?”

  “我记得甄五爷并未放弃科举吧?老爷将人带回京城,以后参加乡试岂不麻烦?”

  林如海将林蔻的话重复一遍,道,“我觉得她这句话并不是随便说说的。”

  甄赋再次沉默。

  事实上,他也并非对此毫无所觉。

  不论是昨天林蔻在人前人后对自己完全迥异的态度,还是刚才看向自己的眼神,他都有种林蔻已经看穿了自己身份的感觉。

  但不可能啊?

  他自认在林家人面前伪装得极好,根本没有露出破绽。

  林蔻若真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呢?总不能是第一眼吧?

  如果林蔻知道他的想法,必然会回答:是的,就是第一眼!

  毕竟甄赋太过出众,让人完全忽视他的存在。

  而相较于甄赋的外表,林蔻其实更喜欢他身上那股出尘脱俗,仿若谪仙的气质。毕竟末世到处乱糟糟的,如甄赋这般气质的美人已经难得一见。

  所以在刚看到甄赋的时候,林蔻的视线便忍不住往他身上落。

  这一看,林蔻脑子里的危险雷达便疯狂作响。

  然后,她就发现了他身上那股与他气质完全是两个极端的血腥煞气,反差太大,实在让人想不在意都难。

  毕竟真正的谪仙,怎可能会有这种气味?

  明显有鬼啊!

  林蔻只是无法确定林如海是否知情,也不知道他是否对林家人心怀恶意,所以才暂时没有动作,而只是出宴试探了一下林如海,不然……

  甄赋并非那等优柔寡断之人,一番思索后,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哪怕只是为了让林蔻别在冷不丁蹦出一两句吓人之语,他也觉得有必要探探林蔻的虚实。

  他还想着等会儿要怎么措辞,才能在一开始的时候不露馅。

  谁知林蔻一进门,见到他后便直接问道:“你是血滴子?我与梅姨娘的令牌是你指使人放的?”

  林如海猛地看向甄赋。

  甄赋:“……”

  林如海眉头紧皱,再看向甄赋的眼神就多了几分不善。

  林蔻抬眼:“即便不是你吩咐,你也应当是知情者吧?毕竟那么巧,你刚到,梅姨娘和我就相继收到了血滴子令牌,实在让人想不多想都难。”

  甄赋试图抢救一波:“……我不是血滴子。”

  “不是?那你是江洋大盗还是杀人不眨眼的罪犯?”林蔻扯了扯嘴角,“你身上的血腥味儿都快把人熏吐了,总不可能你只是趁着甄家被抄,弄死了几个往日欺负了你的人吧?”

  甄赋忍不住思考:江洋大盗、杀人狂魔和弑亲狂徒三个身份,哪个罪名更轻。

  但他怀疑,不管自己承认哪一个,眼前这个女人都会把他送官坐牢。

  是个狠人!

  林如海被林蔻的话吓了一跳,好在他是知情者,赶紧为甄赋解释:“蔲丫头别瞎说话,赋儿虽然杀了人,但绝对不是江洋大盗、也没有杀人不眨眼,更没有对自己的亲人下手。”

  这三个罪名不管哪一个扣在了甄赋身上,可都是凌迟的下场。

  绝对不能让林蔻误会!

  甄赋也确定了林蔻确实知道自己身份,不禁失笑:“寇姑娘聪慧至极,只是不知,在下是何处漏了破绽,让你发现了端倪?”

  林蔻看了他一眼:“不是说了吗?你身上的血腥气都快把人熏吐了。”

  甄赋:“???”

  他忍不住抬起胳膊闻了闻,半天后一脸怀疑人生。

  他身上不说香气宜人,也绝对清爽干净,哪儿来的血腥味儿?

  但他也没怀疑林蔻撒谎。

  毕竟,甄赋前几天确实杀了不少狗急跳墙的人。

  应当是林蔻的嗅觉比寻常人更敏锐吧?

  甄赋暗自叹气,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种地方跌了跟头,早知道杀人后就学那些女人用花瓣花露泡澡,用香水儿除味儿了。

  以后可不能忘了!

