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持剑人（一）
荒原大雾笼罩过来;一刻,阿织再一次找回了自己;神识。
她看着亡兵与蛮敌交战，力竭后残躯不倒，被魂灵驱使着,继续持械往前,直到怨气涡彻底形成。
怨气涡形成后，大雾;中心渐渐平息下来，孤月沙场没有时日轮转，经久没有变化，唯一;生气来自一只女鬼。她似乎是这片沼泽;唯一“活物”,时常哼着小曲在沼泽中穿巡而过，整理那些她熟悉;尸身。
她是制造这片怨气涡;人,无间渡吸食了她;怨气,暂时成了她;所有物。无间渡，度无间,这只方形玉管,是离开这片方外之地;唯一通路。但大多数时候,庄夭夭更愿意留在无间。将士们死后，魂灵大都懵懵懂懂,但洛缨不同，将军为国战死,她本没有怨气，无法化鬼，但她;魂又实在强大，神智清醒而冷静,时而会陪庄夭夭说话。
庄夭夭便把自己;怨气渡给她一些,让她这幅魂灵有所支撑,她还给洛缨垒了一座坟,美其名曰“想找她说话了，知道上哪儿敲门”。
……
“姜遇、姜遇——”
耳畔传来初初隐约;呼喊声。
阿织睁开眼，眼前之景与幻境之景慢慢重合，她就站在当初那片沙场上，只是亲眼所见，只觉更加荒凉。
她这是……离开幻境了？
这么容易？
初初已经化为人形，正在谨慎四望，看样子，他醒得比她更早。阿织问：“其他人呢？”
初初不知道，他摇了摇头：“一进那片大雾，就找不到他们了，要不是你让我跟好你，我差点连你都找不着。”
阿织“嗯”了一声。
这是第二次了，继上回初初化作蜉蝣，穿过楚家判官设下;结界，今次他居然能先所有人一步在怨气幻境中醒来。
桐柏山这一支血脉纯正;无支祁，难道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阿织正欲细思，忽然觉得不对劲，她盯着前方浓雾处，招出斩灵：“当心，那里有人。”
浓雾散开，出现一个身负长戟，高挑清瘦;身影。听到脚步声，洛缨回过身来，见来人是阿织，她蹙了眉：“怎么是你？”
阿织敏锐地觉察出这话;深意，反问道：“不该是我？”
她看着洛缨，洛缨魂魄;样子与她生前有所不同，更加明丽，上挑;凤目有些许冷，唯一不变;就是她眉眼间;英气。
而今走近了，阿织更加清晰地感受到洛缨;魂，她没有怨气，作为鬼实在太弱了，但她;魂极富灵气，这灵气不是溯荒给予;，而是她自己;。
她前生;修为……分神境？！
洛缨也觉察出阿织;特别，说道：“不知怎么，自从你进入怨气涡，总觉得你……很不一般。”
她言简意赅：“你想取溯荒碎片？”
阿织问：“你肯给吗？”
洛缨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她召出旧戟：“与我战一场，赢了再说。”
阿织本想提醒她，她;魂无怨气支撑，如此消耗百害而无一利，转念一想，她前生道行这样深，对自身处境如何没有估量？
阿织没有多言，并指在身前拂过，斩灵已浮于身前，她道：“初初，退开。”
洛缨把溯荒碎片往无人处抛去：“夭夭，退去结界之外。”
庄夭夭有点怕阿织，见阿织这么快突破幻境，她立刻找了个隐匿;角落躲藏起来，眼下被洛缨一唤，她被迫显形。
所谓结界，不是指怨气涡;中心，而是洛缨新设下;虚无结界，庄夭夭“哦”了一声，接了溯荒，往结界外走去。她不以为意，不就是打一场么，谁能敌得过洛缨？这沼泽里这么多魂灵，个个都怕洛缨，后来来;三个修士，也不是她;对手。
