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试验体
下了万合峰，天色已经不早了，天边星辰点点，却无明月点缀，多少让人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途中，聻白经过一条溪流。
停下身，往事浮上心头。
犹记得，他刚来上清宗的那段日子曾与灵儿在此嬉戏。是潺潺流水的柔情，莺莺鸟鸣的安慰以及两人的相互陪伴方才忘却了孤独无依的苦闷，接受了这全新的世界与截然不同的生活。
黄灵儿的欢声笑语在聻白耳边回荡开，如梦如幻，令聻白感到无比的舒心。
“灵儿，你过得好吗？”
聻白甩了甩头。各峰长老都那么看重灵儿，又有白云照料着，总不会差的。
转头望着一个方向，这里距离白云峰不远，因为思念，聻白几次想要调转方向最终还是默默按下了冲动。现在去见灵儿，于她而言并非好事。
突然，聻白的手腕感到一阵发紧，不知为何珠串收缩，发出一阵警示。
眨眼间，聻白的精神高度紧张起来，他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意袭来，其中夹杂浓浓的贪婪。
极速后退几步，聻白死死盯着前方，然而方才的感觉却消失无踪了。
前方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异常。
疑惑时，异变陡生。
他的神识仿佛被另一种意识所占据，一动也不能动了。
“嘿嘿，成为我的养料吧！”
闻声，聻白垂下视线，只见在自己的胸口一颗面目狰狞的头颅突兀地探了出来，这鬼东西竟然能与他共用一副灵体。
那颗头颅慢慢地升起，伸着长长的脖子与聻白面对面，初时他脸色还有疑惑，很快便完全由怨毒所替代。
“仅如此实力，怎能击败了凉雨？无所谓了，我们所经历的痛苦，我要让你千倍百倍的体会！”
眼睁睁看着自身本就不多的生气被这鬼东西夺走，聻白感受到了无比的虚弱，只是此时这灵体另有控制者，并没有倒下，甚至连颤抖一下都不可能。
“你便是仇弧吧？”聻白艰难地问道。
“嘿嘿，正是！”
仇弧吸取着生气，面容逐渐呈现了形态，看起来更加的狰狞与贪婪。
“细细品味吧，生命逐渐流逝的痛苦滋味，在恐惧中挣扎，感受弱者的无力……”
聻白与仇弧的意念混杂一片，仇弧内心的怨毒聻白清晰感应到了，不过死亡给予聻白的恐惧却并不那么强烈，虽然次数不多，却死过那么两次，或许是死出了经验吧！
聻白的神色略显痛苦，实则很是平静。活生生的仇弧乃是守气境实力，他自然害怕，但是一条魂魄而已，又能有多少力量？
就在仇弧将聻白体内生气吸收殆尽的刹那，不等仇弧反应过来，聻白的身上一道道墨色条纹浮现出来。
仇弧骇然挣扎，却不能摆脱束缚，大叫着，“这是什么？”
聻白道，“真灵诀发动了，作为交换，你所拥有的阴气就给我了！”
说着，条纹如绳索一般勒紧，逐渐隐没于聻白的灵体之中。
生死两气相互排斥，没有了阴气的仇弧瞬间远离了聻白。可是聻白哪里肯放过他，顷刻显化出巨人相，一把将仇弧握在了手中。
此时的仇弧更接近生魂，就是活人遗失的魂魄。若是让他逃走，还能死而复生。这便是一些巫术起死回生的原理。这其中最难的还是将阴魂净化为生魂，否则也只是借尸还阳而已，算不得真正的复生。
聻白自不能叫仇弧复活，毕竟多一位守气境实力的敌人就多一份麻烦，多一份危险。
“小小毛贼，快放开我，暗地里算计，算不得英雄！”感受到聻白的杀意，仇弧畏惧大喊。
聻白轻笑，“谁要做英雄？小孩子才会玩的游戏！”
“等等！”
赤乌阻止了聻白。
“或许你可以将他作为容器！”
“容器？”聻白十分不解。
赤乌道，“之前你修行《冥书》，幽冥气受到生气污染，我想还是因为修行环境的不适合，之后我又推算了一下，或许《冥书》的修行对环境要求本来就苛刻，在阳世根本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修行《冥书》。”
聻白皱着眉道，“你对《冥书》的了解到底有多少？反复无常的，话说你真的已经掌握《冥书》了吗？”
