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和十一坊结契
“小少爷，我在你眼里有这么不堪吗？”
赵离吃饱了，点心吃太多有些反腻，她开始喝茶解腻。
眼角瞥到小少爷茶杯也空了，随手也给小少爷倒了一杯。
这个举动直接导致接下来出现了惊悚的一幕，小少爷双手扶了一下杯子，朝赵离说了一句:“谢谢。”
他说完，包厢里两个人都愣住了。
赵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应过来后，才笑意挪逾地说了一句:“不用谢。”
她知道这肯定不是小少爷的本意，只是在好的环境熏陶出来的本能罢了。
赵离猜的不错，小少爷对那句谢谢已经后悔得差点咬牙自尽，以死明志了。
刚才事发突然，他完全是出于这十几二十年所受的礼仪教导，没反应过来就自发得说出了礼仪话语罢了，根本就不是真想谢赵离。
“你、自作多情!”小少爷气急败坏，为了跳过这一茬，赶紧道:“就算是你出的样式吧，那些绣品也是你绣的？”
赵离很喜欢看别人炸毛的样子，现在看小少爷格外炸毛，她心里一阵愉悦。
“不是啊，是我家中夫君绣的。”
她照实回答，末了笑道:“不过你问这些干什么？十一坊派你来当商业间谍打探消息的？那你这技术也太不好了吧。”
赵离自然知道什么间谍是不可能的，她就是忍不住想逗小少爷生气。
果不其然，小少爷顿时义愤填膺地骂道:“你才商业间谍，这么脏的手段也只有你才使得出来吧，少污蔑人了。”
“好，那你想干嘛？”赵离饶有兴趣地撑着脸，望向小少爷。
小少爷回望过来，对上赵离那双清静明澈的杏眼，有一秒的恍惚。
这赵离，真的如传言中那么不堪吗？
若是那么不堪的人，怎么能拥有这样一双充满光彩，吸引人的眼睛？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压下心中对赵离深深的成见，介绍了一下自己。
“我叫贺栖，是陆家派来巡查十一坊生意的人。今天找你，想谈一下半个多月前，你找十一坊谈的那桩生意合作。”
贺栖？不姓陆？
这么娇生惯养的娇公子真只是一个跑腿的？不该是什么陆家的亲儿子吗？
赵离不动声色的掩去自己的那点疑虑，脸上的表情也认真了些，正经道:“荣幸至极。”
“你之前说的给十一坊提供图样设计原稿和样品，从中获取利润分红的模式，我考虑过后，觉得可行，现在来，主要是找你讨论一些细节。”贺栖也认真了起来，条理清晰，和刚才判若两人。
“当然，若是十一坊愿意合作，我给你提供的原稿，你可以用在十一坊的任何产品上，除了绣帕，还可以用在包括成衣、绣鞋、披肩等等物品上。但明确一点，只要是使用了我的原稿，那对使用原稿的产品，我都要拿到利润分红。当然，如果原稿无法让你们满意，我会根据你们的要求对原稿进行调整，原稿图样运用在任何产品上，我也会对其进行排列设计，力求完美展示产品风格。”
赵离字字珠玑说明了自己的要求和合作模式下，双方所拥有的权益。
贺栖听罢，眸色晦暗不明的闪烁了一下，对赵离的认知，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是厌恶的情绪不减。
听罢赵离刚才一番话，贺栖认定她绝不是传言中目不识丁的文盲。
这女人一旦认真起来便一反刚才吊儿郎当的模样，这般冷静自持、才华横溢、逻辑清晰，绝不是个简单人物。
“可以，我没有什么异议。所有的细节，在签订契约的时候，都会一一注明。现在先决定一下利润分成的比例吧。”贺栖淡淡道。
“好，贺栖少爷也是个爽快人，那二八分，你看如何？”赵离早就将合作的细节在心里排练过无数遍，此时直截了当。
贺栖一听到赵离的话，脸上又露出了煞气，挑眉望向赵离。
“二八？你怎么不去抢？无耻。”
“贺栖少爷想必误会了什么？我的意思是你们八，我二。除去所有的成本和人工，单纯的利润分红我拿二。”
赵离哭笑难当，凭着贺栖对她的成见，她断定，贺栖肯定误会了分红占比例的对象。
贺栖愣了一下，神情有些尴尬。
他确实是误会了，因为事前调查，他找赵离时已经做好了赵离狮子大开口的准备，所以当赵离说出离谱的二八分时，他顿时不想谈了，觉得这女人太不要脸，居然敢占八。
不想赵离是让他们占八，自己占二。
这实在让贺栖意想不到，也让他一再对自己打听来得关于赵离的讯息产生了怀疑。如果赵离的原稿真的大受欢迎，得以大卖，他们联手就是双赢，这是个很合理的分成占比，他一点异议都没有。
