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浮萍(上)_第一女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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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浮萍(上)

  花翥三人离开天靖城的第二日,林安默派出的一支百余人的队伍便追了来。

  为首的百夫长名为刘志,在伐南中被林安默提拔,略懂火.药,林安默派他将带队跟随花翥去北方,与秦芳一道研制火.药。

  花翥托宋喜悦带信给林安默求助时告知他朝中官员有意征伐靖国之事。靖国多河湖,若开战便得仰仗水兵之力。蓉县虽无大湖,却有大江,信中她提及操练水兵之事。

  而花翥由始至终存有攻占雁渡山、将蛮族赶至雁渡山北之心,若能顺利,花神湖便可纳入阳啟国境。花翥便也有地方操练水军。

  林安默虽在回信中嘲弄她恨不能在自己麾下凑足所有军种,却还是在这百人的队伍中加入三十余水性极好的士兵,其中也有船工。

  “翥小将军若不能顺利攻占雁渡,水兵便无用处,届时岂不被林安默嘲笑?”

  花翥漠然颔首,单为不在林安默面前丢人,便得打下雁渡山。

  往北。

  花翥与林家军常年征战,行动极快。

  夏闲影与贺紫羽很少这般急行军,虽被照顾却依旧走得吃力,却也一路奋力跟随,期间绝不说一个“苦”字。

  相较辛苦,夏闲影更忧心陈中友会在归途中对花翥下黑手,寻她麻烦。

  花翥笑道不会。

  她常年在北地,陈中友在天靖城,他要寻她的麻烦极难。何况北地有司马枭,司马家被遏制,可皇后依旧是司马家的女儿。陈中友会忧心花翥转投司马枭。不会下狠手。

  其次,她不过是个小将军,真正碍事的是太尉钟平。

  最后——

  “第一次朝中争论时宰相大人气势汹汹,杀气腾腾,更懒得与花翥绕弯子。老虎在杀死小兔时也不会在意自己的模样。”

  可为何?

  在花翥心中陈中友算是开明。不然当年陈家小姐不会深夜坐着轿子与褚鸿影在河边私会。

  后陈中友全力支持杨佑慈颁行允许寡妇二嫁的证明,即便只是为了女儿,可此政令颁行的中陈中友出了不少力。朝中大事、小事,仔细过问,鞠躬尽瘁。陈中友在朝臣中算是开明,

  当初花翥首次为官做校尉,陈中友帮了她一把。

  陈中友着力阻碍花翥为女兵求封赏的缘由,一是钟平说的朝臣不会允许女人在朝中扎下根基。

  其二便是陈中友的家事。陈中友长女的独女被冽泉夺走,失去女儿后几近癫狂;次女嫁给章容的残废儿子,二嫁虽好,曾受的委屈却消不去;而今最喜欢的小女儿闹出这种丑事。连番打击,陈中友自然对封赏女人之事厌恶至极。

  自然深信他素来乖巧的小女儿做出此种丑事是花翥之因。

  “小女儿顺利出家,城中的流言会渐渐归于沉寂。宰相大人想明白便不会找花翥的麻烦。”

  “可他也不会让你真正登上高位。此事后,他定会对女子百般阻扰。”

  “没错。所以,得提早寻到同盟。”

  元宵节后第三日,花翥一行人赶至汀丘。

  离开京城时花翥穿女装,走得嚣张跋扈,生怕天靖城人不知晓她是女人。

  走远了却还是换回男装,只因方便。

  她循例拜见了司马枭老将军,送上杨佑慈的封赏和皇后的亲笔信。

  征北中虽被抢了功劳,司马枭依旧精神矍铄,看花翥时目中满是欣赏。说起司马元璋却是一声长叹。

  而今司马枭推的是另一个庶子司马元臻。

  花翥见了,不过尔尔。

  “我司马家武将世家,却出不了北地两位小将军这般孔武有力的后人。可叹,可笑!”

  “老将军,其实有。”花翥说的是外室所生的司马元璋。一个外室的儿子能做到此种地步,能力不可谓不强。

  不过是司马枭太过宠爱司马元璋,不用。

  直到用过中饭并离开,花翥都未见到司马元璋。

  出汀丘后夏闲影分外好奇道:“翥小将军的同盟是司马枭?你就不怕他追究征北之事?”

  花翥不怕。

  而今司马枭势弱。

  “司马家在征北中受挫,无能人后继,为振兴司马家只能放低姿态与钟平拧成一股绳。这般便可遏制陈中友权势过大,也可以避免文臣胡乱对武将发号施令闹出此种关头征讨靖国的笑话来。而今紫炎已在我手中,我与朱曦飞皆有意北扩占据雁渡,若要攻打雁渡需集中北地所有力量,自无暇看管记别、汀丘二城。总需人帮忙,更不能重复之前邢丰将军的悲剧。”

  “原来如此。”

  正午阳光暖融融。蛮族退去后一些流离失所的村民也回到原来的村镇,散布在回记别城的路上,也算热闹。

  一路往北。

  贺紫羽带着月亮在雪地中玩耍,玩得疯,很快满身大汗。

  花翥慢条斯理骑着马,留意到沿路村庄炊烟寥寥,不少村中只有女人、老人和孩童。

  念及军镇之事突生想法。

  这几年北地多战乱。

  许多村寨中的居民都曾遭遇蛮族、土匪、马贼。村民丢了性命,失了家园,而今虽算太平,村民虽也有心依照姓氏宗族重回旧居,但大都人丁凋敝。

  许多村子中的男人几乎被杀得精光,更有不少荒村。

  钟平那日说覃山时道覃山本就有耕地,自比别处更易建山寨。这些毫无人烟的村庄不也有耕地?既要建军镇,何不以这样的村庄为依托?房屋只需简单修缮便可使用,土地只需稍加修整便可耕种。

