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女流_第一女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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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女流

  小院外立着鹰羽卫,个个身负弓箭,不言不语,严阵以待。

  鹰羽卫外由花翥从雁渡带回的女兵维持秩序,有老兵,也有新募的女兵。女子声音尖细,与男人争吵叫骂也丝毫不落下风。

  杨家旧部,全是男子。力量更大,将纷杂混乱的人群挡在最外。

  人群乌泱泱,摩肩接踵。

  有人手中握着木棒刀斧,叫嚣不休。若不是厉风北点明了要她,这群人大概早已杀入她府中将她大卸八块。

  门开,花翥现身。

  纷杂而混乱的街道便须臾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枝头鸟雀啾啾的叫声。

  一只灰色小鸟从对面宅院种的木槿花枝上飞起,冲入蓝天,茜色的花瓣旋了旋,悠悠然飘落下。鸟翼上沾了花香,花香被带去晴空。

  静默不过须臾,不消片刻,遍处喧闹不休。

  欢腾。

  人群欢腾得像是在庆祝丰年。

  见她事到如今竟还穿女人衣裳,有人大笑:“而今这形势,但凡头脑几许清醒便得知不能装扮成女人,她竟然还如今精心打扮,还说不是想勾引男人?”

  “果真是个贱人!定以为只要被我等看中,便可逃过一劫。”

  花翥哑然失笑。

  抱臂,听他们还要说些什么。

  “若不是需要她才能制止厉风北,早就将她……”

  那群人接二连三这般道,交头接耳。

  花翥只微微笑,提高声音吼:“飘飘!”

  她一人的声音自然不够,但女兵见她这般呼唤,也接二连三你一声我一声呼唤起来,女人细弱的声音混在一处,撕开那些男人用傲慢与成见修葺的高高的围墙。

  “来啦!”

  远处一声吼。

  阮飘飘的声音很高很响,却又有几分清丽动人,混在一群声音低哑、粗壮的男人中格外明显。

  今日阮飘飘穿了一身绣满喜鹊闹春花样的华丽衣衫,腰带上串着美玉,满头金饰,手腕上套满金镯子。颇为引人注目。

  平日被男人嘲笑的肥胖身躯在此刻竟无所不能,像左向右,轻而易举撞开围聚在一处的男人杀出一条路。有些男子先还有心阻拦,有心从她身上扒拉下一件金饰,但见她着实厉害便再不敢靠近分毫,乖乖让出一条路。

  阮飘飘一马当先,那相貌美丽的商朦身为男子,笑吟吟躲在阮飘飘身后,小心前行,自得其乐,走到花翥面前更是仰起头,洋洋得意。问花翥可是要打架?

  “姑奶奶将云袖坊中的所有能打的全带了出来!说,先打谁?”

  “可带了笔墨?”

  “未曾。”

  “鹏鹏!”

  贺紫羽赶紧从家里捧出笔墨纸砚,还甚为贴心地在外搭了一方矮桌。

  “飘飘。今日之事,事无巨细,记录清楚,寻人带去紫炎交给闲影,想必她又能写一出不到一年便可传遍阳啟的好戏。”

  商朦坐下,铺开纸张,磨墨,提笔。

  阮飘飘撩起衣袖,护在他身边。

  众人不知她要做何事,一时安静了几许。

  花翥笑吟吟问:“方才是哪位有才有德有能之人道:若不是需要将花翥送给厉风北,你们早已将花翥生吞活剥,活活剐了?”

  自有不少人承认。

  花翥抿唇轻笑。

  她相貌极美,年岁渐长,褪去了少女的稚气后反倒添了几分与众不同的成熟美。平日城中男人极少有机会接触她,此刻见她一笑倾人国,不少人喃喃道:难怪厉风北为得到一个女人发动一场战争,果真是红颜倾城,祸水毁天灭地,幸好,只要交出这个女子便可换取太平。

  “呵……这般说来,花翥还真得对厉风北感恩戴德,叩谢他赠于花翥此等荣耀。”

  不少男人捻须,道此女也算知晓几分世事。

  微微歪头,花翥轻轻咬出嘴唇,笑容有几分俏皮。

  “厉风北既对花翥这般用心,甚至愿为花翥发动一场战争,想必将来花翥进了宫,定能独得后宫千万恩宠?”

  男人们连连点头。

  “呵,那花翥入宫后第一件事便求厉风北继续南下,将尔等尽数屠戮,以消今日之气。”

  “你这个女人!这可是阳啟,可是你的母国!”

  “若到那刻,花翥是厉风北的王妃。便是大周人士。此种时候却想起‘母国’来,可这‘母国’百姓又曾护佑我?幸而,还有厉风北陛下,替花翥出气!”

  原本叫嚣不已的男人们面上露出惊恐。幸好他们中有“能人”很快想透彻,洋洋得意对天拱手道:“厉风北可是皇帝!雄才大略!怎会为满足女人的想法入侵他国!”

  众人连声道:“原来如此。”

  花翥也“恍然大悟”。

  惊声道:“竟然如此?”

  “你不过是个女人!皇帝,要多少女人得不到?”

  花翥瞄了说话那人,用清丽的声音截住那人的话头:“对啊,皇帝要什么女人得不到?你们深信花翥没本事让厉风北为我发动一场战场,却深信只要交出花翥便可平息一场战争?花翥真得称赞这位兄台年过半百却比赤子还要纯洁无辜!”