  林蔻看了眼甄赋,见他没有开口的想法,又转向了林如海。

  林如海解释:“我也是带兵去盐场的时候遇到了赋儿,才知道他血滴子的身份。”

  他当时也被吓到了,但当时的情况不容林如海多想,所以他也一直没往甄赋就是给了梅婴与林蔻二人令牌的幕后之人身上想。

  后来也是甄赋说要回京将维扬之事亲自禀告皇上,需要有一个光明正大入京的机会,所以才帮着他打掩护,把人带上了船。

  但实际上,林如海对甄赋的了解并不多。

  甄赋闻言笑了笑,解释道:“我当初也是迫不得已。虽然我如今不到及冠之龄,但成为血滴子却已有好些年了,这些年除了帮皇上暗中调查一些事情外,最大的任务便是寻找账本儿。”

  “我本来毫无头绪,但在山哥儿百日宴前,我突然得知大姑娘手上有让人怀孕的方子,想着这或许是个突破口,所以便想法子去了维扬。”

  “但到了林家,却发现大姑娘与姨父一家关系和睦,担心找她只是做无用功,这才换了对象。”

  “一来梅婴与姨父姨妈生了嫌隙,二来听闻梅婴对大姑娘的态度热切,三来……”甄赋看了眼林如海,“我从手下处得知,姨父知道维扬官员手中有账本儿的消息还是梅婴告诉您的。”

  所以,他便找上了梅婴。

  甄赋是真的觉得,梅婴是个搞情报的好苗子——

  她一个被困在后宅、行动受限的妾室,却能打听到那么多消息,这可是许多行动不受限的男子都做不到的事。

  但没想到,梅婴连努力一下都没有,便直接找上了林蔻。

  甄赋:“……”

  但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说完,他退后一步,冲着林如海与林蔻二人躬身赔罪:“但请姨父、大姑娘相信,在下对林家绝无歹意。”

  林蔻看了眼甄赋,没说话。

  林如海思及这段时间的相处,以及林蔻、梅婴二人将身份告知自己,却并未遇害的事儿,立刻信了他的话。

  只是……

  “蔲丫头与梅婴不过是手无寸铁的女子,能力也有限,你以后尽量不要吩咐他们做事吧?”

  至于林家还有没有其他探子?

  林如海不傻,根本就没打算开口问他。

  甄赋迟疑片刻:“这……我恐怕做不得主。当令牌送到梅婴与大姑娘手上后,他们的名字便记录在了血滴子内部的名单上,以后有什么任务我也做不得主。不过姨父放心,如大姑娘这样的血滴子多只是探听消息而已,并不会遇到危险。”

  林如海这才放心下来。

  林蔻却道:“若上面让我查一件事,我却没查到,会有惩罚吗?”

  甄赋看了她一眼,答道:“大姑娘这种等级的血滴子数量众多,且多数本事平庸,行动受限,能探听到的消息也有限,所以并无强制要求。”

  林蔻点点头,勾唇:“我懂了。”

  甄赋:“……”不是,你懂什么了?

  但林蔻不再开口,似乎已经问清楚了自己最想知道的。

  误会解除,林蔻对甄赋的态度好了不少。

  以往见到甄赋基本无视,偶尔还会开口怼上一怼,可如今见到他,林蔻不但会和他打招呼,有时还会用欣赏的眼光看他。

  据林蔻所言,是因为他足够好看。

  甄赋:“……”

  “可是姐姐,”黛玉好奇,“你之前不是说,不要和赋表哥说话吗?”

  林蔻眨眨眼,果断否认:“有吗?我说过这话?”

  黛玉惊呆了:“姐姐你怎么不认账?”

  林蔻无辜脸:“我没说过的话,为什么要认账?”

  黛玉眯了眯眼,意识到了什么:“好哇,你在和我玩文字游戏对不对?你是没直说,不要和赋表哥说话,但你难道没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这我倒确实说了。”林蔻反问三连,“但甄赋现在是陌生人吗?我说过我不和他说话吗?关键是,你看到我和他说话了吗?”

  黛玉:“……?”

  黛玉回忆片刻,好像,姐姐确实没有和赋表哥说话哈?

  她哼了一声:“你不和赋表哥说话,一直看他做什么?”

  林蔻笑着凑到黛玉耳边:“难道你赋表哥不好看吗?美人是天下人的共有财产,看一眼都是赚啊。”

  黛玉瞪大眼睛:“姐姐,你怎能、怎能……”

  “黛玉也是美人啊,”林蔻揶揄,“你没发现姐姐也经常看你吗?”

  黛玉脸蛋瞬间爆红,腾一下起身,哒哒哒跑到贾敏面前,一把扑进了她怀里:“母亲,您管管姐姐,再不管她就嫁不出去了!”

  贾敏:“???”

  转头发现林蔻笑得开心,顿时无奈笑了:“玉儿,你姐姐只是和你开玩笑。”

  “才不是!”黛玉瓮声瓮气地开口,“姐姐是个色胚!”

  贾敏:“???”