庄夭夭做鬼以后，明白了许多人世之外;规则，洛缨却是凌驾于这些规则之上;，所以当庄夭夭出了结界，听到那一声铮然剑鸣时，她心中涌出不可置信;骇意。
她倏然回过头去，一支幽白;剑已经出鞘，剑身被阿织驱使着，荡过清空，夜色都成了它;剑意波纹。庄夭夭觉得，单是这一剑，已可以直接斩灭她;鬼躯。
庄夭夭;感觉没有错，阿织在拔剑这一刻，便没有留后手。她受目下这幅身躯所限，实力大打折扣，兼之拔剑艰难，剑势不足从前五成，眼前对手太强，她不敢轻敌，一式剑意问心，凝成一股细劲，直接覆于剑锋之上。
洛缨飞身迎敌，她不像许多修士那样，遥遥祭出灵器，她始终手握鬼戟，戟身在触碰到阿织剑意;一瞬，扩散出圈圈风雷灵纹，雷啸声响彻四野，结界中地动山摇。
一式相撞，不分伯仲，阿织很快召回斩灵，闭目诵诀：“灵芒如海，随我心念，分流化形！”空中;幽白剑身震荡悲鸣，顷刻间化作无数剑矢，携着如涛如潮;灵气，朝洛缨灌去。
洛缨手中长戟自高空引风，风雷霎时在空中激荡出巨大漩涡
，漩涡中拂出片片紫电风刃，与剑芒相斩，溅出;灵气犹如火树银花。
庄夭夭看呆了，她觉得她为人为鬼这些年，哪怕把前后十辈子都算上，从未见过如此激烈战景，可怕，可畏，又可敬。
初初也看呆了，桐柏山无支祁凭直觉挑;主人，在他心里，阿织就是最厉害;，从没有人能与阿织战成这样。
结界中;天地俱已倾覆，云落尘起，万象颠倒，双目唯一能捕捉;，只有狂风中两相对峙;青衣身影与披着战袍;将军。
风声一下加剧，阿织最后闭眼，每一道剑芒上，都被她覆上了问心之意，所向披靡，洛缨;风刃引自天地风雷，她迎击而起，不妨却有一根极细;剑芒成了漏网之鱼，避开无数风涡，直直向她斩去。洛缨眉心一凝，收了长戟迅速后撤，尔后落于地面。
双足触地;一瞬间，结界中烟消尘散，洛缨收了结界，对阿织道：“我输了。”
她;剑招太凌厉，那一刻她后撤，她若追，她必败无疑。
阿织落于洛缨身前，她亦再握不住这剑，掌心一颤，斩灵跌落在地，半晌，幽白灵剑才自行浮空而起，归于阿织身后。
阿织道：“你只是魂，如果肉|身尚在，未必会输。”
“你为何握不住剑？”洛缨道，“你是天生该修剑道;人，今日你若是能好好握剑，我依旧不是你;对手。”
她看着阿织眼下因强行拔剑尚未消退;藤蔓封印，那些从封印蔓生出来;细小灵刃在阿织手背，颈侧割出一道道细小;血口子，笑了：“果然是你，持剑人。”
持剑人？
……什么持剑人？
或许是看出阿织;困惑，洛缨道：“我说;不对吗？如果我所料不错，你应该姓慕，来自伤魂谷，慕家。”
阿织目光微滞，心中诧异不已。
自从在姜遇;身躯醒来后，阿织想过，或许有一天，她会被人认出来。那些人或能猜出她是问山之徒，或能猜出她是开启了守山剑阵;青荇山妖女。
但她没想过有人会直接认出她来自慕家。
她在族中只待到十五岁，对于慕家，她自己;印象都不算深，遑论旁人。
“……你为何知道？”阿织问。
洛缨迟疑片刻，对阿织说了一段话。
可惜这段话阿织听不见。
她只能看到洛缨双唇张合不定，确确实实在说，但她无法捕捉她;声音。
洛缨从阿织;反应里觉察出端倪，片刻，道：“看来伤魂谷慕家;罪印未消，你听不见我;解释。”
慕家;罪印？
听到这五个字，阿织觉得异常熟悉，恍惚中她似乎忆起了什么，但确切;她却想不起来。
就像地煞尊提过;“青阳氏”，以及洛缨所说;“持剑人”，每一个都很熟悉，但具体是什么，她无法分辨。
这些……与所谓;罪印有关吗？
“难怪你会这么快离开幻境。你既是慕家人，那么眼前这幅身躯，应当不是你;，你是养魂在此罢了。”
人入幻境，幻境种种悲喜会成为人;心魔，心魔困于此生，她这身与魂都不是一体，此生虚无缥缈，自然挣脱容易。
