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_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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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钱昭坐在炕沿发呆,冰冷的锁链扣在左腕上,一动便当啷作响。齐布琛见炕桌上的饭菜丝毫未动,不免担心地道:“钱姑娘,吃些东西吧。别饿坏了身子。”她毫无反应,他便又道:“外头乱得很,你一个人能去哪?”

  “去哪不比这儿强?”钱昭抬了抬被锁的手腕,睨着他道。

  齐布琛无话可说,在她面前低下头去。

  “哼!”多铎背着手跨进门来,打发了齐布琛出去,立在她跟前道,“能耐了,竟敢给爷跑?”钱昭合上眼不理他,他便扣住她下巴抬起她的脸,道:“你以为能逃得出爷的手掌心?老实告诉你,就算今儿让你出去了,你也跑不了。信不信爷能把京城翻过来筛一遍!”

  钱昭恨极,张口就往他手上咬去。

  “嗷”,多铎痛叫一声,忙捏住她的下颌让她松口,抽出手来使劲甩了甩,道:“你还咬我!你是狗吗?”

  钱昭啐道:“呸!你的肉是臭的,狗也嫌!”

  多铎的手背上留下圈极深的牙印,他又痛又怒,想教训她,却望着那因怒气微微泛红的娇嫩脸蛋不知往哪下手。愤而抓住她两只手道:“爷的肉臭,你就是香的?”说着就往她手背啃下去。钱昭大惊想缩回,却被他死死扣着,只得闭眼等待剧痛,哪知他只在皮肉上轻轻啃咬,说不上疼还觉得有些痒。她手腕内侧的肌肤莹白如玉,细腻得几乎看不出纹理,多铎爱不释手,撸高她的衣袖,吮咬舔吻着一路往上。

  钱昭只觉得手腕小臂上一片湿热,既恶心又害怕,双手动不了,就用鞋底狠踢他的小腿。多铎皮厚肉糙,哪会怕她的微末力道,将她整个从炕上提起来,一臂揽住她的腰让她贴合在自己身上,挨近她的脸道:“啧啧,当真香得很!”

  “滚开!”骂他无耻下流纯属浪费口舌,钱昭只想让这禽兽离她远远的,使足全力抽着被他捉住的双手。右腕的伤还未痊愈,如此拔河疼得她满头冷汗,虽然她咬唇并不吭声,多铎也能从她脸上的表情瞧出些端倪,怕又伤了她,只好暂且放开。

  钱昭一脱困就一耳光扇过去,可惜两人身高悬殊,多铎往后稍让了让,这一掌便抡到了他脖子上,刮出道长长的血痕。他感到阵刺痛,忙用手摸了摸,放下一看,只见掌心粘了少许血迹。她望着自己指尖鲜红的血污,虽觉得很是快意,不过本性厌恶肮脏,便在他小毛熏貂里青缎坎肩上揩了揩。

  多铎有些发怔,一丝怒气也上不来,她的指尖隔着厚厚的衣料在他胸前划过,挠得他心口□□□□的。其实与她欢好并无多少乐趣,这女娃直挺挺的像根木头,他都觉得疼了她还一声不吭。可就算这样,他还是一见了她就有种揉到怀里亲热的冲动。大概柔情蜜意消受惯了,这样张牙舞爪的反而新鲜有趣。他抚了抚她头顶的发,摇头笑道:“抓也抓了咬也咬了,满意了吧?”

  挥开他的胳膊,她冷笑着道:“满意?那回刀子能再捅进去两寸我就满意了。”

  他也不恼,还是笑:“想要爷命的多了去了,爷等着看你的能耐。”说完便撇下她,掀帘子出去了。

  钱昭随手抓起个东西就朝他背上掷过去,奈何被锁链绊着使不上劲,那东西只“砰”地砸中了槅门。牧槿听见动静进来问:“姑娘,怎么了?”

  “给我打盆水来。”总觉得胳膊上残留着他的口水,浑身不自在。

  擦身之后,换了干净的衣裳,牧槿去给钱昭张罗晚饭,她便拖着锁链在屋子里从这头走到那头。

  今日见到的,一定是钱旭。他脸色红润,衣着光鲜,似乎还长高了些,看来境况不错。庆幸之余,又恨其认贼作父,烦躁得将铁链甩得铛铛直响。踱了个来回再一思量,又觉钱旭毕竟年幼,哪懂得那许多,心里便原谅了他。

  不过她得想个办法从这地方出去才行。钱旭只有六岁,若由满人抚养,几年后恐怕连自己的姓氏也不记得了。爹爹将两个弟弟托付自己,她护不了钱曜,绝不能再失去钱旭!

