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妖娆(八)_第一女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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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妖娆(八)

  林家军平日除对外作战也需护卫蓉县安宁。

  花翥与阮飘飘方才逃走,林安适便下令蓉县将士四处搜查。就算是将蓉县翻一个底朝天,也要寻到他两人。

  阮飘飘与相公孙泽海也受到林安适的盘问。

  他自然不知阮飘飘在月仙楼跳舞之事,每日与孙娇如胶似漆的他甚至不知阮飘飘早已不在家中。而今只得旁敲侧击询问看守家中的军士究竟发生了何事。

  军士却也不知情。只道或有大事发生。

  那大事自然是阮飘飘。

  孙娇这便得了劲。一脸娇嗔,望以此为机将阮飘飘扫地出门。

  堂兄妹同姓不可婚。孙泽海与孙娇之事早已受人诟病,林安适本不愿与他二人说道。

  孙泽海却涎着脸贴来。“林公子这般大张旗鼓,难不成那肥婆犯了大错?林大公子可有地方让小人效力?小人不贪心,所要不过那个肥婆的嫁妆。毕竟有些事,由林兄出马也不太妥当。”

  林安适微颔首。

  他身为阮家的女婿,这般兴师动众找小姑子的确会引得阮家人不满。

  孙泽海便将此事应承下来,得知缘由后更添出几分劲头,逢人便道自己娘子丢了,又道听闻自家娘子与清倌儿交好,不知是自甘堕落还是被不法之徒拐了去。

  林安适更寻人从月仙楼出发,大叫那西域舞姬阿丽斯失了踪。再旁敲侧击,让人揣测那阮飘飘与阿丽斯之间的千丝万缕。

  事情便扩散得比之前还快了几分。林安适虽未能抓阮飘飘现行,但一个足不出福富家小姐,深更半夜在任何婆家、娘家之外的地方被发现都可算做不守妇道。况且,阮家小姐还有在月仙楼那种地方做舞姬的嫌疑。

  阮家人也得到消息,家主暴跳如雷,道此事若是真的,定要将阮飘飘大卸八块,沉入塘底以消辱没家族名声之恨。

  蓉县被林阮两家人从夜幕中唤醒。蓉县人伸长了脖子,等着看一场大戏。

  搜捕声也惊动了林安默。

  他今日清晨便去了相好的年轻寡妇家,方才进了鸳鸯被,就听街边一阵喧哗,这便披衣站在路上观望。寡妇趴在他一侧肩头,神情慵懒。

  从士兵口中得知来龙去脉,他大笑乐。

  又见林安适骑马路过,更大笑道:“兄长着实可没用。抓两个女人闹得这般天翻地覆。”

  “自比不过贤弟你,不学无术,只知温香软玉。”

  “那是自然。”林安默手指勾起美妇人的下巴。“可这香啊、玉啊都愿在小弟身边,即便是赶她们也舍不得走。大哥自幼博学,深受爹爹器重。却不知此中乐趣。体会不了为何只靠相貌、温柔、才华就可让女子钦慕。”

  林安适说不过,便只冷哼三声算作回答。

  蓉县军士对这对兄弟的纠纷见怪不怪,只沉默不语,刻意避开。

  他们走后,林安默招来亲信耳语几句,自己拦着貌美的寡妇,笑吟吟同去鸳鸯香被。

  夜更深。

  月亮在人群的惊扰下躲入云层最深处。

  春寒料峭,虫声不起。

  兵荒马乱。

  终有人寻到了阮飘飘的踪迹。

  那是一间破庙。

  庙中处处破砖烂瓦,神像上布满灰尘,蜘蛛网挂在神像顶上,八脚黑虫潜伏在深处等待猎物。

  老尼姑佝偻着身子裹着破烂的被褥缩在勉强可避风的墙角。满脸皱纹,唇角流出涎水。被人推醒才迷迷糊糊道夕阳方才落下便隐约听见信徒诵经的声音。

  那信徒自然是阮飘飘与陪在她身边的小兰。

  阮飘飘一身过大的破烂布衣,跪在残垣烂瓦上,昏昏然的火光中,她显得灰头土脸,青灰着唇。面色比平日难看许多,甚有几分死色。

  小兰跪在她身侧,小圆脸上也满是灰尘,手指甲里满是泥,浑身上下脏兮兮的。

  林安适尚未开口,阮家人便大声责问阮飘飘为何在此。

  “求子。”阮飘飘颤抖着身子,哑着嗓子,将《女德》、《女贞》中有关儿子的重要从头到尾背了一遍。

  “求了多久?”

  “饭后便到了。”

  那孙泽海皱眉瞪眼,他总觉阮飘飘与往日有些许区别,却又说不清何处不对劲。到底他与阮家人一样,甚少留意她。

  寻不到攻击之处,便只能大声质问。

  阮飘飘不疾不徐,含泪问孙泽海既然做人相公,为何才用过饭便与孙娇一道郎情妾意,为人相公,连自己娘子深夜出门求子为孙家延续香火之事都不知!

  阮家人即刻站了上风,洋洋得意起来。

  甚至觉得这个素来丢脸的女儿此刻生出几分光辉来。

  “阮家的女儿这般辛苦只为给孙家留后,着实可敬。”

  林安适终于道:“求子不去送子庙,在这种无人供奉的破地方?”