  花翥念及此处,心中欢喜。

  想到那一个个曾欣欣向荣的村寨,却又一声叹息。

  战乱中,人不过是浮萍。

  夕阳微微,花翥等人在一个村庄外扎营。

  她忽听见一声女子的惊呼。

  骑马提刀寻声。

  镀上夕光的雪原上,衣衫破烂的女人逃得慌不择路,那女人手脚并用在雪原爬行,拖出两道血痕。

  她身后,一群男人嘻嘻哈哈,围闭而来。

  满腹火气,花翥用力夹了夹马腹,狠狠落下马鞭,挥刀赶走那群男人,骑马拦在那女子面前,厉声质问。

  为首那男人道:“这小娘们是少爷赏老子的。”

  “即赏你,你带这样一群人来做何事?”

  “做何事?这小公子居然问我等做何事?”

  这群男人哈哈大笑。

  她穿男装,跋涉太久口干舌燥声音不像往常那般清丽。这群人一时未能认出她是女子,只责令花翥滚开。

  为首那人道那女子是一位少爷今日清晨给他的。他本想好生对待她生个大胖小子,不想这贱.人又哭又闹,竟还有胆子逃走,他带兄弟在城外找到这个女人,寻找的过程中听说此女被少爷动过手脚根本生不出孩子,转念一想便决定先与兄弟一道享受,再转手卖进妓.院,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妓.院一定喜欢。

  花翥蹙眉。

  想到了阿柚。

  懒得再与这群人多言,花翥本欲动手杀人,这群人却道他们都是司马家的人。

  略思,花翥举起婉眉刀狠狠劈下。

  她下刀留有余地,砍得一地是血却不伤这群人性命。只逼问出名姓,寻思回营寨就给司马枭写信,司马家的人,司马家自己收拾。

  司马家不收拾这几人,她便让朱曦飞征这几人去紫炎关从军,紫炎关有的是辛苦的活计。

  那群人慌乱逃走。

  被追的女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花翥翻身下马,扯下披风包裹住那女子纤瘦的身子,温柔撩开那女孩散落在面上的乱发,花翥一怔。

  竟是个熟人,是征北前在司马元璋家中见到的侍妾珑儿!那将她送走的少爷便是司马元璋!

  珑儿粗衣布衫,面上没有脂粉,只用一根木质发簪绾了发,衣衫破烂,幸而并未真正受到伤害。

  当年司马元璋为了自己舒服,为了不留下“后患”,令老妇人对珑儿行了幽闭之刑。

  珑儿不止生不出孩子,身子骨也比一般女子娇弱许久。从汀丘逃到此处,着实为难她。

  “可还好?”花翥轻声道,嗓子略有些哑。

  珑儿仰头盯着她,啪嗒落在泪来,又一把紧紧勾住花翥的脖子,不止抽泣,她浑身冰凉,抖得厉害。

  花翥一声叹息,打横将珑儿小心抱上骏马。自己翻身上马,让珑儿靠在她胸前。

  “珑儿姑娘别担心,万事有我。”

  “公子。你不嫌弃奴家?”

  “胡说什么?”花翥笑道。珑儿未认出她,她也懒得点明身份,毕竟初见那日珑儿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分外嫌弃。

  而今见珑儿病弱,花翥不愿让她生气。

  珑儿轻声啜泣了两声,靠花翥靠得更近。

  回去时,帐篷已搭好,营寨中也点起了篝火。

  火上煮着小米粥。林家军聚在火旁,唱着蓉州的小调。

  花翥将珑儿小心抱下马。

  珑儿满脸通红,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

  花翥给珑儿自己的衣衫,又令士兵打了一盆热水让珑儿在帐篷中擦洗污垢。

  夏闲影听花翥说起珑儿的经历后怒骂司马元璋。

  “难怪蓉县的莺莺燕燕都喜林安默,林安默的确温柔有礼。”

  复又愁道幽闭之刑极狠,腹中脏器被人为打落,用了此刑的女人大都活不了太久,这女孩或许活不了太久了。

  花翥心惊,却也不知晓如何帮珑儿,只一声叹。决意将珑儿带去司马元秋那处,记别的天气比紫炎好很多,方便珑儿养身体。

  珑儿不喜她。她索性一直不说明身份,省得珑儿心绪不好,对身子不好。

  篝火燃得热烈,夏闲影喝着米粥,轻声道:“翥小将军人挺好。当年妹妹在家中时最厌弃便是珑儿这样的女人,这种女人依附少爷,献媚讨好,任由打骂。经历许多再看,那些女人,路上的村民,还有闲影自己都不过是浮萍。”

  花翥听着,皱眉深思。

  究竟要如何才能真正建立一处可收容浮萍般受苦受罪的人的居所?即便建立,又要如何让人知晓?

  终究是前路漫漫。

  珑儿洗漱干净、换了衣裳,见夏闲影与花翥坐在一处,结结巴巴问夏闲影可是将军的娘子。

  “不是,朋友罢了。”

  珑儿似乎松了一口气。

  贺紫羽给珑儿端来小米粥。

  她小口喝着,看花翥一眼,脸便红了一分。

  花翥与夏闲影、刘志聊着军镇之事,道待回北地,她第一件事便是拉着朱曦飞带着了解地形的老者走遍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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