“赵离，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贺栖忍不住说道。
赵离桀骜一笑，恢复了往常的吊儿郎当样，往椅背上一靠，懒懒道:“自然是贺少爷口中的乡野刁民啊。”
贺栖暗暗翻了一下白眼，站起身来。
“走吧。”
“去哪儿？”赵离紧跟其后。
“去十一坊，结契。”
——
直到从十一坊出来，赵离才有些脚踏实地的真实感，虽然她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果。
可现在真地拿到手这张红纸黑字，盖了公章和双方指印的契约时，她突然有些恍惚。
自己真的办到了！！！
十一坊请了清水镇德高望重的知名结契见证人来为结契做见证，听说这见证人还是清水镇的上一任亭主，所以在她面前签订的契约，自然是板上钉钉。
“对了。”欣喜之余，赵离想到了什么，转身又回到了十一坊。
奈何她找了一圈，已遍寻不到贺栖的身影，只好随手抓了十一坊的一个伙计打扮的人，从袖兜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钱袋子，放到那人的手上。
“姑娘，拜托你帮我把这个钱袋还给贺栖公子，顺便告诉他，我从中拿取了五两银子作为急救诊金，我和他之间那件事就此两清，现在将剩余的钱还给他。”
那天赵离自醉香楼出来后，找了全镇的客栈，都没有寻到贺栖的踪迹，于是还钱的事情只好搁置下来，她收着这钱，还以为再没机会还回去了。
现在想来，贺栖这娇生惯养的性子，怎么会住客栈，十一坊又不能住人，他八成是住在镇中哪一处雅致的别府了，所有赵离才找不到他。
也怪她，方才在品静阁，她明明有机会还，可谈着谈着竟忘了，此刻又找不到贺栖，只能拜托别人了。
十一坊的姑娘拿着钱袋，愣愣地点了点头:“好的，我这就拿上去给贺栖公子。”
“有劳了。”赵离颔首致谢。
尔后，走出了十一坊，急急往理安堂的方向去，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顾耀霆和楚尘。
十一坊二楼，幽静雅阁的门被推开，一直跟在贺栖身边的两个男人中地其中一个，手中拿着贺栖的钱袋进来，郑重地放在贺栖身前的桌面上。
“公子，你给那无赖的钱，那无赖命人送回来了，送回来的人还说，那无赖从中只拿了五两银子当诊费，你们之间那件事情便算是结了。剩下的钱还给公子你。”进来的男人说。
贺栖面前摆了一个棋盘，上面黑白棋子交错，刚刚他正一个人在下棋消遣时日。
闻言看了一眼那钱袋，颇感意外。
赵离居然还能把钱送回来？
似是看出了贺栖的心思，进来的男人接着道:“公子，你说这无赖在想什么？干嘛放着大好的便宜不占？难道是因为结契了，故意讨好？”
“我怎么知道。我能理解一个无耻之徒的心思吗？”
贺栖有些不耐烦的说。
如果他能理解，是不是代表他也是个无耻之徒了？
什么破问题，无语！
“是是是，委屈公子了，还要单独找这种人谈生意。不过，公子，你不是说赵离品行不端，不宜合作吗？怎么突然又改变想法了。”男人继续跟贺栖攀谈。
看样子，男人与贺栖虽是主仆，但交情断然不浅，不然也不可能有资格和贺栖说这些。
贺栖放下手中的白棋，已没了兴趣，他转身走向房间的小窗台，从二楼望下去，熙熙攘攘的人群，喧闹不已，真叫人生厌。
“哼，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半个月，我用了多少办法，都没能让十一坊的生意有所起色，再不想点法子刺激一下生意，我难道坐以待毙吗？”
贺栖语气中有些不甘，还有一些孤掷一注的决绝。
想起那些糟心事，他瞬间头疼不已。
男人还是不懂，接着问道:“我明白，公子。可是那无赖的帕子生意虽然对我们的绣帕生意板块造成了一定的冲击，但对成衣、绣鞋等方面上并无影响啊，我们何必自己出血，去和她谈什么八二分成的合作，顶多就是绣帕上赚的少一点，也不会损失到分给她的两成啊。”
贺栖转过身，像是看智障一样看着说话的男人，头更疼了。
他有些无语地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父亲会说你蠢到只能当护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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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离吃饱了，点心吃太多有些反腻，她开始喝茶解腻。
