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什么是解救
“不用了，谢谢您。”
本以为自己会犹豫一下的，可是方元没有。他似乎是有些自我嘲弄地笑了一下，偏过了头，看着那张小桌上的茶杯。
杯中一叶残破的茶片随着点点的水波浮浮沉沉，杯子里其他叶片好像都在欺负它，一会儿将其压下，一会儿又将其撞翻，像极了自己当时漂泊于浮世之中半死不活的样子。
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方元每一天的生活都好像是背着一整座大山一样，又好像置身于淤泥之中。
那时候方元的家已经不再是现在住的这个了，而是一套不足六十平米的老旧家属楼，老到拿去银行抵押贷款人家都不敢收的那种。没有客厅，两间不大的卧室刚好他和老爸一人一间。
当时已经年近三十岁的他，从来都没有谈过一个女朋友。上学时当然也有过喜欢的对象，可那时候因为太穷，一直都不敢说出口。
他一个月的零花钱卯足了劲儿也就能攒下个十块二十块的，别说是个像样的礼物了，就是带着女孩子出去逛个小吃摊他都只能点一份，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人家吃。
久而久之，内心深处的自卑便开始愈演愈烈。从最开始的有说有笑，到不愿意和同学交往，再到不敢和同学交往。
方元的青春就是这样，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大学四年算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了。在那四年里，他没有学习，没有恋爱，也没参与过任何一项社会活动，他是在游戏的虚拟世界中活过了整整四年。
记得那时候有很多人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要把自己锁在虚拟的世界中，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在虚拟世界中能熬、能拼、能动脑的人在现实生活中却做不到。
他们当然不明白。
方元在虚拟世界中付出的一切都一定会得到应有的回报，他打怪就一定会有经验和金币，他做任务就一定会有装备和称号。
在虚拟的世界中，每当方元碰到一些困难过不去时，只要在世界上喊一嗓子，立马就会有很多好心人出现帮他渡过难关。而当他渐渐地强大起来之后，他也十分愿意去帮助那些刚刚起步的新人。
可现实世界有什么呢？
恃强凌弱的地痞无赖，趋炎附势的老师导员，尔虞我诈的同学同事，唯利是图的老板上司。
好在上天垂怜，给了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不断地变强和一次次的胜利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错的不是这个世界，错的是他投生在了弱者的身体里。
解救？什么是解救？
难道让自己丧失这足以逆天改命的能力就是解救吗？还是说要放弃那正一步步走向无敌的力量算是解救？
屁！
既然这能力不会让他丧命，那就够了！只有强者，只有活着，才能享受到这世界的善意，才能占有这世间全部的美好，才能感受到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我只要知道，自己不会死……就够了。”
“真的是这样吗？”万年爷爷目光深邃地看着方元，“生命虽然只会存在这一次，但却有很多事情的意义超越了生命本身。”
“您说的没错……”方元道，“确实有很多事情凌驾在了生命之上，比如力量。当你的力量不够强大时，整个世界好像都在与你为敌。只有当你真强大起来了之后才会发现，这世界应该被你踩在脚下。”
万年爷爷闻言不由地皱了皱眉，道：“这世上的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你主动关上了交往的窗口，又怎能责怪这个世界冷漠呢？”
“可这世界的本质就是恃强凌弱！”方元略显激动地道，“畏惧强者，向权贵摧眉折腰，欺凌弱小，对贫寒横眉冷对，这才是这个世界最深的劣根！”
方元平缓了一口气，虽然意识到了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但他却并不是很在乎。
“庆幸的是，这一次，我站在了强者的行列之中。既然无法改变，那我就只能选择加入。”
方元的话让万年爷爷的眼中闪烁了一丝动容。
片刻之后，万年爷爷的脸上显出了几分老者应有的疲态。他看着方元，本想再说些什么，最后却又没有开口。于是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方元可以离开了。
好好休息了一天之后，方元的身体各项属性终于重新回到了正常状态，只有灵气属性依然还是0点，应该是受到了画中界的影响。
方元尝试了一下，玄极·天腧八道在这里也无法使用，不过好在精元兑换却依然可以正常进行。在得知了自己不会因此而丧命之后，方元对于精元的兑换再次大胆了起来。
但他也没有立马进行兑换，而是想等到离开了画中界之后将精元全部兑换成灵气属性。理由很简单，玄极·天腧八道是没办法加强耐力属性的，但契灵修持术却可以。
