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花翥(八)_第一女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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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花翥(八)

  花翥离开天靖城参与征北后阮飘飘为她备下不少衣裳,皆交由章老夫人保管。

  最华丽的是一身孔雀绿的冬装。面料是上好蓉锦。银线在裙角、袖口、腰带绣了孔雀羽的纹样,腰带中心镶嵌了一块带浅绿花纹的白玉。杨佑慈崇尚节俭,衣裳不可太过华贵。

  几近盲眼的章老夫人听过章叶媃对衣裳式样的描述后也颔首道:“被后宫嫔妃看见不好。”

  夏闲影嗤了一声,微微白眼,道:“后宫嫔妃才看不上。林家送闲影来时也献上了林渊将军为宫中的娘娘们备下的华丽的布匹,每位娘娘都得了不少成衣。皇后朝服衣摆曳地,上绣百鸟朝凤。花将军这身不过普通。”

  章老夫人眯起几乎盲掉的眼:“陛下不是严令节俭?”

  “陛下为民,政令一下,自然上行下效,贪官污吏人人自危,阳啟欣欣向荣。”

  话锋一转,夏闲影又道:“可部分官员沉迷政绩,做事过犹不及。老将军率林家军伐南,林安默那厮虽无长处,打仗却是极好。林安适将军负责补充军需,无暇他顾,便将蓉州其他事务交予一虽清白做官、却又格外固执的官员处理。

  “那官员严令节俭,觉蓉州不少百姓耐以生存的蓉锦、蓉绣是穷奢极欲之物,严令禁止。一时让依赖手艺谋生的百姓苦不堪言。织布、绣花的多是女人。待林渊将军凯旋,不少手艺精湛的织女、绣女几乎快穷得入娼.楼妓.馆。那些献入宫中的衣裳,养活了多少人?”

  章老夫人闻言叹息。道朝中事,女人自然没有办法。

  花翥略思,选了最华丽的孔雀绿色的外衣。

  夏闲影冷道:“花将军还真是听风就是雨。”

  听出敌意,花翥也不生气,解释道若是她没猜错,那些衣裳应被海公公扣下,杨佑慈根本见不到,也不知道。

  眸中亮了亮,夏闲影沉默不言,微微颔首,似有所悟。

  申时。

  又下雪了。

  花翥跟海公公走向御书房。钱正举伞帮花翥遮挡漫天的雪。

  夏闲影帮她盘了发,头上的金步摇上镶嵌着小巧的绿色宝石,偶有细雪飞入,戏弄着金步摇。

  海公公身边也跟着一个举伞的小太监。

  宫墙被简单修缮过,竟比初建国时好许多。宫人的衣衫也不像初建国时那般破破烂烂,棉衣皆是新制。

  海公公披着褐色大氅,走得疲惫,微微躬身。一路走一路叹息,言宫中而今已有六位娘娘,温香软玉,环肥燕瘦,陛下却毫无兴致,宁愿每日在御书房批阅一整夜奏折,困了便在书房睡下。

  花翥只道:“陛下是明君。”

  “正因是明君才更需子嗣。盯着宫中娘娘们的肚子也是内侍的职责,得小心照顾娘娘们才是。国中有继承人则是朝臣的职责。”

  花翥心底苦笑,未提章叶雨滑胎之事。

  海公公忽将花翥上下打量,道:“花将军今日这身装扮——难道忘了陛下严令节俭之事?要不,换一身朴素点儿?”

  “谢公公提醒,本将这般行事自有用意。”

  “老奴怕花将军被陛下责罚。”

  御书房到了。

  院中的两棵红梅结满了细密的红色花骨朵,有几朵已半开。

  杨佑慈崇尚节俭,书房中点着火盆却算不得温暖。杨佑慈正沉着脸批阅着奏章,丝毫未察觉有人到来。

  海公公碎步靠近,躬身:“陛下,花将军到了。”

  杨佑慈握笔的手悬在空中,缓缓落下。抬眼,见是花翥,阴冷的眼神立刻变得柔软而温柔,令海公公多拿一个火盆进屋,令小太监抬来矮桌,拿来蒲团,温酒,备菜。

  “上回骠骑将军回京述职,黑了不少,同在北地,爱卿似乎没变化。”蹙眉,盯了花翥许久,一脸愁意,叹道:“消瘦了些。”

  海公公立在一旁,左顾右盼,面有喜色,

  杨佑慈目光又落在花翥的衣衫上。笑道:“爱卿这身装扮极好。外面冷,火盆呢?怎么还未拿来!”

  很快添了火盆。

  桌上摆着酿春酒,此酒唯有汀丘才有,是司马枭进贡的珍品,邢丰之事上杨佑慈不仅未丝毫为难司马枭,甚至还大力表彰其在邢丰战死后稳定战局的功绩。

  一如花翥所料,杨佑慈不会轻易对司马家下手。

  酒温热,杨佑慈问起北地局势,花翥自不敢有丝毫隐瞒。

  杨佑慈眉梢微拧,浅酌,轻轻搁下酒杯,冷道:“拉格部族实力强劲,若他独揽草原大权、吞并草原小部族,将来必成大患。草原各部族势力相当、彼此制衡,阳啟才可在夹缝中强大。”

  “陛下英明。”

  “爱卿如何看?”

  “陛下当年令钟先生入草原与阿古玛部族交好,有心扶植,花翥身近草原,自当尽力。”略顿,转口道:“可微臣认为……”

  “爱卿直说便是。”

  花翥微抿唇,欲先行礼,却被杨佑慈一把拉住。

  “无妨。花翥姑娘,直说便是。”

  花翥心中一紧,海公公的话,进屋后的林林总总。

  她不傻。

  拒绝?不过是臣子,支持她的不过千余女兵,有何资格拒绝?

