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禄X方麒年《五》_烧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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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禄X方麒年《五》

  [新]

  商禄让老刘固定每周带方麒年去看心理医生,另外还给他请了一名专业看护常驻酒店,为他做营养餐,打营养针。

  他规定方麒年一年内必须要增加一定的重量,如果太瘦,就要解雇他。

  方麒年的所有焦虑都来自于对“失业”的惶恐,商禄拿这个对付他,实在是一击即中,一针见血。

  厌食症是个心理过度到生理上的疾病,通常治疗难点在于患者的不配合——患者对瘦的渴望超过了别的任何欲望,甚至产生了对进食的负罪感。

  可方麒年严格说来害怕的并不是“胖”,他害怕的是被商禄抛弃,变得一无所有。

  几乎没有任何抵触的,他开始积极治疗,吃营养师给他准备的一切食物,配合心理医生缓解内心压力。

  也算治疗及时,方麒年的厌食症没有进一步恶化,一点点好转起来。但其实最大的焦虑仍然在,他还是害怕,害怕自己病彻底好了,商禄迟早要抛弃他。

  商禄这一年里来得很少,往往三四个月才能见到一回。方麒年为了让他觉得自己有在慢慢好起来,还有很大的价值,变得更精心地打扮自己。

  他大量地看书,培养自己的气质,甚至对着网上梅紫寻那两张照片翻来覆去地揣摩,希望能模仿出她神态的二三。

  他的努力卓有成效。

  如果说之前商禄只是一名挑剔又冷漠的观众,总是对扮演他心目中“神”这一个角色的方麒年不假辞色,低看一等。那在方麒年潜心修炼磨砺演技后,这种情况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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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方麒年露出那与梅紫寻一般无二的笑容时,商禄总会有一瞬间的失神,接着便会卸去所有防备与抵抗,变得特别好说话。他再也做不到对方麒年无动于衷。

  这给了方麒年新思路。他猛然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掌握主动,也可以成为那个手握金钥匙的游戏玩家。

  于是他手握金钥匙,开始思索怎样才能更好的使用它,并且在实践中一点点摸索出套路。

  比如,当商禄深夜来到他的住处,脸上一片疲惫时,他会轻拍身旁的位置,让对方坐过来。

  “我给您按一下头吧,对缓解疲劳有帮助。”

  商禄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败在他唇边浅淡的笑容下,将手中西装丢到一旁沙发上,朝他走过去。

  方麒年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属于油画颜料的味道,是下午他故意蹭到衣服上的。他认为比起任何香水味,这样的气味会让商禄更“入戏”。

  商禄仰躺在他的双腿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方麒年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到他的太阳穴上,以着一定的力度按揉起来。

  “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他关心地问道。

  商禄起先并没有回答,而是过了许久,久到方麒年都以为他光速睡着了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我家的小鸟长大了,变得越来越不听话。”

  方麒年一怔,差点以为商禄什么时候真的养了只鸟,可又觉得语气不对,仔细一想,想起商家小少爷好像是叫“商牧枭”来着。

  “小少爷?”梅紫寻生完这个孩子就得了抑郁症,算算年纪,对方应该也有十二三岁了,正是调皮捣蛋叛逆不服管的时候。

  商禄闭着眼,没有再说话。

  方麒年好不容易挑起话头,不愿意就这样结束,大着胆子继续问商禄,他和梅紫寻是怎样相识的。

  商禄蹙了蹙眉,睁眼看他。

  方麒年心里也没有底,强忍着哆嗦冲他笑了笑。

  商禄复又闭上眼,竟然真的就回答了他:“在美术馆门外认识的……”

  商禄自小家贫,由祖父母带大,长大后经人介绍,参加了当时十分有名的一家影视公司组织开展的演员培训班。

  他长得好,又肯下苦功夫,很得老师喜爱,因此遭到了班里其他人的嫉妒排挤。

  有一次他被班里相熟的人拉去参加集体活动,到了才发现是要去看画展。所有人穿得衣冠笔挺,一副明星派头,就他邋里邋遢,t恤都洗到发白。

  画展门票要五十,那时候他没有收入,祖父母又年迈多病,连饭都要吃不饱,根本不可能花五十去看画展。

  那些人都知道,不过诚心想看他掏不出钱的窘迫。

  十八岁的商禄的确也很窘迫,难堪到甚至想再也不要去培训班,就此放弃做演员这件事。

  而和所有动人的爱情故事一样,“美人”被欺凌羞辱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个救他于水火的高光人物。