膈俞道开启后，他的灵气属性就会变为原来的五倍，从收益上看是和绝骨道相当的。而灵气属性在契灵修持术的辅助之下却更具灵活性，在多样化的战斗需求中更显优势。
还有一天，百妖运动大会就要开始了。
原本一想到对手都是些像黑手那样的大型非常规猛兽时，方元的心里还是有些没底的。可是如今他的身体属性已经完全恢复了，再加上还有100000点精元傍身以备不时之需，就是再来十个大猩猩他也完全不惧。
第二天夜里，小黑带着方元爬上了一座山坡。从山坡上俯瞰下去，是一片被环山围住的茂密丛林。丛林的中央有一大片死寂般的湖泊，安静而幽邃，像是一个凝视了数千年的眼瞳一般。
小黑目光幽深地看着那片茂林，月光打在了他的脸上，隐约间浮现出了一种不易察觉的忧伤。
“这里就是举行百妖运动大会的地方，我们习惯性把它叫做——果园。”
“果园？这名字有点意思，为什么要这么叫呢？”
“这片茂林中生长着一种很特殊的果子，它们晶莹剔透，表面温和，我们都叫它火灵果。我之前和你说过，百妖运动大会的内容就是抢果子。而这果子，指的就是火灵果。大会的胜出规则也很简单，谁拿到的果子多，谁就是最终的冠军。听起来就好像是丰收季节收获果实的果农一样，所以称之为果园。”
“一群妖之间实力的对抗，内容竟然是比谁摘的果子多。被你这么一说，听起来还真有点果农大竞赛的意思。”
“我可没说是比谁摘的果子多，我说的是比谁拿到的果子多。”
方元瞬间就反应出了这二者的区别，加之小黑之前也有提过是抢果子，于是他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拿的果子多，也就是说，怎么拿到手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拿到了多少，是吗？”
小黑点了点头，道：“不计过程，不计手段，只看结果。这果园中每年都会恰恰好好地结出一百枚火灵果，能拿到51枚，你就赢了。按照今年的新规，如果你拿到了100枚，那你就是完胜。”
方元微微一笑，道：“只要有妖参加大会就一定会有果子被拿走，就算只是拿走了一个藏了起来，也不能算是完胜，所以黑手他们才会想办法让其他妖退出。这样一来，这里所有的火灵果就都归他们所有了。”
小黑认同地点了点头，道：“不管怎么说，明天一定要万分小心才行。这里，是画中界里唯一一处即使是丢了性命也没人能够干涉的地方。”
“是吗？”方元道，“我还以为这里在哪行凶都没人管呢！那为什么上次那个大猩猩还敢那么猖狂呢？”
小黑道：“那是因为万云山最近和神兽宫的使者们走的很近，所以只要他们别闹的特别过分，使者们多半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原来这妖的世界和人的世界都是一个样，大树底下好乘凉啊！恰巧在现实社会中方元也没少受关系户的苦，既然如此，他正好借此机会来杀一杀这不正之风。
“既然这里是神兽宫的使者们都管不着的地方，那明天就让万云山的那些家伙们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点应有的代价吧！”
小黑看了方元一眼，道：“万年爷爷让我告诉你，如果你后悔了可以去找他。在你离开画中界之前，他对你说的话都依然有效。”
方元淡然一笑，道：“不必了，如果你还能见到万年爷爷的话帮我转告他吧，我没什么可后悔的，这个决定是我这么多年里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
小黑道：“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说过什么，但万年爷爷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妖，而且见多识广，通晓古今甚至能预知未来。我觉得如果他有什么建议的话，你最好还是听一听。你们人类不是也常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吗？”
“道理呢，其实大家都懂。但是没有经历过别人所经历的事儿，你就永远都不会明白别人为什么会这么做。就好像，别人也不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参加百妖运动大会一样。”
听到方元这话，小黑的表情像是笑了，但好像又没笑。
他低下头看向了下面，没有再说什么。月光照在了他的身上，但阴影却遮住了他的脸，虽然他的脸原本就是一片乌黑。
突然一股浓郁的困意袭来，方元打了个哈欠对小黑道：“小黑，回去睡吧！我突然有点困了。”
小黑的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迷离了起来，道：“我……我好像也有点困了。不对！挺住别睡！这……这好像是迷烟！”
小黑口中的“烟”字还没来得及传进方元的耳朵里，他的脑海中就已然是浑浑噩噩的一片了。扑通一声，方元倒在了地上，睡着了。
