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欲因之梦吴越_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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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欲因之梦吴越

  林予深受萧尧的荼毒,所以他第一反应就是震惊,震惊中包含了恐慌。按照萧泽那些前男友的套路,不就是一年见不了几次面,感情疏远然后分手吗?

  而且他一直和萧泽朝夕相对,要是几个月不见……别说几个月了,就是几个礼拜不见他都受不了。

  两个人背对背,萧泽刚刚做了决定,还没坐实坐热乎,估计正在继续权衡利弊。林予卷着被子头脑风暴,估量这段刚开始几天的恋情究竟会何去何从。

  有困难,找警察。

  皮痒了,找萧泽。

  那情感出问题,一定要找萧尧。

  林予出溜进被窝里,悄摸地拿出手机。他不确定这个时间萧尧睡了没有,所以不敢打电话,只好发信息:妖娆哥,你休息了吗?

  萧尧迅速回复:休息个屁,我约了个猛男做运动,被放鸽子了,操!

  大晚上做什么运动呀,林予正纳闷儿呢,萧尧又发来一条:有事啊?深夜寂寞?

  林予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场景,寒冷冬夜,外面飘着鹅毛大雪,萧泽远在上千公里之外的山里,手机连信号都没有。他抱着陶渊明窝在床上,望着窗外、望着街灯、望着天花板,就这样昏沉地度过漫漫长夜。

  一天、一星期、一个月,立春都魂飞魄散了,曹安琪都考上大学了,妖娆哥都长发及腰了,他终于和归来的萧泽见面了。

  萧泽瘦了,叼着烟,脸上冒着层青色的胡茬,看见他之后呼出口白烟,反应半天才想起来:“噢,忽悠蛋啊。”

  林予倒吸一口凉气,吓得从被窝里蹿下了床,他捂着手机冲进浴室,坐在马桶盖上拨通了萧尧的号码。对方接得很快,刚一接通,林予软软地叫:“妖娆哥,是我啊。”

  萧尧极尽温柔地“嗯”了一声:“妈的你们这种青春小零,喊得我身子都酥脆多汁了。干吗呀,大晚上不睡觉骚扰我,失眠多梦了?”

  林予蜷缩着,穿着睡衣很冷,说:“妖娆哥,我哥说他可能要回研究院了。”

  “什么?!也是……迟早有这一天。”萧尧貌似在抽烟,呼气声有点大,“他那专业水平不在研究院就糟蹋了,而且他又不是混吃等死的人,肯定要回去的嘛。”

  林予不自觉地点点头:“我知道,我也觉得他开个书店太屈才了。但是我,我不是听你说了他的感情经历吗?我不想重蹈前人的覆辙,万一我也变成前人怎么办啊。”

  萧尧幸灾乐祸:“那我们后人就有机会了呀!哈哈!”

  林予也料到了对方会这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直觉就是要找萧尧求助。不管萧尧说什么,安慰也好,呲儿他也罢,感觉都能让他放松下来,不再那么忐忑紧张。

  某种意义上,萧泽像大哥,萧尧就像……大姐。

  “姐……不是,妖娆哥。”林予心虚地往浴室门口瞅了眼,把声音压得更低,“一般我哥想好了事儿,是不是就不会改变主意了?”

  萧尧回答:“是。弟弟,我告诉你,人要活得潇洒又有派儿,那说一不二是必须的。就拿我来说,我去商场试粉底液,我说要最白的,柜员说我适合第三白,难道我会听吗?不行,我一定要最白的!老子就是最白的!”

  林予压根儿就听不懂萧尧举的例子,努力把话题拐回到正轨上:“那就是说我哥不会改变主意了?”

  他其实并没有私心到要萧泽为了感情放弃事业,萧泽根本不是那号人,而且他那么喜欢萧泽,是绝对不希望让萧泽有所牺牲的。

  他就是想找个平衡点,最起码别让他们对彼此淡了。

  萧尧沉默了片刻,在静静想招儿,最后郑重其事地说:“弟弟,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时间足以战胜一切,没有冲不淡的爱情,只有不够久的分别。”

  林予的屁股都把马桶盖捂热了,他难过地想,连妖娆哥都这么说了,看来情况真的不容乐观。萧尧没得到回应,又补充道:“但是你也不要灰心,把握当下,脱光了坐他身上,走之前开心一天是一天。”

  “妖娆哥,你别说了。”

  “看开点,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地安门,人说地安门里有位老妇人,犹在痴痴等。”

  “妖娆哥,你别唱了。”

  “你才十七,等到老是不可能的,也许成年之前就各奔前路了。其实我隐约感觉到了,萧泽兜兜转转到最后,估计是找个他们研究院的同事,俩人携手并肩报效祖国、共效于飞。”