赤乌强势道，“放眼整个修行界，《冥书》都是最高深莫测的修行法，我若能完全掌握《冥书》，早已是那不死不灭的大能，又何以还被人镇压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聻白震惊地张着嘴巴。一来赤乌脸皮忒厚，二来此刻方才知道，原来自己乃是一个试验体，只是赤乌拿来验证对《冥书》的理解之用。
可是，上了贼船又如何下得去？生气也没用，得过且过吧！
聻白也想开了，修行如此无上宝典不也是一种荣耀吗？
不过，心情依旧不是很好，没好气地道，“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赤乌不至于脸红心跳，却也稍有尴尬，呱呱叫了两声，道，“我认为修行《冥书》必然要在九幽之地不可，在阳世间修行，定然会受到生气污染。之前咱们走错了路，也验证了这一点。这些日子，我精心推算，得知鬼王体依旧是极阴的体质，所以你若想继续按照冥书思路修行，成就鬼王体，还是不能受到生气干扰。”
聻白道，“你是说我之后的修行需要先将天地元气蕴含的生气剥离？这个步骤太难了吧？”
不怪聻白抱怨，天地元气如此稳定，从中剥离生气比之归无还要难上数倍。毕竟，雕琢总比破坏更难。
赤乌道，“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工具吗？”
聻白疑惑道，“你是指、仇弧？”
赤乌道，“不错！这家伙底子不错，总比随便抓一只孤魂野鬼的强！”
聻白抿了抿嘴，对着仇弧道，“便宜你了！”
“你要对我做什么？”
聻白也不理会仇弧的惊叫，阴灵窍大开，将他吸了进去。
神识海里，怨煞之种依旧虚弱，不过此时它的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至少生气不见，怨煞之种不必再忍受折磨。
见到主人，怨煞之种高兴地颤了颤。
聻白上前道，“给你找了个奴隶，给我看好了他！”
这时，赤乌突然又开口道，“这家伙有古怪！”
聻白道，“怎么了？”
赤乌道，“你问问他，他死后经历了什么？”
仇弧早已被吓破了胆，聻白的问话他不敢有所隐瞒。
原来，仇弧死后，灵魂飘荡，不知终点。隐约间，他觉得被一股力量禁锢。
那人唤醒了他，就把他放了！
那人长什么模样，什么身份，他却一无所知。
聻白能够感受到仇弧所言不虚，随后来到神识空间一个角落，毫无温柔可言，直接将仇弧丢进了混沌之中。
混沌，无时间空间，这比任何有形的牢笼更加让人放心。
暗地里想要加害聻白的人到底是谁？
海洋吗？
不对！照时间推算，那时他应该正与汪洋较量。
洪波道人？
应该也不是。福海观的事情不可暴露于人，他巴不得仇弧神魂俱灭。
通古老人？
当时珠串择主，通古老人显然没有预料到，不可能事先布局。
到底是谁？有一个在背地里针对他的人出现了，而他对对方一无所知，聻白感到颇为头疼。
“我倒是有一种猜测！”赤乌道。“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我之前犯下的一个错误！”
聻白讥笑道，“老谋深算的你还会犯错？”
赤乌道，“谁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个天真的孩子？”
聻白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就连怨煞之种都跟着颤抖不止！
赤乌恼羞成怒，吼道，“你还想听不想听？”
聻白强忍笑意，道，“你说、噗，对不起，你说！”
赤乌道，“那是在你之前，我遇到的唯一一个人。我想要脱困，他想要提升实力，我们达成协议后，我便指导他修行。后来，他修行有成，便从未来过封魔洞了。我自知上当、这等羞人的事当然不会主动跟你提！”
聻白没兴趣再笑，毕竟再笑就是嘲笑了。
说起来赤乌还真是天真，竟然对陌生人没有一丝防备之心，纵然是魔王，单论狡诈也是比不过人心的。
这样的世界总会将纯洁一点点污染了吧！
“好了，我之后会有所防备的！谢谢你的提醒！”