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小黑的面前，小黑模糊的双眼勉勉强强地看清了来者样子，口中有气无力地道：“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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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自己会犹豫一下的，可是方元没有。他似乎是有些自我嘲弄地笑了一下，偏过了头，看着那张小桌上的茶杯。
杯中一叶残破的茶片随着点点的水波浮浮沉沉，杯子里其他叶片好像都在欺负它，一会儿将其压下，一会儿又将其撞翻，像极了自己当时漂泊于浮世之中半死不活的样子。
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方元每一天的生活都好像是背着一整座大山一样，又好像置身于淤泥之中。
那时候方元的家已经不再是现在住的这个了，而是一套不足六十平米的老旧家属楼，老到拿去银行抵押贷款人家都不敢收的那种。没有客厅，两间不大的卧室刚好他和老爸一人一间。
当时已经年近三十岁的他，从来都没有谈过一个女朋友。上学时当然也有过喜欢的对象，可那时候因为太穷，一直都不敢说出口。
他一个月的零花钱卯足了劲儿也就能攒下个十块二十块的，别说是个像样的礼物了，就是带着女孩子出去逛个小吃摊他都只能点一份，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人家吃。
久而久之，内心深处的自卑便开始愈演愈烈。从最开始的有说有笑，到不愿意和同学交往，再到不敢和同学交往。
方元的青春就是这样，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大学四年算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了。在那四年里，他没有学习，没有恋爱，也没参与过任何一项社会活动，他是在游戏的虚拟世界中活过了整整四年。
记得那时候有很多人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要把自己锁在虚拟的世界中，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在虚拟世界中能熬、能拼、能动脑的人在现实生活中却做不到。
他们当然不明白。
方元在虚拟世界中付出的一切都一定会得到应有的回报，他打怪就一定会有经验和金币，他做任务就一定会有装备和称号。
在虚拟的世界中，每当方元碰到一些困难过不去时，只要在世界上喊一嗓子，立马就会有很多好心人出现帮他渡过难关。而当他渐渐地强大起来之后，他也十分愿意去帮助那些刚刚起步的新人。
可现实世界有什么呢？
恃强凌弱的地痞无赖，趋炎附势的老师导员，尔虞我诈的同学同事，唯利是图的老板上司。
好在上天垂怜，给了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不断地变强和一次次的胜利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错的不是这个世界，错的是他投生在了弱者的身体里。
解救？什么是解救？
难道让自己丧失这足以逆天改命的能力就是解救吗？还是说要放弃那正一步步走向无敌的力量算是解救？
屁！
既然这能力不会让他丧命，那就够了！只有强者，只有活着，才能享受到这世界的善意，才能占有这世间全部的美好，才能感受到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我只要知道，自己不会死……就够了。”
“真的是这样吗？”万年爷爷目光深邃地看着方元，“生命虽然只会存在这一次，但却有很多事情的意义超越了生命本身。”
“您说的没错……”方元道，“确实有很多事情凌驾在了生命之上，比如力量。当你的力量不够强大时，整个世界好像都在与你为敌。只有当你真强大起来了之后才会发现，这世界应该被你踩在脚下。”
万年爷爷闻言不由地皱了皱眉，道：“这世上的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你主动关上了交往的窗口，又怎能责怪这个世界冷漠呢？”
“可这世界的本质就是恃强凌弱！”方元略显激动地道，“畏惧强者，向权贵摧眉折腰，欺凌弱小，对贫寒横眉冷对，这才是这个世界最深的劣根！”
方元平缓了一口气，虽然意识到了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但他却并不是很在乎。
“庆幸的是，这一次，我站在了强者的行列之中。既然无法改变，那我就只能选择加入。”
方元的话让万年爷爷的眼中闪烁了一丝动容。
片刻之后，万年爷爷的脸上显出了几分老者应有的疲态。他看着方元，本想再说些什么，最后却又没有开口。于是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方元可以离开了。
好好休息了一天之后，方元的身体各项属性终于重新回到了正常状态，只有灵气属性依然还是0点，应该是受到了画中界的影响。
方元尝试了一下，玄极·天腧八道在这里也无法使用，不过好在精元兑换却依然可以正常进行。在得知了自己不会因此而丧命之后，方元对于精元的兑换再次大胆了起来。