  阮飘飘甚为妥帖得吆喝起来。

  她一出声,女兵,云袖坊的女子

  ,慈悲堂的女子皆连声欢庆起来。商朦喜笑颜开,笔在纸上疾走。贺紫羽松了一口气,依照花翥的要求进屋,将门轻轻合上。

  说话的男人哑了。

  立刻有人大肆喝道花翥一个女流之辈,懂什么?

  钱正见事情闹大,赶紧穿人群而来,对花翥微微鞠躬,笑言时间紧迫,得进宫了。

  “钱公公,可容花翥再说几句话?”

  “……请便。”

  花翥望着那群围聚在一处对她各种攻击的男人,目光阴冷。

  这群人自然不能代表全天下的男子,却是最厌恶女子的那群男子的“表率”。

  他们交头接耳,捶胸顿足,为花翥之前那番话而暴跳如雷。

  这些皆是她的敌人。

  是她必须冲破的阻碍。

  花翥站得端正,举止文雅,柔声,笑吟吟道:“尔等皆是堂堂男子,想必饱读诗书,有惊世之才,治国之能。故而才轻视女子,常道:‘女流之辈’。在尔等心中花翥不过一介女流,除了几分姿色,一无是处。”

  男人们连声应道。

  女兵大惊,个个不满,争先喧嚷。

  花翥抬手制住她们的吵闹,冷眼旁观那群嘻嘻哈哈的男子,待他们笑闹够了,才冷言冷眼。

  “男子总说‘女流之辈’?总说‘男子不与女流争锋’?还喜说‘一介女流怎可读圣贤书?一介女流不懂人情世故只能呆在家中做饭生子?’‘女流’,读书人也是厉害,只用二字便道尽鄙视,说尽嘲讽!”

  她抬眼。

  目光灼灼,如烈日,如火。

  常年郁积心底的愤怒此刻喷涌而出!

  “女子不可读书,不可做官,只可呆在家中守所谓的贞洁!男子可出门游历,可读书,可科考、军政商无处没有男子身影!男人占尽天下便利,便嘲笑女子:一介女流!不通文墨!未见世面!一事无成!依附男子!只会生儿育女、洗衣做饭!有些男子面对有争心的女子,竟像豪富之家的公子质问衣不蔽体的乞丐:为何不食肉糜。”

  “胡言乱语!”一人大声怒喝。

  花翥朝离他最近的刘三花使了个眼色。

  刘三花眼珠一转,抬手狠狠一耳光扇在那男人面上!“花将军说话,轮得到你们这等腌臜玩意儿胡说八道!?”

  眼见那男人跳脚,花翥提声道:“尔等可别伤了花翥精挑细选的女兵。尔等若伤了她们,伤了花翥,花翥便自裁,花翥一旦自裁——”眯起眼。“厉风北可就得不到人。”

  那男人打了蔫。

  花翥大笑,对在场的女子,不论是帮她的,还是看热闹的说道:“姐妹们,家中那些作威作福的‘主人’也不过如此!各位堂堂男子汉,有经才伟略,面对外敌入侵,不想着联手御敌,却要送出女人讨要太平?还真是威风堂堂,身正影不歪!到底满口君子言、满脑圣人书才入了腹就进了那五谷轮回之所!”

  女兵们哄堂大笑。

  雁渡带回来的杨家旧部也嘘声阵阵。

  那群男子吵闹起来,提声讲遍了古往今来的烈女,她们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又讲遍自古以来的贞女,她们为守卫一个“贞”字献出生命。花翥自然比不过。

  “是啊,献出女子,护佑天下,护佑和平,也算一生有所得。可所谓‘贞’,到底不过是将男人的脸面系在女人的裙带上。着实……感天动地!”

  她微微抬头,抿唇一笑。

  “诸位家中可有女子?”

  男人们哈哈大笑。

  “是如何模样?”

  温柔贤惠。

  孝顺体贴。

  夫君说一,她们不可说二。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这般说,诸位家中的女人还真是恪守了做女儿的规矩。”

  “那是自然。谁像你?”

  吴忧欲动手,被花翥阻拦。

  花翥笑言:“大丈夫理应考取功名,治国齐家平天下。”

  “没错。”

  “那各位,身上可有功名?”

  鸦雀无声。

  许久才有人道自己可是个秀才。

  “秀才可算不得功名,也做不得官。治不得国,平不得天下。靠着‘夫’、‘父’二字欺压家中妇人、孩子。这般看来,尔等男儿做不成男人该做之事,真不如家中女子!”

  “你是女人!你却不生孩子!”

  “花翥的身子是花翥自己的。你先管好自己的空空的钱袋为妙。”

  “你分明与陛下——”

  “羡慕?可惜秀才永远见不到圣上。”

  “你一介武夫……”

  “不少文人轻视武人。武夫?尔等今日的安定便是我等武夫用血肉一点点铸就而成的!枯坐家中,饱读诗书,不识柴米油盐贵,不知边疆战士苦!安于享乐。一旦起战事,不思拧成一股绳奋力而为击退敌人,满脑子献出女子便可得安宁!且不知若要的是你家的女儿,尔等又会如何做?是令家中女儿自裁以保‘贞’,还是跟着去做那岳丈?”

  “你不忠不孝!”

  “尔等望着我这不忠不孝之人存活,尔等无能!”

  “说得好!”阮飘飘率先鼓掌。

  女兵们激动万分。

  茵蕤站在人群外,面上带着笑。

  花翥本看不见阿柚,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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