赤乌道，“咱们之间只是交易，再说有魔王契约在，我也不怕你使手段！”
聻白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魔王契约，你都说了无数遍了，用不着时刻提醒我！”
回到玉辰观，聻白见到一名弟子端着瓷碗匆匆而行，十分疑惑，问道，“师傅他这个时候还要进食吗？”
那弟子摇头道，“不、不是观主，是白云仙子的客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自来到观中就一直闭门不出，也不叫人探望，额，或许是女儿家的缘故吧？”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
聻白撇了撇嘴，白云师姐也真是的，这么晚了还麻烦别人。
他急忙向临时搭建的那个厨房走去，若是白云为难了刘花容，聻白一定会替娘亲讨个说法的。
果然，刘花容还在忙碌，白云却在屋外悠闲地品着茶。
见到聻白，白云冷漠地道，“厨房重地，闲人免进。”
聻白道，“我是闲人？你才是闲人吧？”
这时，刘花容的声音传来。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掀开帘子，刘花容对白云道，“姑娘，你别介意啊，这孩子让我们惯坏了，十分没礼貌！”
聻白吃惊不小，愣是说不出话来，也不知白云给刘花容灌了什么迷魂汤！
白云得意轻哼一声，道，“你去照顾伤者，少在这里碍事！”
聻白怒不可遏，刚要发作，又见刘花容双目瞪着自己，赶紧收住了已到嘴边的话，悻悻离开。
来到白云所说的房间门口，聻白顿时停下了脚步。
既是女儿家，自己怎么好意思进去？
门嘎吱一下被推开了，屋中走出一名弟子，这是观中年纪最小的弟子，清风，如今也才十三岁。资质不错，却因为玉辰子七年不归，耽误了修行。
“见过师兄！”清风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
聻白看着清风，道，“里面、那个可是女子？”
清风道，“是汪洋师兄！”
聻白匆匆道，“我知道了！”急忙就冲进了屋子。
此时汪洋会出现在这里，他？败了吗？
“哥哥！”
汪洋盘膝坐在床头，闭着眼睛没有回答。聻白顿时止住声，生怕打扰到汪洋。
许久，汪洋才开口道，“我伤成这样，让你笑话了！”
聻白用力摇头，道，“不，哥哥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强的！”
汪洋一笑，道，“说什么最强，这话叫白云仙子听了可要笑掉大牙了！”
聻白抿抿嘴，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白云拥有仙体，修行实力确实远超他人。
“哥哥，喝药吧！”
聻白端过瓷碗递过去，汪洋闻到香味，赞扬道，“好香的味道！”
说着，一饮而尽。
“没想到海洋会这么强！”聻白沮丧道。能将汪洋伤成这个样子，对付起来还需要另外的手段了。
汪洋道，“我试过他的修为了，你的计划应该能行！”
聻白道，“哥哥太抬举我了，连你也……”
汪洋道，“我胜了！”
聻白更加疑惑了，既然胜利了，为何伤成这样？若是比斗如此激烈，失败者还有命在？
汪洋神色失落，道，“我的伤是师傅、是洪波长老他……”
聻白紧紧握着拳头，洪波老头儿也太过分了！
汪洋提醒道，“海洋手中有深海蛟龙戟，这个你得多加防备！”
聻白道，“我会小心的！”
这时，一名弟子来到，天斗急见。
汪洋见这些弟子对聻白十分客气，心中曾有的担忧也就消失了，道，“你在这里也不错，大家对你比我想象的要好！”
聻白道，“都是我娘的功劳！”
汪洋盯着瓷碗，道，“果然是一家人，手艺不错。行了，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你去见天斗师兄吧！”
