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利刃(一)_第一女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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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利刃(一)

  裕盛二年,三月初五。

  花翥有了一百四十二人。

  林家军人数更是剧增至近一万。两队人马终赶至司马家设在原梦南城,而今的郑国国都大安外的军营。

  大安已被司马家团团包围。

  炊烟袅袅,饭菜香飘千里,军中人正在筹备午饭。今日是围城第三日。

  鲁大山用力吸了一口,砸吧着嘴,道:“锅里煮的野菜是香椿。可惜,缺个鸡蛋。”

  话一出,众人都觉饥肠辘辘,本以为可以友军身份与司马家的队伍一道用饭,林安默却带队在靠西处安营,将人马分作两批,一批搭营,一批筹备今日饭食。

  军中不少人颇有怨言。

  花翥最初也有几分不解,思索后方明白林安默的用意。

  东西两面的军队至今尚在观望战局,林家与司马家而今是战友,若能顺利伐章,顺利光复麒州,进了朝堂,这两家还能这般亲密无间?

  而今既不缺粮,还是分清楚为好。

  四望,花翥南面有一独立军营,军帐总支起了“朱”字牙旗,牙旗旁另有一面旗帜,上面写的却是“东方”。

  激动不已,本欲跨马直奔营帐,却被林安默阻拦。

  “翥姑娘,要有规矩。”

  军中不可无首,林安默初来乍到,简单传令后便带着花翥以“援军”身份拜见了伐章大军的首领、司马元璋的大伯司马枭。

  林安默和善有礼,又不卑不亢。

  司马枭随口与他寒暄,他知晓花翥与司马元璋之事,也知晓花翥落草为寇之事,此刻捻须将她上下打量,冷道一个不守规矩的小丫头也妄想进司马家的门。

  “小女子情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司马家的少爷。又不忍辜负师父为我寻找归宿的慈心,故才出此下策。”三言两语,花翥便将自己离开汀丘之事与东方煜割舍干净。

  “听闻林小将素爱美人,却不想林家军军中也有美人。也好,自己不用了给将士用也是极好。”

  花翥心中腾起一阵火。却隐忍不发,只沉默不言。

  司马枭终究是伐章大军领袖。

  大局为重。日后打几场硬仗让司马枭明白她的能力方才是要领。

  她麾下不会百人,有何资格与司马枭争口舌?

  司马枭让林安默落坐,却让花翥站着。他说起伐章之事,言语间丝毫未提东方煜。

  花翥站在林安默身后,留心听着。

  失了明荣、子阳后,众言麒州还剩十万人马,实际数目却远高于十万。

  各县皆在扩军备战。

  如今北方军中最负盛名便是司马家。司马家大举征兵,吞并临近小城军力,而今军力已过三万。国内动乱,蛮族可能趁虚而入,为抵御蛮族,合围在大安城外的不过一万。

  南面以林家为核心。林安适灭铭县李家后收编部分李家军,单是林家在蓉、铭二县的军力已过一万二,加上林安默的人,林家军以极快的速度扩充至两万两千。

  加上朱曦飞的三千人马,而今合围在大安城外伐章的队伍共有两万三千余人。

  章容那方,单是宣布效忠章容的便有三万。

  “人数上我等有些许劣势。”司马枭道。

  他又道而今东西两面的将军们依旧在观望战局,他们算不得杨恩业的嫡系,也算不得章容的嫡系。此其一。

  其二,西面有西蛮扰民,东面有初生的靖国虎视眈眈。不可擅离。

  林安默轻笑道:“看来,最关键的便是这两株观望战局的墙头草。”

  “没错。”

  花翥凝神听着,寻思军力相差不过五千,只要东西两方的军队不参与,胜算便应在他们这一方。

  可战场之事风云诡谲,又岂可用“应当”二字轻描淡写?

  比起战局,花翥更忧心杨佑慈。

  当年在汀丘酿春楼她与杨佑慈初相逢,那时的杨佑慈沉默、冷静、心细如发,是太守杨恩业的长子,是众人恭维的核心,有家世、有才学、有相貌,还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而今的杨佑慈没有家、没了身份、族人惨死。留在身边的有妹妹杨云蕤、随从王仲,和只因一句士为知己者死便追随到底的朱曦飞。这样的杨佑慈为何还能让司马家、林家这般追随?

  林渊是为了杨恩业的情谊,况且,若不伐章、章容迟早毁了林家。

  林安默本就厌恶、仇视章容。

  司马家呢?

  花翥小心看了眼司马枭。

  此人五十余岁,胡须花白,精神矍铄,与林安默口舌间你来我往,为谁围困大安城,谁出军阻击前来支援的章容的队伍不互相让。

  城中不到一万兵力,百姓对杨恩业尚有感激之情,围城之战想来也不艰辛,杀了章容便是头功。

  城外疲于奔波,谁说一定能遇见援军?况且林家军几乎都是南方人,极可能水土不服。

  到底是为了抢功。

  司马枭咄咄相逼,林安默则慢条斯理说林家军水土不服需要修整,用几乎顽固的方式拒绝了司马枭的提议。

  又道:“铭县李家本就是章容嫡系,我林家军剿灭并收编李家军本就是大功一件。身为小辈,林某也很想知道司马伯父在此战中可有此等功勋。”