  林予的三魂七魄都被萧尧捶散了,剩着最后一口气道了“晚安”,挂掉电话后又在马桶盖上坐了十分钟。

  重回卧室,萧泽已经睡着了,眉头微蹙,陷入睡眠中的脸依旧那么冷峻刚毅。林予窝在这副高大的身躯旁,拥抱安全感之外,奇怪为什么还是算不出萧泽的一星半点。

  按道理说亲密度已经挺高了,怎么还没攻克。

  他真的太想知道萧泽的情路有几条了,太想知道萧泽最后的伴侣什么样了。

  揣着一肚子心事,林予捱到三更半夜才睡着。第二天出门算命都睁不开眼,像个半瞎,眯着条缝给人家看相。

  林予劝自己心大一点,别再纠结情感道路的前景了,还是盘算一下什么时候才能发展起来上门看风水这项业务。毕竟他这工作只需要上早班,其他时间都太闲了点。

  就这么半死不活地寻思了一天,连午饭都忘了吃,好在晚上萧泽要带他参加聚餐。林予临行前翻出来孟老太给他买的新衣服,一直没舍得穿,今天必须要装扮上。

  地质考察队常年在外,一起打过野味,也一起围着吸溜过泡面,是真正在荒山野岭和草原阡陌并肩战斗过的一队人。

  他们相处的时间远超过和家人朋友相处的时间,他们用双脚丈量了寸寸国土,量完还他妈要采样研究。

  萧泽带林予准点到达餐厅,一上楼就被许久没见的队友同事们包围上来。林予稍稍后退,等待萧泽和其他人打招呼。

  接连不断的“萧队”涌进耳中,萧泽最后都烦了,直接做了个“就此打住”的手势:“行了,我点头都觉得累。”

  有人带着家属,萧泽看到后扭头把林予拽到旁边,向同事们介绍:“我弟,林予,会算命。”

  林予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不太好意思,但是很大方:“大家好,我叫林予,来蹭晚饭。算命的话,算得比较准,回头客挺多的。”

  他这自我介绍有些逗人,立马有几个起哄的要找他算。这一层被研究院的人包圆了,几个科室的同事都在,其实年底大聚餐的话还没到日子,但考察队又要出征,所以提前了。

  终于落座,菜品还没上齐,期间不断有同事来和萧泽聊天,有闲话家常的也有咨询意见的,萧泽都耐心解答,实在嫌弃的时候便怒踹一脚。

  林予坐在旁边喝可乐,他觉得萧泽的状态和平时不一样,甚至觉得萧泽平时应该是在……随便地生活。

  起床了,那就去跑跑步,到饭点儿了,那就吃口饭。招呼客人、写论文赚外快、抱着猫坐在门口看夕阳,似乎都是可有可无的。

  萧泽做那些的时候也许没带有任何感情色彩,无所谓辛苦或享受。而此时此刻完全不同,他在旁边的嬉笑怒骂都饱含着情感,用句俗气的话说,是眼里有光。

  “弟弟,能喝酒吗?”

  林予回过神,见一位年轻的小哥正在给大家倒酒,他端起杯子接住了对方为他倒的酒,说完谢谢,把杯中一半的红酒倒入了萧泽的杯子里。

  正好萧泽聊完回头,问:“能喝么?喝不了就都倒给我。”

  林予说:“哥,我想跟你干杯。”

  他昨晚纠结担心的半宿,现在全都释然了,不想再惦记还未发生的事儿,只想跟萧泽庆祝一下。“哥!”他抬手碰了萧泽的杯沿,“庆祝你重回考察队!”

  林予一声喊完,周围顿时静了。两秒钟后,众人纷纷回神,有的欢呼,有的鼓掌,有的摇晃着香槟喷得到处都是,要一齐庆祝萧泽归队。

  林予傻了:“你还没告诉同事们吗?”

  “没有,昨晚刚想好。”萧泽被人从后面摇晃着肩膀,“你不是不乐意我回去上班么?”

  林予装傻:“没有啊,上班好。”

  “少来,躲浴室和萧尧唠叨半天,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萧泽被起哄上台讲话,还被塞了话筒。他对林予说完便起身走到大厅中央,拍拍麦克风,清了清嗓子。

  萧泽扫视一圈:“休息了几个月,好在人还没变懒,正好想冬天去山里看看雪景。别的没什么了,主要是想我那辆越野车。”

  大家都不干,还让他再说两句。其他同事还好,考察队的队友们都知道他当初休假走人的原因,副队问:“萧队,这回对人员安排有什么要求吗?”