聻白不放心，唤来清风照看着，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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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聻白经过一条溪流。
停下身，往事浮上心头。
犹记得，他刚来上清宗的那段日子曾与灵儿在此嬉戏。是潺潺流水的柔情，莺莺鸟鸣的安慰以及两人的相互陪伴方才忘却了孤独无依的苦闷，接受了这全新的世界与截然不同的生活。
黄灵儿的欢声笑语在聻白耳边回荡开，如梦如幻，令聻白感到无比的舒心。
“灵儿，你过得好吗？”
聻白甩了甩头。各峰长老都那么看重灵儿，又有白云照料着，总不会差的。
转头望着一个方向，这里距离白云峰不远，因为思念，聻白几次想要调转方向最终还是默默按下了冲动。现在去见灵儿，于她而言并非好事。
突然，聻白的手腕感到一阵发紧，不知为何珠串收缩，发出一阵警示。
眨眼间，聻白的精神高度紧张起来，他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意袭来，其中夹杂浓浓的贪婪。
极速后退几步，聻白死死盯着前方，然而方才的感觉却消失无踪了。
前方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异常。
疑惑时，异变陡生。
他的神识仿佛被另一种意识所占据，一动也不能动了。
“嘿嘿，成为我的养料吧！”
闻声，聻白垂下视线，只见在自己的胸口一颗面目狰狞的头颅突兀地探了出来，这鬼东西竟然能与他共用一副灵体。
那颗头颅慢慢地升起，伸着长长的脖子与聻白面对面，初时他脸色还有疑惑，很快便完全由怨毒所替代。
“仅如此实力，怎能击败了凉雨？无所谓了，我们所经历的痛苦，我要让你千倍百倍的体会！”
眼睁睁看着自身本就不多的生气被这鬼东西夺走，聻白感受到了无比的虚弱，只是此时这灵体另有控制者，并没有倒下，甚至连颤抖一下都不可能。
“你便是仇弧吧？”聻白艰难地问道。
“嘿嘿，正是！”
仇弧吸取着生气，面容逐渐呈现了形态，看起来更加的狰狞与贪婪。
“细细品味吧，生命逐渐流逝的痛苦滋味，在恐惧中挣扎，感受弱者的无力……”
聻白与仇弧的意念混杂一片，仇弧内心的怨毒聻白清晰感应到了，不过死亡给予聻白的恐惧却并不那么强烈，虽然次数不多，却死过那么两次，或许是死出了经验吧！
聻白的神色略显痛苦，实则很是平静。活生生的仇弧乃是守气境实力，他自然害怕，但是一条魂魄而已，又能有多少力量？
就在仇弧将聻白体内生气吸收殆尽的刹那，不等仇弧反应过来，聻白的身上一道道墨色条纹浮现出来。
仇弧骇然挣扎，却不能摆脱束缚，大叫着，“这是什么？”
聻白道，“真灵诀发动了，作为交换，你所拥有的阴气就给我了！”
说着，条纹如绳索一般勒紧，逐渐隐没于聻白的灵体之中。
生死两气相互排斥，没有了阴气的仇弧瞬间远离了聻白。可是聻白哪里肯放过他，顷刻显化出巨人相，一把将仇弧握在了手中。
此时的仇弧更接近生魂，就是活人遗失的魂魄。若是让他逃走，还能死而复生。这便是一些巫术起死回生的原理。这其中最难的还是将阴魂净化为生魂，否则也只是借尸还阳而已，算不得真正的复生。
聻白自不能叫仇弧复活，毕竟多一位守气境实力的敌人就多一份麻烦，多一份危险。
“小小毛贼，快放开我，暗地里算计，算不得英雄！”感受到聻白的杀意，仇弧畏惧大喊。
聻白轻笑，“谁要做英雄？小孩子才会玩的游戏！”
“等等！”
赤乌阻止了聻白。
“或许你可以将他作为容器！”
“容器？”聻白十分不解。
赤乌道，“之前你修行《冥书》，幽冥气受到生气污染，我想还是因为修行环境的不适合，之后我又推算了一下，或许《冥书》的修行对环境要求本来就苛刻，在阳世根本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修行《冥书》。”
聻白皱着眉道，“你对《冥书》的了解到底有多少？反复无常的，话说你真的已经掌握《冥书》了吗？”