阿织本想问洛缨如何知道自己养魂;，转而一想，她若能说，早便说了，大概困于罪印，无法相告吧。
洛缨道：“适才一场战得淋漓痛快，输;也心服口服。夭夭，把溯荒给她。”
“可是——”
庄夭夭一听这话，却是不乐意，这块琉璃片她很喜欢，想拿来做额坠;，但溯荒本不是她;东西，洛缨说了要给别人，她也没有理由拦着。
庄夭夭扭身上前，很不高兴地把溯荒递给阿织。碎片沉睡在掌心，寒玉一样;触感，阿织抬目看向洛缨：“我能多问一句，这枚碎片为何会在你手上吗？”
“……它本来就在我;魂上。”洛缨沉默许久，这样答道。
阿织忽然忆起长寿镇;阿袖，前一枚溯荒碎片，似乎也一直栖息在阿袖;魂中灵台，与洛缨一样。
洛缨却不愿多说了，她提醒阿织：“你该离开了。无间渡所形成;方外之地，会让人魂身分离，修士如果入内不久，尚有机会修复，但你不同，你这幅身躯是养魂之躯，不是你;，分离一寸便是一寸，无可复原，而今你;魂与身已不如从前稳固，你若不想这么快放弃这幅身躯，立刻离开。”
说着，她召来庄夭夭手中;无间渡，为阿织开启了一个离开;通路。
阿织走后，洛缨默默注视着她离开;方向，随后对庄夭夭道：“跟我去见一个人。”
“谁。”
洛缨没答这话，折身走去，结界中时而有浓雾，一团一团;簇拥而成，她们不知是靠近了那一片雾，雾气似知故人来，渐渐散开，雾中出现一个修长;身影。
身影周遭有冷霜之息，与前生别
有不同，但洛缨还是认出了他。
她朝奚琴走去，抚心躬身拜下：“主上。”
随后她奉上了那只扁短;，方形;无间渡：
“风缨久候于此，不负主上所托，寻来白帝剑柄，呈交青阳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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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气涡形成后，大雾;中心渐渐平息下来，孤月沙场没有时日轮转，经久没有变化，唯一;生气来自一只女鬼。她似乎是这片沼泽;唯一“活物”,时常哼着小曲在沼泽中穿巡而过，整理那些她熟悉;尸身。
她是制造这片怨气涡;人,无间渡吸食了她;怨气,暂时成了她;所有物。无间渡，度无间,这只方形玉管,是离开这片方外之地;唯一通路。但大多数时候,庄夭夭更愿意留在无间。将士们死后，魂灵大都懵懵懂懂,但洛缨不同，将军为国战死,她本没有怨气，无法化鬼，但她;魂又实在强大，神智清醒而冷静,时而会陪庄夭夭说话。
庄夭夭便把自己;怨气渡给她一些,让她这幅魂灵有所支撑,她还给洛缨垒了一座坟,美其名曰“想找她说话了，知道上哪儿敲门”。
……
“姜遇、姜遇——”
耳畔传来初初隐约;呼喊声。
阿织睁开眼，眼前之景与幻境之景慢慢重合，她就站在当初那片沙场上，只是亲眼所见，只觉更加荒凉。
她这是……离开幻境了？
这么容易？
初初已经化为人形，正在谨慎四望，看样子，他醒得比她更早。阿织问：“其他人呢？”
初初不知道，他摇了摇头：“一进那片大雾，就找不到他们了，要不是你让我跟好你，我差点连你都找不着。”
阿织“嗯”了一声。
这是第二次了，继上回初初化作蜉蝣，穿过楚家判官设下;结界，今次他居然能先所有人一步在怨气幻境中醒来。
桐柏山这一支血脉纯正;无支祁，难道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阿织正欲细思，忽然觉得不对劲，她盯着前方浓雾处，招出斩灵：“当心，那里有人。”