眼角瞥到小少爷茶杯也空了，随手也给小少爷倒了一杯。
这个举动直接导致接下来出现了惊悚的一幕，小少爷双手扶了一下杯子，朝赵离说了一句:“谢谢。”
他说完，包厢里两个人都愣住了。
赵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应过来后，才笑意挪逾地说了一句:“不用谢。”
她知道这肯定不是小少爷的本意，只是在好的环境熏陶出来的本能罢了。
赵离猜的不错，小少爷对那句谢谢已经后悔得差点咬牙自尽，以死明志了。
刚才事发突然，他完全是出于这十几二十年所受的礼仪教导，没反应过来就自发得说出了礼仪话语罢了，根本就不是真想谢赵离。
“你、自作多情!”小少爷气急败坏，为了跳过这一茬，赶紧道:“就算是你出的样式吧，那些绣品也是你绣的？”
赵离很喜欢看别人炸毛的样子，现在看小少爷格外炸毛，她心里一阵愉悦。
“不是啊，是我家中夫君绣的。”
她照实回答，末了笑道:“不过你问这些干什么？十一坊派你来当商业间谍打探消息的？那你这技术也太不好了吧。”
赵离自然知道什么间谍是不可能的，她就是忍不住想逗小少爷生气。
果不其然，小少爷顿时义愤填膺地骂道:“你才商业间谍，这么脏的手段也只有你才使得出来吧，少污蔑人了。”
“好，那你想干嘛？”赵离饶有兴趣地撑着脸，望向小少爷。
小少爷回望过来，对上赵离那双清静明澈的杏眼，有一秒的恍惚。
这赵离，真的如传言中那么不堪吗？
若是那么不堪的人，怎么能拥有这样一双充满光彩，吸引人的眼睛？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压下心中对赵离深深的成见，介绍了一下自己。
“我叫贺栖，是陆家派来巡查十一坊生意的人。今天找你，想谈一下半个多月前，你找十一坊谈的那桩生意合作。”
贺栖？不姓陆？
这么娇生惯养的娇公子真只是一个跑腿的？不该是什么陆家的亲儿子吗？
赵离不动声色的掩去自己的那点疑虑，脸上的表情也认真了些，正经道:“荣幸至极。”
“你之前说的给十一坊提供图样设计原稿和样品，从中获取利润分红的模式，我考虑过后，觉得可行，现在来，主要是找你讨论一些细节。”贺栖也认真了起来，条理清晰，和刚才判若两人。
“当然，若是十一坊愿意合作，我给你提供的原稿，你可以用在十一坊的任何产品上，除了绣帕，还可以用在包括成衣、绣鞋、披肩等等物品上。但明确一点，只要是使用了我的原稿，那对使用原稿的产品，我都要拿到利润分红。当然，如果原稿无法让你们满意，我会根据你们的要求对原稿进行调整，原稿图样运用在任何产品上，我也会对其进行排列设计，力求完美展示产品风格。”
赵离字字珠玑说明了自己的要求和合作模式下，双方所拥有的权益。
贺栖听罢，眸色晦暗不明的闪烁了一下，对赵离的认知，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是厌恶的情绪不减。
听罢赵离刚才一番话，贺栖认定她绝不是传言中目不识丁的文盲。
这女人一旦认真起来便一反刚才吊儿郎当的模样，这般冷静自持、才华横溢、逻辑清晰，绝不是个简单人物。
“可以，我没有什么异议。所有的细节，在签订契约的时候，都会一一注明。现在先决定一下利润分成的比例吧。”贺栖淡淡道。
“好，贺栖少爷也是个爽快人，那二八分，你看如何？”赵离早就将合作的细节在心里排练过无数遍，此时直截了当。
贺栖一听到赵离的话，脸上又露出了煞气，挑眉望向赵离。
“二八？你怎么不去抢？无耻。”
“贺栖少爷想必误会了什么？我的意思是你们八，我二。除去所有的成本和人工，单纯的利润分红我拿二。”
赵离哭笑难当，凭着贺栖对她的成见，她断定，贺栖肯定误会了分红占比例的对象。
贺栖愣了一下，神情有些尴尬。
他确实是误会了，因为事前调查，他找赵离时已经做好了赵离狮子大开口的准备，所以当赵离说出离谱的二八分时，他顿时不想谈了，觉得这女人太不要脸，居然敢占八。
不想赵离是让他们占八，自己占二。
这实在让贺栖意想不到，也让他一再对自己打听来得关于赵离的讯息产生了怀疑。如果赵离的原稿真的大受欢迎，得以大卖，他们联手就是双赢，这是个很合理的分成占比，他一点异议都没有。