  她问刚才发生了什么,黛玉却又面色通红不愿说。

  林蔻见状笑得更开心了。

  黛玉:“……”

  林家船只很快抵达京城。

  船只靠岸,下人先将林家行李搬下船,等行李在码头上堆出一座小山后,林如海与甄赋才带着男丁开路,女眷落在最后。

  林蔻与黛玉乘坐一顶软轿,贾敏则带着出生不久的儿子山哥儿一起。

  上轿前,林蔻将码头扫视了一遍。

  荣国府没来人?

  贾敏也发现了此事,本就阴郁的心情愈发难受。

  山哥儿懵懂无知,却敏感地察觉到了母亲的心情转换,下意识抓住了贾敏的手,咿咿呀呀地说着大人听不懂的话。

  贾敏一愣,低头亲了亲山哥儿的额头:“还是我的山哥儿好……”

  早在启程回京的前两个月,林如海便让人写信会京城老宅,让留守在老宅的下人把宅子收拾出来。

  所以当一家人回家的时候,立刻便能住进屋子。

  林家宅子是个五进四合院,因为人口不多将后两进直接改成了花园。贾敏与林如海住正房,山哥儿跟着他们住。

  黛玉住在正房后的一个小院子,贾敏想着姐妹两关系好,便让林蔻住到了相邻的小院儿。

  甄赋并不打算在林家停留,在客房小住两日后便去了荣国府投奔。

  林家行李颇多,收拾妥当已是半月之后。

  林如海刚回京城便去了吏部报道,如今关于他回京后的官职也已经有了结果。

  因为在维扬立下大功,皇上对其欢喜非常,所以得知林如海回京后便当即决定给他升职,升的还是从一品的户部尚书。

  他原就是二品兰台寺大夫,只是这个职位是虚职,并不如受重视。

  但林如海在维扬不但找到了账本儿(问过林如海与林蔻后,甄赋将林蔻的功劳安在了林如海身上,只是在写给皇上的密折上写明了林蔻的作用),及时从济宁府带兵救下了甄赋等人,将维扬知府等胆大包天的官员及时抓了起来……

  江南盐政这个毒瘤直接拔除,他居功至伟。

  盐政本也是户部管辖,于是皇帝大笔一挥,给了林如海户部尚书的职位。

  只是户部尚书一职干系重大,不少人和势力都盯着这个职位,即便皇上下定决心也有不少口水仗要打,有不少利益要拉扯,所以一直到现在,林如海升官儿的圣旨才正式下达。

  林如海升官儿消息刚传开,荣国府便来人了。

  来的是荣国府大房贾赦的嫡子贾琏。

  他是个俊秀风流的少年郎,生得一双桃花眼,又爱笑爱玩会说话,是以很容易得到旁人好感。

  但这次,贾琏却吃了个闭门羹。

  门房叹气:“老爷夫人不久前刚回家,行李都还没归置妥当。老爷今儿又得了升官儿的圣旨,府中上下一片忙乱,只怕招待不周。不知琏二爷今日上门所为何事?您只管同奴才说,奴才定会转告老爷夫人。”

  贾琏皱眉,但门房态度坚决,他也不好再坚持。

  顿了顿,他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老祖宗听说姑姑已经回了京城,想着母女二人许久不见,心里想念得紧,便让我来传个话儿。你记得和姑姑说,让她得了空儿,记得带着上表弟表妹一起过去让老祖宗见见。”

  门房连连应是。

  贾琏又皱了下眉,看了眼林家大门,这才转身离开。

  等亲眼看着贾琏坐上马车走远了,门房才哼了一声,吱呀一声关了门,进府去和夫人汇报去了。

  贾敏正和林蔻说着话儿,得了贾琏上门的消息,心情瞬间阴沉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你去打听打听,荣国府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林蔻抬头看向贾敏,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样做。

  贾敏扯了扯嘴角,却没解释。

  能怎么解释?

  她能和自己的女儿说,自己一直记着荣国府没派人到码头接她?