  萧泽回答:“没什么要求。做得不好大家都可以帮,不好好做就趁早甭掺和了,就这些。”

  林予贴着椅背,感觉萧泽在训话,在立规矩。他向来没人管,顶多被城管治一治,这下亲眼见萧泽在满厅的人面前撂话,心里忍不住惴惴。

  毕竟萧泽不是最大的领导,也不是最资深的专家,萧泽会不会得罪人啊。

  这时副队凑过来问他:“弟弟,你哥在家训你么?”

  林予装逼:“我哥都是听我的,我让他往北他就直冲北二环了,我还得拽他。”

  萧泽说完了,在又一片掌声和欢呼中回到座位上,之后院长讲了两句,等菜上齐聚餐终于正式开始。座位都是按科室坐的,吃了一会儿后大家都满场飞,林予盛了碗八宝饭低头吃,突然被一位喝多的大哥搭上了肩膀。

  大哥说:“萧队的弟弟,来,给我算算财运!”

  林予被酒气熏晕了:“大哥,你这条皮带是爱马仕的,就不用我算财运了!”

  “识货!最新款!”大哥脸蛋儿绯红,“他们都叫我巴哥,因为我姓巴,叫巴彦,巴彦在满语里就是富贵的意思。”

  林予立刻改口:“巴哥好,你是领导吗?”

  “我不是,我跟着你哥混的。”巴哥热切地搂着林予的肩膀,“我家不缺钱,我干这个纯粹是为了理想。那不算财运了,算算事业顺不顺利。”

  林予没有真算,但非常真诚:“顺利,因为我哥归队了,他会和你们一起为了理想努力工作的。”

  巴哥眼睛一红,像是要哭:“弟弟说到我心坎里了,你知道陈风么?那是我徒弟,他出事以后最难过的就是我和萧队。萧队休息了几个月,但是哪怕休息几年,我知道他迟早也会回来的。”

  “为什么?”林予问,“休息太久,就有人代替他了?”

  “单纯了不是?”巴哥没真的哭,这会儿是真的笑了,而且笑眯眯,“整个研究院又不止一支考察队,也不止一个队长,虽然我们队确实比较牛逼。不过啊,只有萧队敢甩手歇几个月,晾着那帮领导,也就他敢站在大厅中央立规矩,讽刺个别拖后腿的专家。”

  林予有点虚荣心作祟:“嘿嘿。”

  “你知道为什么吗?噢,你是他弟,肯定知道。”巴哥八卦急刹车。林予差点被噎死,急道:“我哥在家不爱谈工作的事儿,您告诉我是为什么。”

  巴哥酒劲上来:“他当初是院里请来的,要不是老院长和你姥爷是同学,他还不来呢。”

  这个姥爷应该是指萧泽的姥爷,也就是孟老太去世的丈夫。他问:“那我哥以前在哪儿工作啊?”

  “哎呀……你是不是他弟啊,怎么这都不知道。”巴哥说得口干舌燥,又喝了半杯,“你哥以前是测绘局的,我们有一年进山,还见了他们以前留的测量标志呢。写着‘总参谋部测绘局’。”

  林予和巴哥勾肩搭背聊了半天,他了解了许多萧泽的工作事迹,有光辉万丈的,也有苦闷不堪的。他本以为萧泽在他心里的样子已经足够丰满,今晚才知道他见到的也许只是冰山一角。

  但是这冰山一角,正好有萧泽的一颗真心。

  后来又被巴哥灌了酒,聊着天高兴,难免多喝两杯。林予捧着酒杯开始傻笑,都忘了吃那碗八宝饭。

  萧泽也和同事们聊得很开心,酒过三巡稍作休息,他回到原本坐的那桌,走到林予的椅背后面敲了下林予的头顶。

  “哥!”林予扭过头,“我认识巴哥了!”

  “是么,巴哥酒量最差。”萧泽拉开椅子坐下,“吃饱了么?”

  林予点点头,他之前时不时观望萧泽那边,知道萧泽没怎么吃,便伸出手:“划拳么,输的听赢的吩咐。”

  萧泽接招,第一句居然输了。

  林予夹了个狮子头:“你把这个吃了。”

  萧泽吃完来第二局,又输了。

  林予夹了个烤羊排。之后把桌上全夹了一圈,最后还盛了碗八宝饭。萧泽呼噜呼噜吃干净,擦擦嘴说:“你这是学我。”

  林予心知肚明:“那你还故意输。”

  “逗你啊,来,最后来一局。”萧泽侧身半包围着林予,伸出手后戳了戳林予的指尖。林予倒了一杯酒,决定萧泽输了就让对方喝。

  “开始。”

  “五!十!十五!靠……”

  林予输得干净利落,心想原来萧泽最后这把是要报仇。他伸手拿起酒杯开始喝,喝到一半有些困难,等喝完已经晕乎了。

  萧泽说:“我赢了,要求是你要诚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

  林予懵了:“你不早说,我白喝一大杯!”