赤乌强势道，“放眼整个修行界，《冥书》都是最高深莫测的修行法，我若能完全掌握《冥书》，早已是那不死不灭的大能，又何以还被人镇压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聻白震惊地张着嘴巴。一来赤乌脸皮忒厚，二来此刻方才知道，原来自己乃是一个试验体，只是赤乌拿来验证对《冥书》的理解之用。
可是，上了贼船又如何下得去？生气也没用，得过且过吧！
聻白也想开了，修行如此无上宝典不也是一种荣耀吗？
不过，心情依旧不是很好，没好气地道，“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赤乌不至于脸红心跳，却也稍有尴尬，呱呱叫了两声，道，“我认为修行《冥书》必然要在九幽之地不可，在阳世间修行，定然会受到生气污染。之前咱们走错了路，也验证了这一点。这些日子，我精心推算，得知鬼王体依旧是极阴的体质，所以你若想继续按照冥书思路修行，成就鬼王体，还是不能受到生气干扰。”
聻白道，“你是说我之后的修行需要先将天地元气蕴含的生气剥离？这个步骤太难了吧？”
不怪聻白抱怨，天地元气如此稳定，从中剥离生气比之归无还要难上数倍。毕竟，雕琢总比破坏更难。
赤乌道，“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工具吗？”
聻白疑惑道，“你是指、仇弧？”
赤乌道，“不错！这家伙底子不错，总比随便抓一只孤魂野鬼的强！”
聻白抿了抿嘴，对着仇弧道，“便宜你了！”
“你要对我做什么？”
聻白也不理会仇弧的惊叫，阴灵窍大开，将他吸了进去。
神识海里，怨煞之种依旧虚弱，不过此时它的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至少生气不见，怨煞之种不必再忍受折磨。
见到主人，怨煞之种高兴地颤了颤。
聻白上前道，“给你找了个奴隶，给我看好了他！”
这时，赤乌突然又开口道，“这家伙有古怪！”
聻白道，“怎么了？”
赤乌道，“你问问他，他死后经历了什么？”
仇弧早已被吓破了胆，聻白的问话他不敢有所隐瞒。
原来，仇弧死后，灵魂飘荡，不知终点。隐约间，他觉得被一股力量禁锢。
那人唤醒了他，就把他放了！
那人长什么模样，什么身份，他却一无所知。
聻白能够感受到仇弧所言不虚，随后来到神识空间一个角落，毫无温柔可言，直接将仇弧丢进了混沌之中。
混沌，无时间空间，这比任何有形的牢笼更加让人放心。
暗地里想要加害聻白的人到底是谁？
海洋吗？
不对！照时间推算，那时他应该正与汪洋较量。
洪波道人？
应该也不是。福海观的事情不可暴露于人，他巴不得仇弧神魂俱灭。
通古老人？
当时珠串择主，通古老人显然没有预料到，不可能事先布局。
到底是谁？有一个在背地里针对他的人出现了，而他对对方一无所知，聻白感到颇为头疼。
“我倒是有一种猜测！”赤乌道。“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我之前犯下的一个错误！”
聻白讥笑道，“老谋深算的你还会犯错？”
赤乌道，“谁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个天真的孩子？”
聻白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就连怨煞之种都跟着颤抖不止！
赤乌恼羞成怒，吼道，“你还想听不想听？”
聻白强忍笑意，道，“你说、噗，对不起，你说！”
赤乌道，“那是在你之前，我遇到的唯一一个人。我想要脱困，他想要提升实力，我们达成协议后，我便指导他修行。后来，他修行有成，便从未来过封魔洞了。我自知上当、这等羞人的事当然不会主动跟你提！”
聻白没兴趣再笑，毕竟再笑就是嘲笑了。
说起来赤乌还真是天真，竟然对陌生人没有一丝防备之心，纵然是魔王，单论狡诈也是比不过人心的。
这样的世界总会将纯洁一点点污染了吧！
“好了，我之后会有所防备的！谢谢你的提醒！”
赤乌道，“咱们之间只是交易，再说有魔王契约在，我也不怕你使手段！”