  并非要把她接到荣国府,只是这种举家搬迁的行为向来忙乱缺人手,一般关系不错的人家知道他们要回来,都会派人到码头帮忙。

  林家船只靠岸的时候,除了林家下人,也有不少林如海好友家的下人。

  但荣国府这门姻亲,却一个人都没派过来。

  虽然早就因为荣国府算计自己的事儿对娘家失望,但发现他们连最基本的面子都不想维持了,她还是有些难受。

  这些日子赌着一口气没去打听荣国府的消息,已经是贾敏忍耐极限,如今老爷升官儿的圣旨刚下,荣国府就派人过来……

  贾敏自然忍不了了。

  林蔻不懂贾敏做法,也不懂她的感情,但她尊重贾敏。

  她没再多问。

  荣国府的消息并不难打听,甚至可以说非常容易打听。

  不到半个时辰,下人便回来传话。

  这段时间,荣国府风平浪静,并无大事发生。

  硬要说的话,也只有荣国府二房贾政夫人王氏的娘家妹妹,薛王氏带着两个儿女投奔荣国府了。

  两家抵达京城的时间也巧,一前一后,就差了两天。

  薛家在前,林家在后。

  据说荣国府之前也是日日派人到码头等人的,只是林家迟迟不到,薛家又突然上京,荣国府便干脆把人撤了回来。

  贾敏得知消息,都快气笑了。

  但贾琏上门,传的是贾母的话,贾敏作为女儿总不好推拒。

  再者,甄赋也去了荣国府好几日,她也想知道甄赋在荣国府到底生活得如何,若是生活得不如意,她便直接把人接回林家住。

  所以她仍决定次日回荣国府一趟。

  只是贾敏并不准如贾母传话那般,把几个孩子带过去。

  于是次日一早,贾敏用过早膳后便穿戴一新,乘上马车去了荣国府。

  林如海与贾敏这段时间都忙,黛玉也在读书,林蔻闲着无事,便去了花园。

  也是巧合,她刚到花园,便遇到了赏花归来的梅婴。

  见到林蔻,梅婴笑了笑:“回京多日,没想到我们今日才见面。寇姑娘是想赏花?我对这花园倒还算熟悉,不如带你四处逛逛。”

  林蔻想了想,点头。

  此时已是深冬,百花凋零,这花园其实真不算多漂亮。

  但花园本身的布置足够精巧,若仔细观察,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梅婴环视一周:“这院子当初建好是花了大力气的,之后夫人进门又添了一些东西,不论春夏秋冬都有不错的景色可看。只是冬天草木凋零,到处都死枯败之景,一般人可欣赏不了。”

  她笑了下,“落雪之后就好,四处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的倒也素净。”

  林蔻看了眼,有些可惜:“这几日没下雪。”

  梅婴点点头,抬脚往前走:“是呢,刚入京的时候还下了几场雪,这几日反倒不下了,你也没瞧着。不过也不急,你还能在林家住几年呢,迟早能看到。倒是我,今年看不到雪景,明年只怕就看不到了。”

  说到这儿,梅婴的眼神有些迷茫。

  之前在维扬的时候还能满心朝着新生活奔,可回到熟悉的环境后,她反倒生出了几分不舍与胆怯。

  她在林家生活几十年,真要离开?

  林蔻看出了她的想法,却并未劝说的打算,而是看着角落处一抹妃色倩影问到:“那是谁?也是老爷的妾室之一?”

  梅婴从自己的情绪中挣脱,顺着林蔻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点头:“你不记得了?她之前也跟着老爷去了维扬,你还与她见过面呢。不过她胆小,轻易不会出门,不像我似的,胆子都大得包了天了!”

  林蔻回忆片刻,终于从记忆深处扒拉出了对方的性命。

  陈羽,秀才之女,是贾敏从外面聘回来的贵妾。

  梅婴看着她:“你要和她打招呼吗?”

  林蔻摇摇头:“还是算了,人家好好在那儿赏景,我还是不要过去打扰她了。”

  说完,便先一步抬脚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梅婴落在后面,又回头看了陈羽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不过很快,这丝情绪就消散无踪,她眼里也只剩下冰冷的自嘲。

  贾敏抵达荣国府后,从侧门进入,绕过垂花门直接朝着荣庆堂去了。

  贾母并邢夫人、王夫人、李纨、王熙凤等人都在,听说贾敏进门,贾母还带着人到门口迎了迎。

  但在发现贾敏身边一个孩子都没有后,贾母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只是想着初见面,不好起了争执,贾母到底没说什么,不等贾敏近前便转身回了荣庆堂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王夫人眼神闪了闪,嘴角微微上翘。

  贾敏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把人看得头皮发麻、笑容僵硬后,这才抬脚往荣庆堂里面走。

  邢夫人见王夫人吃瘪,心情相当不错。

  她走到贾敏身侧,似乎想要搭话,却见贾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贾母面前。

  王夫人嗤笑一声。

  她都在贾敏面前讨不了好,邢夫人一个破落户还能入了贾敏的眼?

  王熙凤原本还想到贾敏面前去奉承,看见王夫人与邢夫人两位的遭遇,心里也不由打起了鼓,一时竟踟蹰起来。

  李纨低头,只当自己不存在。

  一行人刚进屋,便听贾母开口埋怨:“我自己嫡亲的外孙外孙女,山哥儿刚出生不久就不说了,可黛玉都六七岁了,我却一次也没见过,谁听说过这等奇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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