“赵离，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贺栖忍不住说道。
赵离桀骜一笑，恢复了往常的吊儿郎当样，往椅背上一靠，懒懒道:“自然是贺少爷口中的乡野刁民啊。”
贺栖暗暗翻了一下白眼，站起身来。
“走吧。”
“去哪儿？”赵离紧跟其后。
“去十一坊，结契。”
——
直到从十一坊出来，赵离才有些脚踏实地的真实感，虽然她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果。
可现在真地拿到手这张红纸黑字，盖了公章和双方指印的契约时，她突然有些恍惚。
自己真的办到了！！！
十一坊请了清水镇德高望重的知名结契见证人来为结契做见证，听说这见证人还是清水镇的上一任亭主，所以在她面前签订的契约，自然是板上钉钉。
“对了。”欣喜之余，赵离想到了什么，转身又回到了十一坊。
奈何她找了一圈，已遍寻不到贺栖的身影，只好随手抓了十一坊的一个伙计打扮的人，从袖兜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钱袋子，放到那人的手上。
“姑娘，拜托你帮我把这个钱袋还给贺栖公子，顺便告诉他，我从中拿取了五两银子作为急救诊金，我和他之间那件事就此两清，现在将剩余的钱还给他。”
那天赵离自醉香楼出来后，找了全镇的客栈，都没有寻到贺栖的踪迹，于是还钱的事情只好搁置下来，她收着这钱，还以为再没机会还回去了。
现在想来，贺栖这娇生惯养的性子，怎么会住客栈，十一坊又不能住人，他八成是住在镇中哪一处雅致的别府了，所有赵离才找不到他。
也怪她，方才在品静阁，她明明有机会还，可谈着谈着竟忘了，此刻又找不到贺栖，只能拜托别人了。
十一坊的姑娘拿着钱袋，愣愣地点了点头:“好的，我这就拿上去给贺栖公子。”
“有劳了。”赵离颔首致谢。
尔后，走出了十一坊，急急往理安堂的方向去，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顾耀霆和楚尘。
十一坊二楼，幽静雅阁的门被推开，一直跟在贺栖身边的两个男人中地其中一个，手中拿着贺栖的钱袋进来，郑重地放在贺栖身前的桌面上。
“公子，你给那无赖的钱，那无赖命人送回来了，送回来的人还说，那无赖从中只拿了五两银子当诊费，你们之间那件事情便算是结了。剩下的钱还给公子你。”进来的男人说。
贺栖面前摆了一个棋盘，上面黑白棋子交错，刚刚他正一个人在下棋消遣时日。
闻言看了一眼那钱袋，颇感意外。
赵离居然还能把钱送回来？
似是看出了贺栖的心思，进来的男人接着道:“公子，你说这无赖在想什么？干嘛放着大好的便宜不占？难道是因为结契了，故意讨好？”
“我怎么知道。我能理解一个无耻之徒的心思吗？”
贺栖有些不耐烦的说。
如果他能理解，是不是代表他也是个无耻之徒了？
什么破问题，无语！
“是是是，委屈公子了，还要单独找这种人谈生意。不过，公子，你不是说赵离品行不端，不宜合作吗？怎么突然又改变想法了。”男人继续跟贺栖攀谈。
看样子，男人与贺栖虽是主仆，但交情断然不浅，不然也不可能有资格和贺栖说这些。
贺栖放下手中的白棋，已没了兴趣，他转身走向房间的小窗台，从二楼望下去，熙熙攘攘的人群，喧闹不已，真叫人生厌。
“哼，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半个月，我用了多少办法，都没能让十一坊的生意有所起色，再不想点法子刺激一下生意，我难道坐以待毙吗？”
贺栖语气中有些不甘，还有一些孤掷一注的决绝。
想起那些糟心事，他瞬间头疼不已。
男人还是不懂，接着问道:“我明白，公子。可是那无赖的帕子生意虽然对我们的绣帕生意板块造成了一定的冲击，但对成衣、绣鞋等方面上并无影响啊，我们何必自己出血，去和她谈什么八二分成的合作，顶多就是绣帕上赚的少一点，也不会损失到分给她的两成啊。”
贺栖转过身，像是看智障一样看着说话的男人，头更疼了。
他有些无语地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父亲会说你蠢到只能当护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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