  她现在还留着条命,那是因为多铎拿她当个新鲜的玩物。指不定哪天厌烦了,就将她沉到护城河里去,她的时候不长了。她吸了口气,沉下心来,默默盘算道,现在只有小心应付着,说不定还能寻到机会逃出去。

  有了定计,她心下稍安,便想看几页书清清头脑。翻了翻搁在炕桌上的书,独少了那册满语教本,才想起刚才被砸出去了。书是她自己扔的,这时想看,便不好意思叫牧槿帮忙,只好自己去槅门处拾。那铁制的锁链一头连在块几十斤重的秤砣石上,链子的长度不及门口,她伸长了胳膊也碰不到,只好以右腕拽住铁链,斜着身子用脚尖去勾。

  牧槿进来正瞧见她这样,惊得差点踩了她的脚,忙放下托盘,扶她起身,将书本捡起,拍干净封皮上的灰,递给她道:“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差使奴婢好了!”

  钱昭脸有赧色,坐回炕上问:“牧槿,你的名字是谁取的啊?”

  牧槿见她搭话有些意外,欣喜地回道:“是奴婢的阿玛起的,他说做人要有志气。”

  “啊?”钱昭茫然,哗啦啦翻起手头的教本和满汉对照词典,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原来‘牧槿’是志气的意思啊,我还以为你是木槿花呢。”

  牧槿乐呵呵地问:“姑娘满话说得真好,哪儿学的?”

  钱昭头也不抬地翻阅着手头的书本,回道:“跟他们还有你学的啊。”之前不过记些字眼句子,现在有了教本,那进展便快得多了。

  明媚的日光透过窗楞投在青砖上,浮尘便在斜射的光束中飞舞,只有牧槿偶尔走动才会扰了那份静谧。

  “姑娘,天晴了。”

  “嗯。”

  “姑娘,奴婢将被子拿出去晒晒。”

  “嗯。”

  “姑娘,今儿日头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钱昭终于抬头看她,提了提锁链,又垂下眼发呆。

  牧槿瞧她无精打采的模样,有些不忍,这女娃被锁在屋里五日了,要是换了她,那准得发疯。于是叹了口气,抱着棉被去院子里往横架的竹竿上晾。忽见齐布琛在大开的院门外徘徊,她便上去喊住他,求恳道:“那姑娘好些日子没踏出屋子了,难得今儿暖和,能不能放她出来晒晒太阳?”

  齐布琛沉吟片刻,道:“行。”

  牧槿带他进屋,他便站在门口远远望着她,动也不动。牧槿推了推他,催促道:“哎,愣着做什么,钥匙呢?”

  “钥匙不在我这。”他垂首不敢看钱昭脸上失望的神色,上前握住那秤砣石上的铜环,单手提起,轻道,“钱姑娘,请。”

  钱昭在廊下牧槿摆好的椅子上坐了,眯着眼靠在扶手上。牧槿给她盖了条毛毡,将个手炉放在她膝盖上暖着,道:“外头冷,坐一会儿便回屋吧。可不敢睡着了。”

  “嗯。”她在暖洋洋的日光下昏昏欲睡。

  齐布琛站在几步开外,望着她投在地上浅薄的阴影出神。

  “齐布琛。”忽而有人轻声唤他的名字,那嗓音慵懒娇柔,如同梦呓,“是安静的意思吧?”

  他好久才回过神来,点头回道:“是。”

  如此又静默下来。直到他觉得砖石上白花花的日光刺得他双眼有些昏花,牧槿才出来摇醒她,催他提那栓石进去。

  如此十几天,钱昭犹如笼中兽。多铎每日或早或晚,总会来看她,还美其名曰,考教满文。钱昭怎会让他失望,混账、禽兽、畜牲、刽子手等等,都学会了用满话来说。不过因解开锁链一事还要着落在他身上,所以除非他动手动脚,否则钱昭至多不理不睬,并不特别恶劣。

  这日快到傍晚多铎也没来,牧槿打听到他出京办差去了,钱昭暗中庆幸不用应付他,不由松了口气。晚饭前,她让牧槿打了些热水,一个人关在屋里擦拭身子。她素来爱洁,这些天来也不能好好洗个热水澡,总觉着有些不大自在,只好隔天用热水擦擦身子,便也凑合了。每天也就这个时候,那锁链能解开一会儿。

  抹完将毛巾撂在盆里,便缩进被里更衣。刚穿上夹絮的绸裤,正要将上身的中衣也换过,就听见推门的声音。她一惊,忙将里衣拉好,抓过夹袄也匆匆套上。

  “大白天的,缩在被窝里做什么呢?”多铎的声音已在近前,也不等她答话,便将她从棉被里拎出来。

  钱昭前襟只扣了一半,就被他拽下炕去,差点没摔着。

  多铎见她衣衫单薄,还光着脚,倒有些悔意:“嘿,怎么不穿袜?大冷天的,可别冻着……”

  钱昭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只把玩着那根未能派上用场的银簪。多铎一手在她滑腻的背上轻抚着,只稍稍警惕,倒不惧她再拿它行凶。她用指尖触了触那锐利的簪头,左手握住簪尾,使劲一扎便刺入右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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