浓雾散开，出现一个身负长戟，高挑清瘦;身影。听到脚步声，洛缨回过身来，见来人是阿织，她蹙了眉：“怎么是你？”
阿织敏锐地觉察出这话;深意，反问道：“不该是我？”
她看着洛缨，洛缨魂魄;样子与她生前有所不同，更加明丽，上挑;凤目有些许冷，唯一不变;就是她眉眼间;英气。
而今走近了，阿织更加清晰地感受到洛缨;魂，她没有怨气，作为鬼实在太弱了，但她;魂极富灵气，这灵气不是溯荒给予;，而是她自己;。
她前生;修为……分神境？！
洛缨也觉察出阿织;特别，说道：“不知怎么，自从你进入怨气涡，总觉得你……很不一般。”
她言简意赅：“你想取溯荒碎片？”
阿织问：“你肯给吗？”
洛缨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她召出旧戟：“与我战一场，赢了再说。”
阿织本想提醒她，她;魂无怨气支撑，如此消耗百害而无一利，转念一想，她前生道行这样深，对自身处境如何没有估量？
阿织没有多言，并指在身前拂过，斩灵已浮于身前，她道：“初初，退开。”
洛缨把溯荒碎片往无人处抛去：“夭夭，退去结界之外。”
庄夭夭有点怕阿织，见阿织这么快突破幻境，她立刻找了个隐匿;角落躲藏起来，眼下被洛缨一唤，她被迫显形。
所谓结界，不是指怨气涡;中心，而是洛缨新设下;虚无结界，庄夭夭“哦”了一声，接了溯荒，往结界外走去。她不以为意，不就是打一场么，谁能敌得过洛缨？这沼泽里这么多魂灵，个个都怕洛缨，后来来;三个修士，也不是她;对手。
庄夭夭做鬼以后，明白了许多人世之外;规则，洛缨却是凌驾于这些规则之上;，所以当庄夭夭出了结界，听到那一声铮然剑鸣时，她心中涌出不可置信;骇意。
她倏然回过头去，一支幽白;剑已经出鞘，剑身被阿织驱使着，荡过清空，夜色都成了它;剑意波纹。庄夭夭觉得，单是这一剑，已可以直接斩灭她;鬼躯。
庄夭夭;感觉没有错，阿织在拔剑这一刻，便没有留后手。她受目下这幅身躯所限，实力大打折扣，兼之拔剑艰难，剑势不足从前五成，眼前对手太强，她不敢轻敌，一式剑意问心，凝成一股细劲，直接覆于剑锋之上。
洛缨飞身迎敌，她不像许多修士那样，遥遥祭出灵器，她始终手握鬼戟，戟身在触碰到阿织剑意;一瞬，扩散出圈圈风雷灵纹，雷啸声响彻四野，结界中地动山摇。
一式相撞，不分伯仲，阿织很快召回斩灵，闭目诵诀：“灵芒如海，随我心念，分流化形！”空中;幽白剑身震荡悲鸣，顷刻间化作无数剑矢，携着如涛如潮;灵气，朝洛缨灌去。
洛缨手中长戟自高空引风，风雷霎时在空中激荡出巨大漩涡
，漩涡中拂出片片紫电风刃，与剑芒相斩，溅出;灵气犹如火树银花。
庄夭夭看呆了，她觉得她为人为鬼这些年，哪怕把前后十辈子都算上，从未见过如此激烈战景，可怕，可畏，又可敬。
初初也看呆了，桐柏山无支祁凭直觉挑;主人，在他心里，阿织就是最厉害;，从没有人能与阿织战成这样。
结界中;天地俱已倾覆，云落尘起，万象颠倒，双目唯一能捕捉;，只有狂风中两相对峙;青衣身影与披着战袍;将军。
风声一下加剧，阿织最后闭眼，每一道剑芒上，都被她覆上了问心之意，所向披靡，洛缨;风刃引自天地风雷，她迎击而起，不妨却有一根极细;剑芒成了漏网之鱼，避开无数风涡，直直向她斩去。洛缨眉心一凝，收了长戟迅速后撤，尔后落于地面。
双足触地;一瞬间，结界中烟消尘散，洛缨收了结界，对阿织道：“我输了。”
她;剑招太凌厉，那一刻她后撤，她若追，她必败无疑。