  “我又没让你喝,傻缺。”萧泽抬手揩去林予嘴角的酒滴,低声问,“忽悠蛋,我要回考察队了,也要参加即将开始的项目,你真的没有意见?愿意我走?”

  林予在桌下抓住萧泽的手:“其实我昨晚确实不愿意,但是我就算不愿意也是因为不想和你分开,我怕和你的前任们一样。”

  萧泽问:“现在改主意了?”

  “嗯,改了。”林予感觉到整只手都被萧泽包裹在掌心,温暖至出汗,“我希望你去做想做的事情,就像我喜欢算命,如果你再也不让我给人算命,我肯定就不要你了。”

  萧泽吓唬他:“你不要我要谁?陶渊明?那我明天就把他红烧一下。”

  林予想起来陶渊明顶自己的屁股,还误会是萧泽,顿时沉浸在不可名状的幻想中。接着脑袋越来越晕,红酒的后劲真凶,他看东西都要重影了。

  聚餐圆满结束,各找代驾回家,但是代驾不管送上楼,林予只能被萧泽搀着往回走。出了电梯直奔家门,萧泽觉得像拖着口使不上劲的尸体,开门用力一提,单手勒着腰就把人提溜进了屋。

  林予晃晃悠悠地颠簸着,任人摆弄无力反抗。经过客厅,他晃见了俩电视,经过餐厅,又瞥见了俩餐桌,最后被扔在床上,又看见了床边站着的俩萧泽。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哥……”他异常迷茫,“我脱光了坐你身上会怎么样啊……”

  萧泽解衬衫扣子准备去洗澡,说:“会感冒,吃感康。”

  “哈哈,你好幽默。”林予翻个身,但仿佛翻的不是自己,是地动天摇的周遭环境。他爬向床头靠着,脸上还挂着傻笑:“我会感冒,你会怎么样啊……”

  萧泽做了个深呼吸:“要不你试试?”

  林予狂摇头:“嘿嘿,我好害羞哇。”

  萧泽没看出来这醉蛋有什么害羞的,倒是什么不害臊的话都敢说。他光着膀子进浴室洗澡,半路又折回来往床头柜上放了杯蜂蜜水。

  林予始终靠着床头,晕晕乎乎,他捧着温热的蜂蜜水啜饮,甜得直蹬腿。太撑了,只能喝下去三分之一,他把杯子放下,掏出了亮起屏幕的手机。

  “妖娆哥来消息啦。”他咧着嘴打开,看见一行熟悉的字,“弟弟,给你看个好东西。”

  林予点开链接,页面直接跳转到一则视频,加载了几秒,画面清晰起来。他凝神屏息,醉眼朦胧地瞧着手机屏幕。

  因为重影,他看见了四个男的。

  个子高的两个躺卧在床上,个子低的两个浑身赤裸地坐在对方身上。林予的笑容逐渐消失,瞳孔里映着那两具上上下下的身体。

  下面的大哥掐着上面大哥的腰,都掐红了。

  上面大哥叫得好大声,都要哭了。

  林予神志不清,手机好像漏了电,电流顺着他的指尖过遍全身,热烫非常,有一处地方,热烫之处还充斥着酥麻酸胀。

  “难受……”林予半眯着眼睛环顾卧室,空闲着的手同时伸下去挑开了裤腰。他往下褪掉了长裤,单手不方便就身体蠕动着配合。

  两条腿终于解放,触碰到冷空气有些不适。他扯开被子盖在了身上,而盖好后忍不住立刻伸手,揉着腿间的地方,看着手机上的画面,脑子里想的却是不在场的人。

  很短的小电影结束了,浴室中的水声也同时停止。

  林予目光涣散地盯着空气,仰着脖颈细细喘息,门打开的声音、走过来的声音、喊他的声音,任何动静都不能让他停下来。

  “忽悠蛋,去洗澡。”

  萧泽擦着头发走到了床尾,也终于发现了林予的奇怪。他顶着毛巾走至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滩软骨动物。

  “忽悠蛋,你在做什么?”

  “哥……”林予的眼神无法聚焦,只会傻傻地笑,“我……我在那什么……”

  萧泽俯身抓住被角,缓缓掀开,被子下的情景一览无余。林予微微张着双腿,两手握着自己的小棒子来回搓弄,已经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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