  在商禄的故事里,这个人物正是梅紫寻。

  “那是她的画展。她早就注意到我们,看我实在掏不出钱,便主动说要请我看展,又拉着我的手替我讲解每幅画的故事。”

  商禄的人生里从来没被人这样温柔地对待。他视她如神,因为只有神才会如此完美。她一度是他的精神支柱,在他祖父母相继去世时,在他事业停滞不前时,在他压力过大时,只是听到她的声音,注视着她的笑容,就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然而有时候光有爱还不够。商禄红了之后越来越忙,而梅紫寻也从始至终没有放弃自己的事业,两人聚少离多,话题少了,日渐疏远。

  一路走来,诸多不易,谁也不愿就这样结束。商量过后,两人决定再要一个孩子。

  这是两个人的决定,但之后无论是发病时的梅紫寻还是商禄自己,都觉得……那理应是他的过错——她抛弃家人嫁给他,他却没能照顾好她。

  梅紫寻第一次尝试自杀是在商牧枭三岁的时候。她病了几年,又不愿意好好吃药,商禄一边要忙生意一边要照顾她和孩子们,有些力不从心,一个没看住,让她在喝的牛奶里下了安眠药。

  但可能是剂量没掌握好,商禄并未彻底昏睡过去,半夜醒来发现梅紫寻竟然将两个孩子都搬到主卧,正准备点燃一个炭盆。

  “我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她说……她怕她死后,没有人爱我们,没有人照顾我们。”

  那次之后,商禄将她送进了疗养院,强制让她接受更专业的治疗。

  本以为她会慢慢好起来,可最后还是失败了。

  商禄爱她,她当然也爱商禄,但她最爱的永远是那些自己一笔一划涂出来的色彩。所以当她发现自己最爱的事物永远消失了时,她的病注定不可能再好起来。

  方麒年睫毛轻颤着,听得有些愣神。

  他原本只是想听商禄和他女神相识相恋的过程,结果商禄一路说到了悲惨的大结局,都把他说懵了,不知道是要安慰好,还是就此揭过不提好。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商禄闭着眼缓声问。

  方麒年肩膀一缩,下意识回道:“没了……”

  兴许是方麒年技术了得,按得十分舒服,又或者是商禄的确是太累了,没多会儿方麒年感到他呼吸渐沉,叫叫他也没反应,竟是睡着了。

  方麒年盯着他的睡颜,没有动,任他枕着,直到后半夜对方自己醒来。

  那之后,商禄来得频繁起来,几天就要来一次,每次来都会要方麒年按摩一番,按着按着就睡着了,简直像是专找他改善睡眠的。

  方麒年日复一日盯着他沉沉睡去的脸,一个念头由模糊到鲜明,逐渐形成。

  过去他在福利院,认识一个女孩子,叫小乐,小乐长得不算漂亮,但笑起来很好看。有一次女孩偷偷告诉他,她和福利院的后勤主管在谈恋爱。

  方麒年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四十多岁油腻中年人的模样,他记得,后勤主管是有老婆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完全不理解,不明白小乐看上后勤主管什么。

  小乐露出一个略显早熟的笑,道:“你还太小,你不懂,一旦有了感情纠葛,就能行很多方便。”

  方麒年以前不懂,是真不懂,不过现在他懂了。

  但他知道自己没办法与商禄产生情感纠葛,于是退而求其次,打算与对方产生肉体纠葛。

  他做了许多准备,计划了几百个日夜,确定了好几套方案,最后才付诸行动。

  商禄来他这边来得勤了,有时候应酬完了也会让老刘直接送他过来。生意场上总是盛行酒桌文化,爱边谈事情边喝酒。商禄平日里都非常有分寸,不会烂喝,但偶尔的偶尔,十分稀少的情况下,也会被灌得人事不知。