  “姐夫有所不知,《女贞》云,女子为给夫家生下儿子理应全心尽力,生不下儿子,妹妹要这条贱命何用?妹妹嫁与相公已快一年肚子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自然得出奇招。庙大,信女多,神仙又能保佑几个?庙小,信女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此番话一出,阮家人啧啧称赞,看热闹的人也一致赞誉起阮飘飘的女德来。林安适盯着阮飘飘,总觉古怪。

  偏偏他平日也未仔细看过这个形容古怪、除了大吃大喝似乎什么都不会的小姨子。此刻抓不住端倪,只冷道:“妹妹若有心,瘦几分,再梳妆打扮弄得美几分,自比这般容易几许。”

  孙泽海见状也道:“你若真有心,谁会成日去娇儿那处。”

  “相公每日都在娇儿妹妹那处,自然不知晓奴家眼下的辛苦。幸而姐夫知晓妹妹而今的辛苦,毕竟姐姐命好,连生两个都是儿子。”

  林安适面上一白,知晓自己尚未谈及月仙楼之事便进了阮飘飘的瓮。他那番话一出口,阮飘飘一认,便算是默认了阮飘飘一直在此求子。

  孙泽海更打落牙齿和血吞。

  偏偏阮家家主又道既然阮飘飘有意求子,众人便别在此打搅为好。

  孙泽海寻不到由头,变道:“不过是儿子,你生下的怕是会长成你这幅模样。”

  “总比娇儿妹妹好些,毕竟同宗同姓。”

  孙泽海背后汗水细密。

  他何尝不知同宗同姓不可婚。

  只是孙娇莺声软语,舍不得、放不下。况且阮飘飘本也是个大大咧咧之人素来不搭理此种事。

  不想阮飘飘偏偏在此时提出。

  偏阮飘飘不肯放过他,他声音低哑得比先前还要厉害,如泣如诉。骂自己德行有失,分明知晓孙泽海与堂妹关系密切,却不敢直言。“成亲快要一年还没有孩儿,全是奴家不劝阻之过。”

  语罢,跪得越发虔诚。

  众人从她话语中听出意味来。

  看似自责,实则当众撕下孙泽海用以遮掩丑恶的皮囊。

  林安适心绪烦闷,复又提及那月仙楼之事。

  阮飘飘不开口。

  阮家人却不干,既然阮飘飘一直在此处,分身乏术。

  终于,阮飘飘道:“妹妹未曾做过那种事。况且蓉县人皆知晓,月仙楼本就是我阮家的东西。周妈妈忠心耿耿帮阮家做事,又岂会纵容阮家小姐做那种有悖礼法之事?”

  林安适闹着要摸索以证真身。“那月仙楼的衣衫应该穿在里面吧?”

  阮家人尚未开口。

  阮飘飘便勃然大怒道:“清者自清,奴家身份尊贵,岂能被你等摸摸索索辱没名节?!”

  神像前的烛火颤了颤。光比之前还要弱了几分。

  风向变了。

  原本站在林安适那方的人此刻竟转向阮飘飘。

  贞女——不被外人碰触。

  好女——一心为夫家求子。

  既贞又好,自然不会作出去月仙楼之事。

  林安适算盘打空。

  孙泽海被人攻击与自己堂妹关系密切自身难保。

  思虑许久,他终于指着那老尼姑道此人垂垂老矣,如何知道阮飘飘是否一直在此?

  阮飘飘双手合十,盯着神像目不斜视:“那是自然。同样,此人垂垂老矣,如何确定奴家可曾离开?”

  林安适终无计可施。

  他们走后,小兰迅速关门。原本跪得端正的“阮飘飘”快速起身,丢掉裹在身上的破布烂衣。昏暗的油灯下,无人能看清那瘫成一片的肥肉不过是破旧衣物。

  “你真能说。”小兰眼中满是崇拜。

  花翥浅笑,既然那孙泽海意欲用“无子”寻阮飘飘的是非,她便用“求子”断了他的念头。

  既然生儿子是大事。

  那便用生儿子断了他们的闲言碎语。

  阮家能将生意做这么大,不会看不出林安适的念头。此中时候一定会帮她。

  “我说过,我会帮你家小姐。”

  伸手,从空心的破烂神像下扶出阮飘飘。

  花翥伪装阮飘飘本有些冒险,却又逼不得已。阮飘飘平日极少跑今日这么远的路,跑下来气喘吁吁,气都喘不过,而今还苍白着脸,如何能惩口舌之利?

  “缓过气了?那你我换回来。”

  必须换。

  冽泉在此。

  东方煜的徒弟怎会不知道易容术?

  方才换过,林安适又带人赶来,此番带了两个女子,对阮飘飘上下摸了一把,确定真伪。

  林安适未能带月仙楼的周妈妈一道对付阮飘飘。

  周妈妈被杀了。

  花翥终究快了一步。

  事毕,三女子谢过老尼姑。

  “为何愿意帮我们一把?”

  “女子帮女子。有何可谢?”老尼姑缩得更厉害。

  做戏做全套,阮飘飘继续跪着求子。

  她忽然对花翥道:“我曾以为对付不了孙泽海。”她道。但见花翥今日占据上风,竟然觉得自己或许能赢了孙泽海。“你帮了我一把,剩下的我自己便会想办法。”

  离开前,花翥问道:“闹成这样,即便今日之事了结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后悔吗?”

  “有些事,即便早已知晓是陷阱也会做,也要做,何来后悔?”

  “那……”花翥双眸中燃起火来,那是意欲烧去这个不公世界的火焰。

  “那你可愿与我一道,试着改改规矩。让天下女子想舞便舞,起舞只为取悦自己,不为取悦男人?若能改变这一点,起舞便不再是秦楼女子与歌姬舞姬才能学的丢家族脸的把戏。”

  花翥终于明白自己今日为何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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