  心一横,直言相告。

  “微臣有一事求陛下。”

  “何事。”杨佑慈的声音又温柔了几许。

  “微臣有意大力扶助阿古玛部族。”

  “爱卿胡闹。若说拉格部族是疯狂的野牛,那阿古玛便是沉睡的野狼。”

  “微臣知晓。”花翥急速理清大脑思绪,复又道:“紫炎关北有一片连绵不休的山脉,名为雁渡。雁渡山往西连云囿关与西域,往东连古越十三关。若能夺下,依山行修筑连绵不绝的军事堡垒,才是真正北境固若金汤,无人可犯!”

  杨佑慈歪着头,听得认真。

  花翥继续道,头脑思路愈发清晰:“听闻当年紫炎关的近万守军被蛮族赶去雁渡山修建防御,攻下紫炎后微臣曾询问过城中老者,老者道有不少人在雁渡山下生存,不是中原人,也不像蛮族。若能夺下雁渡,他们如何不能做阳啟百姓?”

  花翥说得激情彭拜,杨佑慈看似漫不经心道:“爱卿可想过我阳啟兵力打不下雁渡山。”

  “微臣知晓。故而——需要阿古玛部族强大,牵制拉格部族大部分军力。”

  “爱卿所想极好。却不怕是为他人做嫁衣?不怕养虎为患?”

  “若能夺下雁渡天险,即便蛮族强大,我朝也无后顾之忧。”

  杨佑慈沉默了。

  伸手向酒壶,花翥赶紧拿起帮他斟酒。

  “冷了。”

  小太监又赶紧端来小泥炉,炉中重新温了一壶酒。

  杨佑慈这才浅品,看似漫不经心道:“爱卿有几层把握?”

  花翥愕然,重新盘算,缓缓道:“四成。”

  “四成?爱卿可知林家军伐南时与朕言几成把握?”

  花翥面有惭色,垂头道:“小林将军定说九成,不定说的是十成。微臣不敢欺瞒陛下。”

  杨佑慈却轻笑道:“若能夺下,届时雁渡山、紫炎关、记别城、汀丘城都归爱卿与朱曦飞。”

  “谢陛下。”花翥自然不能拒绝他。那便让他明白,她在北地的不可替代。

  “不言政事。爱卿,陪朕喝几杯。你不来,朱曦飞不来,都无人朕喝酒。说来,爱卿怎突然归来。”

  花翥说起此行的目的。

  杨佑慈闻言微微颔首,道花翥言之有理。不过此等小事上一封奏章便是,天寒地冻,何苦跑这么远?

  “臣——上过奏章,前后恐怕有七八次,皆石沉大海。”

  杨佑慈惊愕,沉着脸唤来海公公。

  花翥的奏章每次都被顺利交给钱正,钱正交由海公公海公公的亲信。海公公带着五个小太监帮着整理各地奏章。若奏章被扣下,定是这五人中的一人出了问题。

  花翥有私心,若真是那五人出了问题,她的亲信钱正便有机会顶上。这样她便对朝中状况更加清楚。

  海公公走后,杨佑慈面有怒色。

  可面对花翥时依旧眉眼都温柔了几许,一壶酒喝下,他柔声道俸禄、抚恤金事小,但关于秦芳等人的封赏得明日上朝再定。

  “臣遵旨。”花翥一声叹。明日上朝,定又是一番唇枪舌战。

  杨佑慈笑望花翥,道尚有政务要做,花翥可去皇贵妃馨娘娘那处逛逛。

  贺紫羽在馨娘娘那里生活了好几年,昨日听说花翥今日要来,欢喜得一整夜没能睡着。“又是小龟又是小狼,你也真够宠他。”

  “陛下见笑。”见杨佑慈心情甚好,花翥起身,笑问她这一身可好。

  “好。”

  “比不上宫中娘娘。”

  “她们应该无此物。”

  果然,林家送入宫中的那些华服被扣下了,八成是海公公扣的。

  花翥小心说起夏闲影说的故事。那些寻不到活计险些沦落风尘的织女、绣女。“臣等都知晓陛下良苦用心,可——万事过犹不及。”

  “朕知晓。若放宽此事,怕又会豪奢之风盛行。”

  “微臣有一想法。”花翥小声道。

  杨佑慈笑吟吟望着她。

  花翥的想法简单,蓉州继续生产丝绸。若怕豪奢之风盛行,便做生意。

  可中原许多地方都可生产丝绸。

  而今与草原关系恶劣,自然无法将丝绸售卖给草原蛮族。

  “可西番、西域却需要。他们有马,有铁矿,有宝石,有金子还有珍贵的雪莲、虫草、贝母。过去虽与他们以物易物,但交换的更多的是茶叶、瓷器,胭脂、水粉。听常与西域人做生意的洪姓商人说,西域想要丝绸,可阳啟昨年四处征战,丝绸不多。”

  “明日早朝,爱卿记得来。”

  花翥松了一口气,心却又狠狠吊起。

  军功,丝绸,明日是一场硬仗。

  离开御书房,雪未停。

  钱正举着伞引花翥去第一山庄送来的西域美人那处。哑声道果真是海公公的五个亲信之一扣了花翥的奏章。理由却是可笑:扣了奏章,花翥便不得不上京,杨佑慈见到花翥定会欢喜。

  “马屁拍到了马腿上。”钱正又细声道:“还望花将军对海公公美言几句。”

  钱正是聪明人。

  知晓利益只有依靠利益来换取。

  花翥自然会帮他。

  路过皇后宫时,海公公差遣的小太监正往宫中送华服。皇后未宣,花翥不可进皇后宫,便去了第一山庄送来的西域美人那处。听闻她二人又美又媚又缠,杨佑慈分外喜欢她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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