  司马枭却捻须大笑

  :“老夫年迈,围城之苦本不下于野外奔波行军。可你我皆为讨伐章容而来,总沉溺于军功大小,岂不可笑?小兵杀敌是为国,将领定计也是为国;功勋之事也得看天,看命。何况,凡事,当以大局为重!”花翥心中划过一丝愤怒。

  真是好话歹话都被司马枭说尽。他抬出老迈之事,林安默若再纠缠,反倒显得林家军斤斤计较。

  林安默笑得畅快。面上看不出丝毫怒意,也让花翥心生佩服。

  两位将军继续闲聊。

  花翥心中对司马枭有了定论。

  来此地的路上牟齐儿曾问她司马家那么多兵为何不自己称帝。

  难。

  当年章容顺利称帝靠的是蛮族围困汀丘,铭县李家军顺利止住了欲救援的林家军。

  司马家称帝极易步章容后尘。不说东西二方军队,单是一个林家军也够得司马家受。

  而若四面大将军都不理会司马家,皆自立为帝又该如何?那时麒州便会被割成碎块。受苦的不是骑在高头大马上耀武扬威的将军们,而是百姓。男子苦不堪言,女子又何尝不生活的痛不欲生?

  故而,需要杨佑慈。

  需要那个失去了一切、却是杨恩业长子的杨佑慈。

  司马枭今日这样欺负林安默自是想要夺得首功,狭天子以令诸侯,杨佑慈便是“天子”。

  控制了杨佑慈,稳定了麒州,夺了军权,日后如何做,是否称帝,便得由他司马家说了算。

  花翥苦笑。

  不想杨佑慈手中的牌竟比当年在永安城中的她,还要差。

  林安默与司马枭周旋许久,终还是揽下了攻击章容援军的任务。却也逼着司马枭答应他在大安城附近扎营。

  回到自己军中,林安默冷道。“司马家着实嚣张跋扈。杨大公子着实辛苦。”

  花翥见四下只有他二人,道:“若让他得逞,下一个要对付的定又是你林家!”

  东西两方皆是墙头草,唯有林家军千里迢迢只为伐章。司马枭若真想通过杨佑慈建司马家的天下,必定会对林家军下手。

  “林某知道。”林安默懒洋洋,先前与司马枭据理力争的模样早已不见。他又成了蓉县那个纨绔公子哥。喃喃幸好来的是他,不是爹爹林渊。以林渊那性子,定会被司马枭啃得骨头都不剩。

  花翥道:“而今只有一法可摆脱司马枭的控制。”

  林安默喃喃:“对。只有一法。”

  夺得伐章之战的首功。

  那首功,得比司马枭高出不少。

  此刻林家军的营帐也已搭建出雏形。

  饭方好,清淡的米粥,热腾腾的馒头,配上从蓉县带出的加了豆豉的辣酱。

  花翥沉默用饭。

  司马枭全程未提东方煜,形势未定,她便不可做出极度想要见师父的模样。

  她本以为所谓困境不过是蛮族围城、青心大帐。

  不想这平静湖面下的波澜更加可怕。

  饭后,换了女儿家的俏丽衣衫,仔细梳洗打扮,这才挽着一身白衣的林安默去找东方煜。

  一副带着相公拜见爹爹的出嫁女儿模样。

  既然司马枭觉得她不过是林安默的帐中人,她便故作帐中人。林安默在蓉县藏拙。她在此藏拙也未尝不可。

  方才出营便撞上司马元璋。

  一年不见,司马元璋个头比之前还高,依照规矩,他得称花翥未师姐。

  此刻他却称呼她为“小娘子”。阴阳怪气,咬牙切齿道花翥当年拼命逃出汀丘不肯做他的侍妾,他还以为花翥会飞上高枝当上杨佑慈的小妾,不想只是找了个林家的二公子。

  花翥面无波澜道谁让林安默生得好看。

  “此人对翥姑娘颇有几分真心。”远离司马元璋后,林安默道。

  “不过因为这张脸。”当年在汀丘初见时司马元璋对她可不是这副模样。

  “世人皆爱美貌之物。”

  “却不可因爱美而对丑陋之人拳脚相加。”

  “这倒是。果然,世间男子中唯有林某懂得女子之好——熄了灯,即便是绝色佳人,若无细腰丰.臀,尚不如绝代丑女。”

  “进之,你说话难道丝毫不顾忌我是女子?”

  “翥姑娘,你可比一般男子还有男人气概。”

  花翥白眼。

  越靠近“朱”字牙旗的营帐,她的心越紧张不安。

  尚未来得及给门口的士兵表露身份,军营便中飞出一个小小的人,死死抱住她的腰怎么都不肯撒手,哭得撕心裂肺。

  花翥叹了一声,摸摸那人的头。

  “鹏鹏乖,姐姐不是平安回来了。”

  贺紫羽依旧大哭,看着林安默,哭声比之前还要大一些。

  花翥无奈,虽旅途疲惫却还是将贺紫羽一把抱起。趴在她肩上,揽着她的脖子,贺紫羽哭声小了几分,呜呜咽咽,像是一只受了莫大委屈的尚未断奶的小小猫咪。

  闻声而来的谷羽见花翥平安归来松了一口气,笑言花翥在覃风寨中练的队伍又添了新兵,而今共五十三人。

  谷羽本欲将贺紫羽留在覃风寨,不想他钻进米袋跟了过来。一说送他回覃风寨便哭,还说在前线才能在第一时间见到姐姐。

  “还真被这臭小子说对了。”谷羽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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