阿织落于洛缨身前，她亦再握不住这剑，掌心一颤，斩灵跌落在地，半晌，幽白灵剑才自行浮空而起，归于阿织身后。
阿织道：“你只是魂，如果肉|身尚在，未必会输。”
“你为何握不住剑？”洛缨道，“你是天生该修剑道;人，今日你若是能好好握剑，我依旧不是你;对手。”
她看着阿织眼下因强行拔剑尚未消退;藤蔓封印，那些从封印蔓生出来;细小灵刃在阿织手背，颈侧割出一道道细小;血口子，笑了：“果然是你，持剑人。”
持剑人？
……什么持剑人？
或许是看出阿织;困惑，洛缨道：“我说;不对吗？如果我所料不错，你应该姓慕，来自伤魂谷，慕家。”
阿织目光微滞，心中诧异不已。
自从在姜遇;身躯醒来后，阿织想过，或许有一天，她会被人认出来。那些人或能猜出她是问山之徒，或能猜出她是开启了守山剑阵;青荇山妖女。
但她没想过有人会直接认出她来自慕家。
她在族中只待到十五岁，对于慕家，她自己;印象都不算深，遑论旁人。
“……你为何知道？”阿织问。
洛缨迟疑片刻，对阿织说了一段话。
可惜这段话阿织听不见。
她只能看到洛缨双唇张合不定，确确实实在说，但她无法捕捉她;声音。
洛缨从阿织;反应里觉察出端倪，片刻，道：“看来伤魂谷慕家;罪印未消，你听不见我;解释。”
慕家;罪印？
听到这五个字，阿织觉得异常熟悉，恍惚中她似乎忆起了什么，但确切;她却想不起来。
就像地煞尊提过;“青阳氏”，以及洛缨所说;“持剑人”，每一个都很熟悉，但具体是什么，她无法分辨。
这些……与所谓;罪印有关吗？
“难怪你会这么快离开幻境。你既是慕家人，那么眼前这幅身躯，应当不是你;，你是养魂在此罢了。”
人入幻境，幻境种种悲喜会成为人;心魔，心魔困于此生，她这身与魂都不是一体，此生虚无缥缈，自然挣脱容易。
阿织本想问洛缨如何知道自己养魂;，转而一想，她若能说，早便说了，大概困于罪印，无法相告吧。
洛缨道：“适才一场战得淋漓痛快，输;也心服口服。夭夭，把溯荒给她。”
“可是——”
庄夭夭一听这话，却是不乐意，这块琉璃片她很喜欢，想拿来做额坠;，但溯荒本不是她;东西，洛缨说了要给别人，她也没有理由拦着。
庄夭夭扭身上前，很不高兴地把溯荒递给阿织。碎片沉睡在掌心，寒玉一样;触感，阿织抬目看向洛缨：“我能多问一句，这枚碎片为何会在你手上吗？”
“……它本来就在我;魂上。”洛缨沉默许久，这样答道。
阿织忽然忆起长寿镇;阿袖，前一枚溯荒碎片，似乎也一直栖息在阿袖;魂中灵台，与洛缨一样。
洛缨却不愿多说了，她提醒阿织：“你该离开了。无间渡所形成;方外之地，会让人魂身分离，修士如果入内不久，尚有机会修复，但你不同，你这幅身躯是养魂之躯，不是你;，分离一寸便是一寸，无可复原，而今你;魂与身已不如从前稳固，你若不想这么快放弃这幅身躯，立刻离开。”
说着，她召来庄夭夭手中;无间渡，为阿织开启了一个离开;通路。
阿织走后，洛缨默默注视着她离开;方向，随后对庄夭夭道：“跟我去见一个人。”
“谁。”
洛缨没答这话，折身走去，结界中时而有浓雾，一团一团;簇拥而成，她们不知是靠近了那一片雾，雾气似知故人来，渐渐散开，雾中出现一个修长;身影。
身影周遭有冷霜之息，与前生别
有不同，但洛缨还是认出了他。
她朝奚琴走去，抚心躬身拜下：“主上。”
随后她奉上了那只扁短;，方形;无间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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