聻白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魔王契约，你都说了无数遍了，用不着时刻提醒我！”
回到玉辰观，聻白见到一名弟子端着瓷碗匆匆而行，十分疑惑，问道，“师傅他这个时候还要进食吗？”
那弟子摇头道，“不、不是观主，是白云仙子的客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自来到观中就一直闭门不出，也不叫人探望，额，或许是女儿家的缘故吧？”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
聻白撇了撇嘴，白云师姐也真是的，这么晚了还麻烦别人。
他急忙向临时搭建的那个厨房走去，若是白云为难了刘花容，聻白一定会替娘亲讨个说法的。
果然，刘花容还在忙碌，白云却在屋外悠闲地品着茶。
见到聻白，白云冷漠地道，“厨房重地，闲人免进。”
聻白道，“我是闲人？你才是闲人吧？”
这时，刘花容的声音传来。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掀开帘子，刘花容对白云道，“姑娘，你别介意啊，这孩子让我们惯坏了，十分没礼貌！”
聻白吃惊不小，愣是说不出话来，也不知白云给刘花容灌了什么迷魂汤！
白云得意轻哼一声，道，“你去照顾伤者，少在这里碍事！”
聻白怒不可遏，刚要发作，又见刘花容双目瞪着自己，赶紧收住了已到嘴边的话，悻悻离开。
来到白云所说的房间门口，聻白顿时停下了脚步。
既是女儿家，自己怎么好意思进去？
门嘎吱一下被推开了，屋中走出一名弟子，这是观中年纪最小的弟子，清风，如今也才十三岁。资质不错，却因为玉辰子七年不归，耽误了修行。
“见过师兄！”清风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
聻白看着清风，道，“里面、那个可是女子？”
清风道，“是汪洋师兄！”
聻白匆匆道，“我知道了！”急忙就冲进了屋子。
此时汪洋会出现在这里，他？败了吗？
“哥哥！”
汪洋盘膝坐在床头，闭着眼睛没有回答。聻白顿时止住声，生怕打扰到汪洋。
许久，汪洋才开口道，“我伤成这样，让你笑话了！”
聻白用力摇头，道，“不，哥哥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强的！”
汪洋一笑，道，“说什么最强，这话叫白云仙子听了可要笑掉大牙了！”
聻白抿抿嘴，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白云拥有仙体，修行实力确实远超他人。
“哥哥，喝药吧！”
聻白端过瓷碗递过去，汪洋闻到香味，赞扬道，“好香的味道！”
说着，一饮而尽。
“没想到海洋会这么强！”聻白沮丧道。能将汪洋伤成这个样子，对付起来还需要另外的手段了。
汪洋道，“我试过他的修为了，你的计划应该能行！”
聻白道，“哥哥太抬举我了，连你也……”
汪洋道，“我胜了！”
聻白更加疑惑了，既然胜利了，为何伤成这样？若是比斗如此激烈，失败者还有命在？
汪洋神色失落，道，“我的伤是师傅、是洪波长老他……”
聻白紧紧握着拳头，洪波老头儿也太过分了！
汪洋提醒道，“海洋手中有深海蛟龙戟，这个你得多加防备！”
聻白道，“我会小心的！”
这时，一名弟子来到，天斗急见。
汪洋见这些弟子对聻白十分客气，心中曾有的担忧也就消失了，道，“你在这里也不错，大家对你比我想象的要好！”
聻白道，“都是我娘的功劳！”
汪洋盯着瓷碗，道，“果然是一家人，手艺不错。行了，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你去见天斗师兄吧！”
聻白不放心，唤来清风照看着，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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