  他喝醉了并不发酒疯,甚至还能如常对话,但第二日问他什么,他都是不记得的。

  这简直是天助方麒年。

  那是他刚过二十三岁生日没几天的时候,他记得清楚,因为前几日商禄刚陪他吃了顿生日饭。

  老刘半夜突然打来电话,说:“先生醉得厉害,现在要去你那儿,你做好准备。”

  方麒年蹭地从床上跳起来,知道机会来了,开始做各种和老刘想象里完全不一样的“准备”。

  他换上一套和梅紫寻过去照片里七八分像的衣服,假发也是与她二十多岁时的发型相似的款式。

  从老刘手上接过商禄沉重的身体,他让对方离去,一个人将商禄扶进了次卧。

  面对床上微闭双眼的男人,方麒年一仰头,喝光之前准备的壮胆酒,翻身岔着腿坐到了对方身上。

  活到二十三岁,他还从来没跟人这么亲密过,纵然做了很多攻略,一时也有点无从下手。

  他凑过去亲吻商禄的唇,在耳边轻声叫他的名字。

  商禄被他唤醒,含着丝迷茫地望着他。

  他紧张地连呼吸都暂停了,视线一错不错地注视他,不敢移开目光。

  “紫寻……”商禄伸手抚摸他的脸,眼里满是迷恋。

  方麒年暗松一口气,毫无障碍地应下这个称呼。

  “是我……”他再次吻上去,手上解着对方的衬衫扣子,就差将急切写在脸上,“是我。”

  过程很痛苦,毕竟商禄把他当女人,但他只是个可悲的男人,没法水到渠成。

  他痛得求饶,眼里溢出泪水,弄花了妆,导致更多化妆品浸进眼里,刺得他不停流泪。

  最后他简直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商禄抱住他不停说对不起,可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的歉意是针对彼时彼刻的他,还是记忆中那个无法拯救,最终离他远去的发妻的。

  他把商禄给睡了。

  用不怎么光彩的手段,最可笑的是……他们谁也不是同性恋。

  第二天醒来,方麒年发现商禄在看他。

  不知道看了多久,就那样无声地,面无表情地打量他。

  他睡眼惺忪睁开眼,吓了一跳,赶忙坐起身,发现头上的假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他昨天的妆也花了,经过一夜还不晓得有多丑。

  他赶忙低下头,好让商禄不要看到他的脸。

  商禄见他醒了,也没有出声,一句话不说,跨下床,拿起地上衣物进了房间里的浴室。

  方麒年盯着合拢的浴室门,心里万分忐忑。不成功便成仁,问就是他也挣扎过反抗过,地上衣服碎片为证,把自己先摘干净。

  但另方麒年没想到的是,商禄并未多言这场意外的结合,用过早饭照常离去,事后也没有让人来轰他出去。

  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方麒年彻底茫然了,他的几套方案都没有预见这种发展的,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他窝在屋子里,画也无心画,看着天上一朵漂浮的白云,觉着像只大象,就用颜料画了只粉色的大象,身上还有爱心状的纹路。

  他随手画的,放在那儿就没管,结果晚上商禄就来了,见到这幅画眉头立刻皱起来,一脸嫌弃。

  方麒年赶紧挡住画板,解释道:“我……我随便画的。”

  商禄没有就此做什么评价,解开领带往二楼走去。

  “我今晚在这里过夜。”

  方麒年愣愣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商禄楼梯走到一半见他没跟过来,眉心蹙得更紧,声音都降了几度。

  “过来。”他命令道。

  方麒年心头一下子敞亮了。

  他成功了?他成功了!

  他加快脚步追过去,离商禄只有几步的时候,又不由自主慢下来。他自后头缓缓靠近正在解扣子的商禄,从背后抱住他。

  商禄肌肉一紧,身上硬的跟石头一样,却没有推开他。

  两人的包养关系到这会儿算是彻底坐实,商禄至此被方麒年从高高的观众席上拽了下来,拽进了自己一手打造的剧场里,不由自主地从一个旁观者,成了参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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