但他也没有立马进行兑换，而是想等到离开了画中界之后将精元全部兑换成灵气属性。理由很简单，玄极·天腧八道是没办法加强耐力属性的，但契灵修持术却可以。
膈俞道开启后，他的灵气属性就会变为原来的五倍，从收益上看是和绝骨道相当的。而灵气属性在契灵修持术的辅助之下却更具灵活性，在多样化的战斗需求中更显优势。
还有一天，百妖运动大会就要开始了。
原本一想到对手都是些像黑手那样的大型非常规猛兽时，方元的心里还是有些没底的。可是如今他的身体属性已经完全恢复了，再加上还有100000点精元傍身以备不时之需，就是再来十个大猩猩他也完全不惧。
第二天夜里，小黑带着方元爬上了一座山坡。从山坡上俯瞰下去，是一片被环山围住的茂密丛林。丛林的中央有一大片死寂般的湖泊，安静而幽邃，像是一个凝视了数千年的眼瞳一般。
小黑目光幽深地看着那片茂林，月光打在了他的脸上，隐约间浮现出了一种不易察觉的忧伤。
“这里就是举行百妖运动大会的地方，我们习惯性把它叫做——果园。”
“果园？这名字有点意思，为什么要这么叫呢？”
“这片茂林中生长着一种很特殊的果子，它们晶莹剔透，表面温和，我们都叫它火灵果。我之前和你说过，百妖运动大会的内容就是抢果子。而这果子，指的就是火灵果。大会的胜出规则也很简单，谁拿到的果子多，谁就是最终的冠军。听起来就好像是丰收季节收获果实的果农一样，所以称之为果园。”
“一群妖之间实力的对抗，内容竟然是比谁摘的果子多。被你这么一说，听起来还真有点果农大竞赛的意思。”
“我可没说是比谁摘的果子多，我说的是比谁拿到的果子多。”
方元瞬间就反应出了这二者的区别，加之小黑之前也有提过是抢果子，于是他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拿的果子多，也就是说，怎么拿到手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拿到了多少，是吗？”
小黑点了点头，道：“不计过程，不计手段，只看结果。这果园中每年都会恰恰好好地结出一百枚火灵果，能拿到51枚，你就赢了。按照今年的新规，如果你拿到了100枚，那你就是完胜。”
方元微微一笑，道：“只要有妖参加大会就一定会有果子被拿走，就算只是拿走了一个藏了起来，也不能算是完胜，所以黑手他们才会想办法让其他妖退出。这样一来，这里所有的火灵果就都归他们所有了。”
小黑认同地点了点头，道：“不管怎么说，明天一定要万分小心才行。这里，是画中界里唯一一处即使是丢了性命也没人能够干涉的地方。”
“是吗？”方元道，“我还以为这里在哪行凶都没人管呢！那为什么上次那个大猩猩还敢那么猖狂呢？”
小黑道：“那是因为万云山最近和神兽宫的使者们走的很近，所以只要他们别闹的特别过分，使者们多半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原来这妖的世界和人的世界都是一个样，大树底下好乘凉啊！恰巧在现实社会中方元也没少受关系户的苦，既然如此，他正好借此机会来杀一杀这不正之风。
“既然这里是神兽宫的使者们都管不着的地方，那明天就让万云山的那些家伙们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点应有的代价吧！”
小黑看了方元一眼，道：“万年爷爷让我告诉你，如果你后悔了可以去找他。在你离开画中界之前，他对你说的话都依然有效。”
方元淡然一笑，道：“不必了，如果你还能见到万年爷爷的话帮我转告他吧，我没什么可后悔的，这个决定是我这么多年里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
小黑道：“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说过什么，但万年爷爷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妖，而且见多识广，通晓古今甚至能预知未来。我觉得如果他有什么建议的话，你最好还是听一听。你们人类不是也常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吗？”
“道理呢，其实大家都懂。但是没有经历过别人所经历的事儿，你就永远都不会明白别人为什么会这么做。就好像，别人也不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参加百妖运动大会一样。”
听到方元这话，小黑的表情像是笑了，但好像又没笑。
他低下头看向了下面，没有再说什么。月光照在了他的身上，但阴影却遮住了他的脸，虽然他的脸原本就是一片乌黑。
突然一股浓郁的困意袭来，方元打了个哈欠对小黑道：“小黑，回去睡吧！我突然有点困了。”
小黑的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迷离了起来，道：“我……我好像也有点困了。不对！挺住别睡！这……这好像是迷烟！”
小黑口中的“烟”字还没来得及传进方元的耳朵里，他的脑海中就已然是浑浑噩噩的一片了。扑通一声，方元倒在了地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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